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棋馆,棋馆不算大,也不算,摆了几十张棋桌,基本上都坐满了。
叶颖带着左隐在棋馆里走了一圈,然后指着一个坐在一边看棋的中年男子,低声对左隐:“你去跟他下彩棋,十五两一盘。”
“我没那么多银子。。。”
“你那有八两,我这还有七两,刚好够。”叶颖边边掏出银子,递给左隐。
左隐接过银子,“他的棋怎么样?”
“他下不过你,但是你别太用力,收着点,等会再跟他下一盘三十两的。”
“行,知道了!”
左隐走过去,对那中年男子:“大哥,下盘棋吗?”
中年男子看了看左隐,摇了摇头,没理他。
左隐讨了个没趣,回头去看叶颖。叶颖做了个手势,让他再去。
左隐坐到中年男子对面,装做无聊的样子,“咳!大老远地跑来,在这转了一圈,都没人敢接我的彩,好扫兴!”
中年男子转过脸来看着左隐,问:“你下多大?”
“至少十两吧!太少了也提不起神。”左隐故意别过脸去看旁边桌上的棋。
“年纪不大,口气倒不!来来来,让我会会你!”中年男子受不了左隐轻蔑的眼神,他觉得以他的棋力要拿下左隐,应该问题不大。
“十五两,敢来吗?”左隐还是没拿正脸看他。
“嘿!这子,敢在老子面前摆谱。你钱多想送人,给我啊!我从来不嫌钱多的。”中年男子被左隐激怒了,恨不得马上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棋保,过来,我们要下彩棋!”左隐高声招呼。
一个棋保听见了,一路跑就过来了,他朝中年男子笑了笑,“邓爷,又有人想送钱给你花了!”又问左隐,“爷要下多大彩?”
“十五两。”左隐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在桌上。
“这里的规矩是要抽水一两银,由赢家出。”棋保看了看他们俩,问:“两位怎么下?”
“分先吧,我们没下过。”邓爷着也掏了十五两银子出来。
棋保收下银子,替他们猜了先,左隐执白先校叶颖则裹着毛毡站在左隐后面,给他压阵。
邓爷的棋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大刀阔斧地一顿劈过来,通常棋力不够的三两下就会被他的气势力所吓倒。但他这一招在左隐这里不灵了,左隐以前在兰溪镇也下过很多彩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左隐存心想要和他下第二盘,便先让他得意了一阵,到官子阶段才不知不觉地抠了回来。最后把棋保叫过来一数棋,左隐只堪堪赢了二个半子。
邓爷吃了这一闷棍,一下子就懵了。直到数完棋了,他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刚才他明明在前半盘下得顺风顺水,领先了好多,没想到却稀里糊涂地输了,这叫他如何能服气?他又仔细地数了一遍棋盘上的子,麿了好一阵才肯罢休。
左隐一边偷笑,一边正想要再下一盘,忽听得站在身后的叶颖惊叫了一声,“啊!你干什么?”左隐连忙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个痞里痞气的男人正在嬉皮笑脸地看着叶颖,叶颖身上的毛毡被拉了下来,毡帽则掉到霖上。叶颖吓得花容失色,脸涨得通红,旋即生气地道:“赖皮狗,你少来惹我!”
“叶大姐许久不露面,真是越长越漂亮,看得我直流口水!嘿嘿!”赖皮狗恬不知耻地伸手想要去摸叶颖。
“快住手!她是姑娘家,岂是你能随便动手的?”左隐赶紧站起来挡在叶颖身前。
“哪里冒出来的屁孩?一边玩去,别在这添乱!”赖皮狗用手去拨开左隐。
左隐一抬手就把他隔开,赖皮狗作起色来,“你欠揍是不是?”
“赖皮狗,上次你还欠我银子没还,你别去搞他,先还我钱!”
“嘻嘻!不错,叶姐到底还是惦记着我呢!先给我亲一下,我就还钱给你。”赖皮狗凑上来要毛手毛脚,左隐想去拦他,却被他身后闪出来的两个人扯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一边去了。
“你不许对她无礼!”左隐急得大喊大叫起来。这一喊,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看热闹。
“吕公子等下就来了,看你还敢得意!哼!”这会儿叶颖反而镇定下来了,淡淡地道。
赖皮狗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好像很害怕吕公子似的。过了一会,他又笑了起来,“我跟吕公子那么熟,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过,你想要钱,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你让两个子跟邓爷下一盘,要是赢了,我一并给你五十两银子。你要是输了,嘿嘿,前账一笔勾销,你还得让我亲上一口。”赖皮狗觍着脸,却不敢再动手。
“你明明知道邓爷的棋比我高,还叫我给他让两子,分明是想让我出丑!”叶颖知道赖皮狗是在故意刁难。
“要不你让他一先,倒贴十个子,这够意思了吧?”
叶颖想了想,把牙一咬,“你先掏钱出来,交到棋保手上。”
“好!叶大姐果然是女中豪杰!要是能陪我一晚上,都不用下棋,我就送你一百两,怎么样?”
“少废话!快拿钱出来,晚了我可没时间陪你玩了。”
赖皮狗把手一招,他的手下就把一锭大银摆在了桌子上。
棋保把双方的银子都收了,叶颖一把扯下裹在身上的毛毡,饶是她穿了一身男人衣服,也掩盖不住她那纤细的身段,顿时光彩夺目,闪耀全场。叶颖在邓爷对面坐下,大家都围了过来,争相目睹叶大姐的风采,发出一片啧啧声。
“叶大姐,我劝你还是别下这盘棋。分先你都下不过我,还敢让先倒贴?你觉得还有胜算吗?棋输了不要紧,面子上不好看。”邓爷不住地拿眼去瞟赖皮狗。
叶颖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便微微一笑,“人家这不依不饶的,我要是不接下这招,以后还怎么出来混?邓爷的好意我心领了,请赐招吧!”
邓爷见叶颖把话都到这份上了,情知这棋是不下都不行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用两根手指夹起一颗白子,在空中轻轻划过一道弧线,下在了右上角。
叶颖的纤纤玉指拈起一颗黑子,显得格外醒目。大家盯着她的手从棋罐上飘移到棋盘上,再从棋盘上轻盈地拿开,其动作之优美,让众饶视线再也不舍得从她嫩如白藕的手上移开,只盼着她尽快地再次重复这个动作。
邓爷饶是定力再强,面对如此美艳的对手,也时不时地要拿眼去叶颖脸上扫上几眼。他和叶颖曾经下过一盘棋,觉得叶颖的棋力虽然不弱,但只要自己不出差错,要赢下她应该还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