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吗？”

“不能忍。”

夏如昼横着青铜短剑说道：“那再摸点血？”

“大哥，我也不是血库。”

“利息给你免了。”

王帆眉飞色舞地将双手的血液涂抹在剑身。

“你说话要算数啊。十指连心，这可是我的心头血。”

夏如昼还是不满意，但看王帆那吝啬模样，叹了口气，昂首跳出湖水，一招力劈华山砍翻一个原始人类。赤红眼睛的顶破天一挥手，衣着暴露的原始人奋勇而上。

夏如昼也不客气，施展峨眉剑法。左右翻飞，若貂蝉拜月；上下奔涌，似沉鱼落雁；快慢相间，如贵妃醉酒；动静如意，真闭月秀月。

出必向神，你何功可施；行必移魂，我何式可寻。

夏如昼一套剑花，挑落二十七人。直看得王帆目瞪口呆，赤红眼眸逆时针旋转。

“这是什么？”

夏如昼手捻剑指，气定神闲，川味十足地道：“四川峨眉山真传剑法。”

赤红眼眸的顶破天亲自亲自站了出来，“我已经记录了你数据，让你尝尝四川峨眉山真传剑法。”顶破天大步流星，骨矛连连出击，形似剑法，威能却远胜夏如昼十倍。夏如昼不敢怠慢，青铜短剑避实击虚，饶是如此，五招之后还是被对方一脚踹在右臂受伤处。

夏如昼吃痛倒退，单手撑地，仰头怒视，动了真火。“要不是我的右手不能持剑，你这虚有其表的山寨版怎能是我对手！”顶破天赤红色的眼睛顺时针旋转，不给夏如昼机会，骨矛破空三练刺，北斗七星剑连发，夏如昼狼狈闪身，右臂不协调再次被伤。

新伤旧伤疼痛难忍，夏如昼舔舐自己的血液眼神变的暴虐。“武当山真武三十六式。”夏如昼提剑狂攻，剑法如风。顶破天臂长腿长，出招势大力沉，回防不及，被夏如昼叼住，不消片刻，全身多处皮肤破裂。在王帆的血液渗透下，巨人速度越来越慢，夏如昼成功扭转战局。

顶破天赤红色的眼眸突然变成绿色，失去支撑跪在夏如昼面前。“当初……不离开……所有……人……死……报仇……”真正的顶破天用残存的意志向夏如昼传达出模糊的信息，随后合上眼睛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赤红色的眼珠逆时针旋转，夜叉的尸体被牵引到附近。接着一声尖叫，夜叉肉翅重新张开，两只翅膀完美契合在一起，组成的图案赫然是一只红色的眼睛。

“太精彩了。老夏，传统武术在你手里发扬光大了。”王帆鼓掌称赞。

“生死大战，你居然还星星的鼓掌。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爬上去，把骨质长刀给我丢来。”夏如昼气喘吁吁。

“哦，你等我下哈。”

“星星。”夏如昼骂了一句，再次鏖战夜叉。

重组的夜叉速度、力量暴涨，夏如昼施展武当太极剑以虚驭实，闪转腾挪、牵引泄劲；三十回合右臂作痛，夜叉抓住破绽，一声吼叫，两只翅膀旋转连击，夏如昼倒飞落入湖水。

夏如昼跌落在湖水中，呛了几口温暖的湖水，顿时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

“星，你早就知道这湖水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你星星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星星也没问我啊。我看你在那山楂啊梨的，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王帆神清气爽地说，“再说了，即使我告诉你，以你那小人的肚量，你也不会喝的。”

拿王帆没有任何办法的夏如昼怒道：“还不赶快爬出去！”

夜叉悬浮在低空，周围很快聚集起各种巨大狰狞怪物，有熊王，有巨蛇，有大鳄，甚至还有暴龙……

“老夏，等我踩着七彩祥云回来救你。”王帆见到敌我双方战力如此悬殊，彪足了劲头，恶犬一般地沿着冰壁向上攀爬。

“你是不很能打吗？我复活了这个星球上几种统治地位的物种，你来试试啊。”

夏如昼看着无比豪华的阵容咧嘴一笑，问道：“其实你已经剥离星球意志了，是不是？你借助女娲持续不断的试验，不断吸收新物种的生命密码壮大自身，摆脱了星球力量对你的控制。女娲2020和你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超脱旧我，获得新生。这个过程都要消灭星球意志，没有善恶，你们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没有人能够活着爬出这里，你们的做法是徒劳的。你分析的不错。我已然剥离了星球意志对我影响。现在的我就是我，掌握物种的幻灭与重生，不死不灭。只要抹去星球意志，我便可以获得进入更高维度的自由。”

