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路打量下何运筹问道：“你谁啊？”

“我？我是何运筹啊，咱们一个班的。”

“一个班的，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何运筹看着冷若冰霜的姜行路，说：“知道啊。”

姜行路眼皮一夹道：“滚。”

四周投来嘲笑的目光，何运筹红着脸皮挪了一个位置。

姜行路对夏如昼说：“看你两手空空，一定是胸有成竹了。等下你第一个答辩，千万不要给咱们这届毕业生丢人才好。”

夏如昼这才发现周围的大部分同学都拿着纸质版的论文翻来覆去的看。“哦，我论文写的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你们等下，我打电话问下我表弟。”

“我星，无情。”何运筹只敢在心里说，旁边的姜行路太凶恶了。

拨通王帆的电话，在众目睽睽之下，夏如昼问道：“我说表弟，还记得我毕业论文的事情吗？”

“记得啊，怎么了？”王帆好像在面条，口齿不是很清晰。

夏如昼痛斥王帆道：“马上就要答辩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论文题目是啥？”

“唉，我办事情你放心。我把我初中时候课外兴趣爱好课的一项小成果，改一改，给你发过去了。没问题的，足够用了。”王帆骄傲地说。

周围的几个人听得很真切。

“听电话的里声音，应该是高中生。老夏，你为了省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何运筹心中好笑，摄于姜行路不敢出声。

陈云溪一脸的崇拜地看着夏如昼说道：“你表弟，初中时候兴趣爱好，小成果？”

“是啊。你们都知道的，我表弟小时候脑子受过伤，到现在都没好。这几年要不是我救济，他早就饿死街头了。这些日子他的病情有所好转，想法设法的想要报答我的恩情。正好我这太忙，让他帮我弄下这么个小小论文……”

林远大听心道：“夏如昼啊夏如昼，你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王璐掩面一笑说道：“老夏，真有你的。你表弟在哪所学校上学？”

“留级了在读高二。”夏如昼怒其不争地说，“哎，那小子总是不务正业，不然今年应该读高三的。”

姜行路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颠覆了，大学生找高中生写论文？沉默着地取出自己的论文，不再说话仔细地研究起来。

夏如昼回身对何运说道：“等下你都不要动，看我怎么操作就完事了。”

何运筹重重点头，心里喊着666。

时间很快到了，班长乙关上了门，论文答辩正式开始。

主持答辩会的几位教授，除了慈眉善目的庄教授之外，夏如昼一个也不认识。到是陈云溪一一给他们介绍，如数家珍一般。“这位是我的论文导师李如法，咱们学校生命科学领域的顶级专家。同时也是这些教授里面对学术要求最苛刻的一个，而且脾气不太好。”

简单的开场白结束之后，一号签的夏如昼，整理校服第一个登台。

台下的学生们很紧张，台上的夏如昼却风轻云淡。扫过一张张既陌生有熟悉的脸，夏如昼看向考核席的几名教授。头发花白的庄教授，严肃的李如法给他的印象较为深刻，其他的模糊留个记忆就可以了。

慈祥的庄教授微笑地看着他，问道：“运气这么差，抽到了一号签？”

大家听得真切，何运筹担心地想：“他和庄教授这么硬的关系，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吧？应该不会有问题，初中生写论文不星星的开玩笑吗？何运筹啊何运筹，镇静，镇静。”

迎着老教授慈爱的目光，夏如昼淡淡地说：“众望所归，众望所归。”

始作俑者的班长乙瞪着台上的夏如昼，好像在用眼神传递着某种信息。

陈云溪莞尔一笑，这一句话把大家都装进去了。

“这位同学麻烦把你论文拷贝到这里。”负责播放幻灯片的女同学提醒夏如昼，她是下届有名的美女，名叫王新蕊。现在是庄教授破格带着的准研究生。

“咱们加下微信好友，我发给你吧。”夏如昼不好意思地回头说道。

“同学，这台电脑不能联网，再说你把论文上传到网络不安全，我建议你还是用移动硬盘比较好。”王新蕊噘着嘴，心想这个家伙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接近自己吧。

夏如昼走到电脑前面，掏出手机数据线，连上最新款的手机。

他和那位青春洋溢的短发女孩的微笑合影秒杀了王新蕊。

夏如昼手指飞快一点点，间接接吻的解锁方式，又将王新蕊无情鞭尸。

“别介意啊，就是个合影。”夏如昼拿起光电鼠标寻找文件，大屏幕开始显示夏如昼手机的内置内容。

“应该是这个吧。”夏如昼略微紧张地点开一个文件，赫然是屏保照片。

那短发的女孩微笑的眼角瞬间征服了整个会场。短发女孩介于陈云溪和姜行路之间，把美女“多一分则装，少一分则媚”的内涵拿捏的死死的。

陈云溪、姜行路具是一惊；何运筹遭遇人生第二次滑铁卢。

林远大茫然地说：“是我犯桃花？我的跟你一比简直是豆腐渣啊。”

