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崔潮从怀中掏出油纸包。当着云渊源的面,一层层地把它打开。当初包裹它的人一定很用心,才能耐心地包了一层又一层。
当里面的东西露出来的时候,崔潮和云渊源都摒住了呼吸。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块颜色暗淡的桃木牌,还有几张薄纸。
桃木牌上很精致地画了一个图案,最下面用篆文写着四个小字“烂柯山庄”。翻过来看时,反面刻着一个大字“弈”。
几张薄纸大小不一,因时代久远,已经发黄得厉害。其中一张纸上画了一副围棋图形,崔潮对这个图形很是眼熟,再一看下面的文字,赫然就是他从那个地下室里抄出来的文字的字体。崔潮的心怦怦地跳得厉害起来,看来尧帝弈经的秘密就要破解了!
其他几张纸上都有两列字,左边一列是看不懂的古字体,右边一列是一看就懂的宋体。“太好了!就是它了!”崔潮兴奋地叫了起来,看来这是字体对照表。
“这是什么?”云渊源好奇地问。
“是尧帝弈经的译文,我以前在无意中得到了尧帝弈经,书上写的都是古文字,没人读得懂。现在好了,有这些古今文的对照表,等我回去把它翻译出来,就能读懂它了!”崔潮一页页地看过,确认无误。
翻到最后,却是一封信。信上说,“凡我崔氏子孙,一见到此物,务必尽数毁去。此乃不详之物,会使人心智迷失,严重者可能走火入魔。切记!切记!”崔潮看了大惑不解,他把信纸翻过来,看到背面还有字,“尧帝弈经上记录的方法,会让人暴露出贪婪邪恶的本质,被诱惑之人如果心志不坚,就会走火入魔,堕入万劫不覆的境地。”下面还有一大段文字,大意是说按照书上图形中黑棋的走法,就能诱使白棋下出贪婪冒进之棋,无论下棋之人原来是多么地冷静克制,也会失去控制。如果将此法稍加变通,运用到谈话和表情动作中去,就可以使人魔性大发,失去本性。因此,写信者认为应该要将尧帝弈经毁去,不要让它留存在世上。
“潮哥,你说这是译文,可这些字还是太少。这几页纸上只有几十个字,怎么能把一整本书都翻译过来?”云渊源这样一说,崔潮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显然这些译文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其它大部分都不见了。
崔潮满怀希望之心立刻就像被泼了一盆冰水,顿时从头凉到了脚,一直以来被他当成宝贝的尧帝弈经竟然是一本充满了邪恶和凶险的不祥之书。而且寥寥几页译文,也不足以解开书中之迷。
云渊源把信拿过去看了一遍,半晌作声不得。两人都陷入了沉思,默默地在心里琢磨着信上的话。
回到扬州,崔潮和云渊源都没精打采的。几天下来,崔潮失魂落魄的样子把关睢鸠给吓坏了,“相公,你怎么了?找到你哥了吗?”
崔潮两眼无神地摇了摇头。
“我让爹派人去找,好不好?”关睢鸠心急地问。
崔潮还是摇摇头。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现在还有什么法子?”
崔潮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没法子了。。。”
“那你高兴一点,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憋坏的。”
崔潮扭头看了看关睢鸠,嘴角上扬,笑了一笑,把她搂在怀里,“没事的,没事的。”
过了两天,崔潮逐渐恢复了正常。他把从白云洞取回来的东西藏在了箱底,并叮嘱云渊源万万不可把白云洞的事说出去。
“剩余的译文应该是在烂柯山庄里。”云渊源道。
“找回来也没用,这根本就是一本不祥的书,不要让它毁了我们。”崔潮对它已经不再抱有什么希望。
云渊源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在崔潮舞枪弄棒练点穴法的时候,关楚凡和赖孚军在秘密地筹划着,关楚凡说,“现在扬州的围棋帮派都是一团和气,这样下去,我们是没有机会的。”
“属下明白,我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对清风门和天元帮在扬州的情况都基本了解清楚了。下一步,就是要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他们一乱起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越乱越好,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就是渔翁。对那些小帮派,也要加以利用。”
“遵命!请大人准备看好戏吧!”
星河帮是扬州城里的一个小帮派,名字取得很大,帮众却少得可怜。帮主刘志彬是一名小商贩,在扬州城里贩卖木材。在生意清淡的时候,便在集市上纠集一些人组成了星河帮。他们闲时便在一起喝喝酒,下下棋,倒也快活。刘志彬请隔壁的裁缝用粗布缝了一面大旗,有时还招摇过市地去挑战其他帮派。
星河帮里的护法许晖认识赖孚军,便介绍刘志彬和他认识了。平时,赖孚军也没怎么和他交往,现在却用得着了。刘志彬知道赖孚军在衙门里办事,倒是有心想巴结他。
赖孚军找到刘志彬,跟他说,“我这有个差事,要是办好了,知府大人会大大有赏。”
刘志彬顿时笑眯了眼,“多谢赖大人关照!有这等好事,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地去办。”
“最近衙门里要招一个人来做棋博士,俸禄可高了。你知不知道?关知府最爱下棋了。”
“小的听说过,关知府不是还搞过比棋招亲嘛!”刘志彬腆着脸笑道,“赖大人觉得我可以做棋博士吗?”
“可以啊!想做棋博士很简单的,只要能在清风门和天元帮里找五个人比棋下赢了就成。”赖孚军停了一下,又道:“我觉得你去干另一件事更妥当,你们帮里不是有很多人吗?你让他们在扬州城里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以后,关知府要是找到满意的人了,我就说是你的功劳,关知府一高兴,就会给你打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