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左隐想到自己从今天就要开始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不禁有点兴奋起来。
上午,那个老头又变成了中年人,身上背了一个包袱,来到了小饭馆。他跟王富贵低声说了两句话,两人就走进了后院。
不一会,后院传来王富贵的说话声,声音很大,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左隐有点紧张起来,怕王富贵突然从后院跑出来打他。
可很快就没了声响,又过了一会,左隐看到王富贵他们俩有说有笑地从后院出来了,王富贵一脸谄笑,跟在那个中年人后面。
王富贵手里抓着一个钱袋,看起来鼓鼓地。他笑得很夸张,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盯着手里的钱袋,看都没看左隐一眼。
中年人把左隐叫了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左隐跑到柴房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只有几件破衣服和一些小玩意。最重要的一件东西就是清雅送的那本棋书,现在成了左隐的宝贝。他用床上的一块破布把这些东西都包起来,小心地打了个包袱背在身后。
左隐又把床拖到门边踩上去,伸手拿开墙上的一撮稻草,看了一眼他塞在墙缝里面的羊皮小套,确认没有问题后又把稻草塞了进去。
左隐把床拖回原位,看了一眼房内,就离开了。
中年人领着左隐出了门,朝镇外的方向走去。双水镇上只有一条道连接南北方向,两人走的是南边。
出了镇子,中年人把左隐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先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后,中年人对左隐说道:“我以后就叫你小隐,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三叔,有人的时候要叫我钱爷,听明白了吗?”
左隐点点头,叫道:“三叔!”三叔摸了摸左隐的头,露出微笑,叫了声“小隐”,左隐答应了一声。
两人回到了大道上,继续赶路。走着走着,左隐就慢慢地高兴起来。左隐自小在村里长大,后来就到了双水镇,除了这两个地方,左隐从来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一路上,新鲜的环境,不同的人群,让左隐都觉得很新奇。
三叔和左隐说了很多话,左隐对三叔也慢慢地熟悉起来。三叔语气和蔼,让左隐觉得很亲近。
这天,他们赶了一整天的路,中午就吃了三叔带的干粮。在半路上还雇了一辆驴车,天黑的时候才赶到另外一个镇。
两人找了个客栈住下,三叔把抹在脸上的粘乎乎的东西都弄了下来,收在口袋里。
左隐看到三叔的样子,问道:“现在我要叫你三爷吗?”
三叔笑了一下,知道左隐是觉得他样子变老了。他说道:“叫我三叔就行了,不用改口。”
然后他又拉着左隐坐下来,对他说道:“我这是用了一种独特的易容术,刚才抹在脸上的东西是从一种很稀有的植物中提炼出来的粘液,把它粘在脸上,可以改变人的样貌和皮肤。以后有必要地话,我也会给你易容,别人就认不出原来的你了。”
左隐这才明白三叔从老头变成中年人的奥秘,过了一会,他又问道:“三叔,你为什么不让别人认出原来的你?”
三叔道:“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以后我再跟你说。”停了一下,他又说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还没办呢,我要教你下围棋,就要收你做徒弟。我们得办一个收徒仪式,你才能正式成为我的徒弟。”
左隐问道:“那要怎么办?清雅在教我围棋之前,让我叫了她三声老师。”
三叔道:“那样就简陋了些,显得太随意,我们得办得隆重一点才行。你在房里等着,我去外面买点东西,就能办一个很好的收徒仪式了。”
说完,三叔从包袱里取了点钱,出门去了。
没多久,三叔回来了。他右手里提了一大包东西,左手提了一壶热开水。他放下开水壶,然后把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来,里面有一对红蜡烛,一包茶叶,还有一只烧鸡,几样小菜,一壶酒,两个小酒杯。
三叔把一对红蜡烛放在靠墙的几案上,用火点上。又拿了一个茶杯,放上茶叶,倒入开水,用杯盖盖上,轻轻地摇了几下,然后把水沥出来。再掀开杯盖,倒上开水,盖上杯盖。
过了一会,三叔觉得可以了,就让左隐把房门关上。
三叔看着左隐,把他叫到跟前,对他说道:“现在我们就来办收徒仪式,这个仪式很重要,你要认真对待。”
左隐使劲地点了点头。
三叔敛起笑容,脸色变得凝重。过了半晌,三叔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清风门第五代弟子张自横今天要收左隐为徒,是为本门第六代弟子,特告知本门列代师祖。”
张自横示意左隐把茶杯端在手里,然后跪在自己面前,让左隐说道:“请师父喝茶!”
张自横接过茶杯,拿起杯盖喝了一口。又让左隐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扶起左隐,对他说道:“礼成!”
张自横拉着左隐的手,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清风门的第六代弟子了,是我张自横的徒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我会像对待儿子一样对待你,你要像侍奉父亲一样侍奉我。听明白了吗?”
左隐点点头,道:“听明白了,师父!”
张自横郑重地说道:“以后没外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师父,在外人面前,你还是要叫我钱爷。张自横是我的本名,现在我用的名字叫钱湘。别人要问起你,你就告诉他们我叫钱湘,一定不能提张自横这个名字,也不能提我清风门的名字。”
左隐又点了点头。
张自横又道:“好了!今天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恭喜你正式加入清风门!”说着,就把包袱里的烧鸡和小菜都摆在桌上,又倒上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左隐。左隐摇摇头,说道:“我不会喝酒。”
张自横道:“进了清风门,哪能不喝酒?来,喝上一杯!”
左隐伸手接过酒杯,张自横也端起酒杯,跟左隐碰了一下杯,然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左隐也学着师父的样子,仰起脖子,将一杯酒喝了个精光。左隐平生第一次喝酒,结果被呛了个大红脸,满嘴辣得说不出话来。
张自横乐得哈哈大笑,伸手从烧鸡身上扯下一只鸡腿递给左隐。左隐接过鸡腿就啃了起来,鸡腿很香很美味,吃得左隐满嘴流油,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下去。
师徒俩把一壶酒都喝光了,把烧鸡也都吃得干干净净。酒饱饭足之后,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