“这些垃圾生物根本不配存在。”夜叉一挥手，地下世界剧烈晃动，夏如昼面前的怪兽全都被赤红色的叶子包裹。一根根巨大铁链般树枝、树杈钻出地面，拖着着他们升到高空，巨大赤红色的树干崩裂地面，无数巨石、尘埃坠地，只有夏如昼站立的湖水安然无恙。

“你所站的位置，是连通整个星球的生命源泉。冰原、沙漠、大海、丛林……在这个星球存在过的，所有生命体的灵魂，死后灵魂的所汇之所。在女娲2020一遍又一遍覆灭星球的时候，我便是通过不断吸收这里的力量，躲避一次又一次的清洗。”

“扑通”一声，王帆再次落入湖水之中。

“老夏，我马上就要爬上去的时候突然间地震了，山摇地动，我又……”王帆回头看到高耸入云的赤红色巨树，把头埋在湖水中，倒立装死。

赤红眼睛脱离翅膀顺时针旋转，宿主夜叉再次被叶子锁住运到高空。

“我说过了，没有人能从这里爬出去。怎么样，你们是选择死亡，还是选择臣服？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夏如昼抓出装成水草漂浮的王帆。“它问我们是选择死亡，还是选择成为它的走狗。”

“没有别的选项了吗？”

“我想还有一个。”

“是什么？”王帆黔驴技穷地问。

夏如昼仰望着璀璨若星的各种生命体，一时间陷入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

赤红色的眼睛突然放大，整棵巨树在震颤，无数妖魔鬼怪从欲挣脱叶子囚牢，整个底下世界天旋地转，温暖的湖水从王帆的鼻子底下溜走，环绕在夏如昼的周身，星星莹莹的亮光治愈了夏如昼全身的伤势。

“星球意志？”王帆注视着飘飘欲仙夏如昼惊叹道。

赤红色的眼睛消失，巨树挥动如山峦的树枝拍下夏如昼。

“什么都不能阻止我获得新生，什么都不行，都不行？！”

夏如昼周身的湖水化作蓝色的丝带，抵挡住磅礴巨力，整个底下空间都在剧烈震颤。

“老夏，老夏，先把我弄出去啊。”王帆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声嘶力竭地喊道。

进入奇妙状态的夏如昼，仿佛看到了无边无际的大海，荒无人烟的沙漠，生机勃勃的丛林，穹隆入云的冰川，无数看见的，看不见的生命在这颗星球生生不息……

“天地与我共生，万物与我唯一。”

夏如昼吟诵庄子的话语，单手一指，湖水分流出涓涓细流，缠绕住王帆。王帆来不及感到惊奇，便跟随水流滚动着到了滑梯口。

“星星的，你就不能给我个体面的退场方式吗？”王帆咒骂着，在水流中翻滚着，逆冰而上。

巨树幻化成同样巨大的夜叉王形态，上千条手臂拉着钢铁链条，仿佛是末日的恶魔。

“星球意志又如何？给我碎！”一条铁链再次被蓝色的丝带挡住。

暴怒的夜叉无数的手臂尽皆出手，成千上万条锁链砸在蓝色丝带上，一时间天崩地烈，整个星球都在震颤。

王帆此刻冲出地面，呼啸的寒风几乎第一时间要将他冰封。

“好神奇。”那一抹湖化作一身蓝色的皮衣保护住他。脚下剧烈震动，王帆不敢耽搁，夺路而逃，顾不得冰雪下掩埋道具。

夏如昼在淡蓝色水球中继续感受着生命的力量，任凭夜叉王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地下世界彻底崩溃，上层万年冰壁碎裂成块，如雨般落下；夏如昼附近的土地龟裂，不断有灼热的熔岩溢出。

夜叉王停止攻击，巨大的头颅细嗅夏如昼所在的水球。

“你为什么要拦阻我？”

夏如昼睁开眼睛看着如魔如神的夜叉说：“你不是说我是根搅屎棍吗？”

冰层不断坍塌，掩埋的道具在震动中重见天日。王帆保存的基因图谱逐渐暗淡无光，天空中两个巨大的月亮开始重合。

来自天维的剧烈磁场波动让王帆悬浮起来，他茫然地看到一张标准的古代美人脸，穿着红色的皇后华服从两个月亮中间缓步而来。

仿佛是武则天登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