几位教授相互一笑，大家都年轻过，都懂。

王新蕊怕夏如昼再搞什么幺蛾子，抢过鼠标没弄好，又划开了一张照片。

“哇哦！”

“快拍下来！”

“我去，这……”

那是姜行路的健身照，金鸡独立，无与伦比的青春美丽。

见答辩会场要变味儿，李如法站起身看向后面，那些拿手机的男生纷纷坐下。

几名素来与姜行路不和的女生，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花边新闻。

王新蕊彻底没了底气，掏出自己的手机说：“学长，你这新款的手机我也不知道文件都存在哪里了。要不然你加下我微信，发给我你放心，我不会拿到网上去卖的。”

“好吧。”夏如昼加上王新蕊的微信，附加消息，“要是卖的话二开。”

王新蕊蹙眉一笑。

“好了好了。新蕊，你帮他弄下。夏如昼同学你过来答辩吧。”持重的庄教授说，“你的论文是我批准进行答辩流程的。现在你有十五分钟进行概述论文和、说明选择该论题的原因。”

李如法拿到夏如昼的论文扫了一眼标题，脸上写满不可思议。其他几位教授也是一样，这样的题目简直是有违天理。无奈这是权威庄教授指导的，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向下看。

夏如昼拿出新买的华为最新款手机，在同学们期待的目光中打开王帆发的文件。

一看论文题目，夏如昼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双腿发软险些跌倒。

“王帆，这就是你初中业余爱好的小成果？星的，你这是让我遗臭万年啊。”孤单地面对着几位教授，面对着的全班五十多名学生……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夏如昼给王帆发去四个字——立刻还钱。

庄教授抬手指着夏如昼说：“可以开始了。”

夏如昼苦笑着，久久不能语。

早就领教过夏如昼论文的陈云溪春风垂柳的一笑，那个题目确实超凡脱俗。

台下的林远大十分好奇夏如昼的论文有何特别，被庄教授这么看重，问陈云溪道：“那个夏如昼的论文写的什么？”

姜行路也很好奇，可负责播放幻灯片的王新蕊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此时的王新蕊也很无奈，想要打开夏如昼的论文，需要很多插件，电脑正在火速的安装中。

陈云溪说道：“夏如昼同学罗列很多难以想象的模型和数据，阐释了一项非常难以理解的科技成果。我昨晚看着那些数据开始以为是他的个人杜撰，但等全部看完之后，发现夏如昼同学非常的了不起。他用他所掌握的知识给我们展示了一个非常雄伟瑰丽的世界观……”

何运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陈云溪怎么可能对一篇高中生习作如此的推崇，难道说夏如昼还能翻身不成？但前排的大屏幕还是各种插件的安装进程，王新蕊也是朝着大家表示歉意。

姜行路也听不下去了，说道：“你怎么捧他，我都没意见；但你这么吹他，我可受不了。”

王璐不合时宜地咳嗽一声，示意姜行路注意动词的使用。

姜行路浑然不知地继续说：“你是看过我的论文的，给出的评价，没有这么高。我就不信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靠那个垃圾表弟，还能比我请的……优秀。”

陈云溪转过头说道：“行路，你真的相信夏如昼说的话么。什么他表弟脑袋受过伤，智商不太够用？如果那篇论文真的是他表弟的写的，可以这么说，超越了咱们这个时代。”

王璐看着心情激动的陈云溪，说：“能把夏如昼同学的论文发给我们看看吗？”

考核席的几位教授看了一半论文，骇然地讲目光投向夏如昼，转而又投向慈眉善目的庄教授。他们的表情从可笑到惊奇，从惊奇到惊讶，最后是满脸的骇然。

“这不是哗众取宠？”生命科学领域的顶级专家李如法看的最快，越看越激动，竟然站起身来，说道：“庄……庄老，最后那个基因组模型你试验过吗？”

庄教授摆手让失态的李如法坐下，说道：“我申请量子计算机进行了初步的模拟和分析，模型是胡编乱造的。那种想法却是天才般的灵光一闪，值得我们从人性的角度进行深思和反省。”

李如法如此激动，加上庄教授这么一说，大家的好奇心更胜了。就在这时，王新蕊终于艰难地打开的了夏如昼的论文。

长长的标题横跨时空而来——

山海经里的怪兽是否基因编辑失败的作品，

浅谈基因编辑技术与未来人类道德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