……
云层之上,魏无羡站在〖朱雀二号〗俯视群山,朝阳藏在云中,微微的黄光从白云里透出。
几千米高空,不管是营地还是山脉都变得渺小,
目光能纵万里,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俯视天地了。”魏无羡露出一抹追忆的眼神,
“公子,天还在我们上面…”公输仇驾着机关鸟小心翼翼提醒到,
魏无羡觉得顿时索然无味,“别飞太远,转一圈也该回去,时辰不早了。”
“好咧,公子勾住脚底下那块木头,站稳了咯。”公输家低头在操控位置上,把机关往下一扭,双手牢牢地握住,控制把柄,
回头咧嘴一笑,道了句:“试试老头子新增加的快速俯冲降落法,灵感来源于墨家原始朱雀号,下降速度能快能慢。”
公输仇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朱雀二号〗陡然如鲤鱼翻身,呈九十度角往下猛扎旋转,公输仇面容扭曲:
“啊!!!不是这架!!型号开错了!!!”
魏无羡脸被狂风刮着变形,风鼓进嘴里艰难的道出几字,
“公输仇,你大爷呐!啊!!啊!!!”
一前一后两道,撕心裂肺凄凉的惨叫声,在这千米高空上交相呼应,久久不断绝,
******
翡翠山庄,翡翠虎的心头肉,而今隶属流沙的大本营——紫兰山庄。
韩非难得有时间,却只能无聊地在山庄闲逛,
走着停下来伸懒腰,嘴里打着哈欠,
韩非眼皮无精打采,看向旁边的紫女:“卫庄兄去哪了,自从流沙与翡翠虎博弈的时候,他将地下势力扩展到南阳后,就老往外跑还神神秘秘不肯透露。”
韩非心底嘀咕,
刚开始以为卫庄是去找红莲,气的他偷偷跑去红莲那里蹲点,想抓现行,结果蹲了整晚,也没抓到卫庄。
自己脸反被蚊虫叮咬的满脸是包,让他暗暗气极,
等脸消肿后,韩非又去找天泽,发现卫庄兄也没有去过,
这个浓眉大眼的魂淡,整天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
还知不知道他现在是韩国的司隶?
“我听他说好像最近在联系一个人。”紫女倒是知道一点情况,不觉替卫庄解释,
韩非无语翻白眼,就卫庄兄那股高冷劲,这辈子能交到的朋友,一个手都能数出来。
在韩国能联系谁?
“如果你们是要找一个白头发高高瘦瘦,看起来很冷酷又臭屁的家伙,我倒是看见他去哪了,要不我给你们带路,我一向很助人为乐的。”
忽然一道贱贱的声音,让两人如临大敌,
紫女迅速抽出蛇链剑,将韩非挡在身后,冷冷望着树枝上的不速之客,
眼神不善冰冷道:“你是谁?”
那人抛了抛手里的瞬飞轮,这是他的独门武器,见紫女问起他的名号,不由嘿嘿一笑,从树枝跳下,
收回武器,用手指弹着额头前的两绺发束,笑嘻嘻自我介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墨家盗跖是也!”
“墨家子弟?”韩非带着疑惑,向前一步招呼,
“原来是墨家朋友到访,韩非当初在潜龙堂交易时,曾和一位墨家朋友打过交道,他叫做荆轲,荆兄许久未见,他近来可好?这次怎没见他一同前来?”韩非微笑问道,
让紫女想要质问的话顿时咽在喉咙里,
她还想开门见山的问墨家究竟有何贵干,不打招呼来紫兰山庄,哪知道韩非瞬间绕了这么多道道,
拉近关系的同时,探清来意却不显唐突,给足了面子。
盗跖惊愕了下,怎么哪都能遇到荆轲大哥认识的人,
酒鬼交友都结交到韩国来了,
盗跖想到这觉得气堵,荆轲大哥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份,
去塞外抢了我名额,
来韩国,人家不晓得我盗跖却知道你荆轲,
好气哦,
盗跖脸色耷拉,“不好意思,不认识什么荆轲,也没见过荆轲,你问错人了。”
呃…
韩非语塞,门都堵死叫我怎么接着说,
“老实跟你讲,是无羡担心你们,所以叫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的。”盗跖也懒得打玄机,直接说明来意,
韩非微微愣,笑着说:“没想到无羡兄身在塞外,仍然对我韩非牵挂,托盗跖兄弟来助拳。”
盗跖摆摆手,“要不是近来天下没有什么战事,不需要墨家的地方,我才没时间来。”
盗跖暗道:无羡说欠你一笔人情,要我来帮忙还,而我又偏偏欠他的人情…
不过,还是无羡慧眼识英才,知道我盗跖是可以托付的,至于钜子嘛,哼哼。
做客镜湖医庄的六指黑侠不由打个喷嚏,
“怎么了,难道武功高深的墨家钜子也感染了风寒不成?”医家念端打趣道。
老帅哥六指黑侠摇头苦笑,
念端见状也不再调侃,继续刚才的话题,
“公子无羡名声虽然不错,但也不是你全力支持的理由,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吸引你甘愿搭上整个墨家?”念端虽漫不经心,眼神却暗暗注意六指黑侠的反应。
只见他目光有些复杂,缓缓说道:“一言两语难以道明,大概是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彻底结束天下纷乱的希望吧,至少比没有好些。他与其他王室贵族截然不同。”
咳咳,他应该还不知道被他寄托希望的某人,正在高空旋转坠落。
目光转回塞外辽东,
平原上魏武卒驻扎的营地主帐里,魏无羡正被医护营的医者包扎手臂上被石块割破的伤口,
看的焱妃直心疼,
转过身眼神冰冷盯着,鼻青脸肿两条腿现在还像筛糠似的乱颤的公输仇,
梅三娘同样喷火,手中拳头捏着啪啪响,
也好在公输仇在最后仅离地面百米高度时,咬紧牙关将操控把柄扳平,
机关乌陡然刹住,被俯冲的惯性瞬间解体,
但有瞬息间隙,已足够魏无羡反应,他迅速将系腰的剑甩出借力提着老头上跃山崖,
要不是武功高强,恐怕就不是小口子伤那样简单了,
这么高空坠落下来,非摔得四分五裂不可。
魏无羡心有余悸:“以后再也不敢让老头驾机关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