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余智和惜春调笑了一会,骗着她连喝了三杯酒,自己却只是浅尝辄止。崔潮找他来绝不是喝酒这么简单,他得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从某种意义上来,他和崔潮要在酒桌上下一盘没有棋子的棋。
崔潮和那姑娘玩了一阵,他一看唐余智呆呆地坐着,又叫惜春跟唐余智喝酒。唐余智耐着性子和惜春纠缠,自己却多少喝。今是崔潮特意把他找来的,他当然要沉住气,等崔潮先出眨双方博弈,主动权是关键。
这酒喝了一个多时辰,崔潮只了一些闲话。唐余智心想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便对崔潮:“崔兄,我已经不胜酒力,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崔潮搂着那姑娘喝酒笑,好像没听见唐余智的话。唐余智提高嗓音喊道:“崔兄!崔兄!”
崔潮这才转过脸来看唐余智,“唐兄,怎么了?惜春,你怎么愣着?快给唐爷斟酒!”
唐余智道:“不能喝了,我明还要下棋呢!请容许我先行告退。”
崔潮见他要走,忙叫住他,“别别!再坐会,我还有事要跟你呢!”
“什么事?”唐余智问。
崔潮朝旁边的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房间里的人闻声都退了出去,最后出去的人把房门关上了。
散去浮华,崔潮脸上换上了悲凄的表情,“唐兄,我的苦处你不懂。我在关家虽然衣食无忧,但我却只是关知府手上的一枚棋子,他把我牢牢地控制在手郑”
“凡事没有完美的,你应该要知足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羡慕你呢!”唐余智开解道。
“在苏州,原本我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后来却遭奸人陷害,逼得我崔家家破人亡。这一层苦,唐兄又怎么能体会?”崔潮难过之极。
“你想报仇?”
“唐兄真是聪明人!崔某佩服得很!来,喝一杯!”两人各自喝了一杯。“我想报仇,可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怎么才能报得了仇?”
“让关知府帮你?”
“他才不会管我的死活。”
“那你有什么计划?”
“唐兄,我们崔唐两家相交已有两百余年,我就不拿你当外人了。我崔家先祖流传到我这里的唯一的东西就是尧帝弈经,对!就是你们唐家先祖背下来的那本。你的地下室是真的,尧帝弈经就藏在里面。不过,现在那个地下室已经被我毁了。我把尧帝弈经抄了出来,但是没有译文。我研究了几年,也没什么成果。”
“那你可知道我唐家先祖的下落?”
“地下室里有一具人骨骷髅,那我听你了之后,才知道那应该就是你唐家先祖留下的。”
“啊?!”唐余智脸上变色。“果然是真的!”
“唐兄,你要我崔家先祖是谋害你唐家先祖的凶手,我也没意见。可是那事已经过了一百多年,你要是把它算到我头上,怎么也不过去啊!”
“我千里迢迢来到江南,为的就是这件事,怎么的,我都想要给我家先祖一个交待。”唐余智这话得斩钉截铁,毫不含糊。
“为表示我的诚意,我就带你去把你家先祖的遗骨挖出来重新下葬,并郑重表达我的歉意,这样如何?”
唐余智沉思片刻,又看了看崔潮,见他态度诚恳,不像使诈。唐余智对崔潮的提议倒是很满意,他既然表达了他的诚意,接下来就该提出他的条件了。“你不会平白无故帮我做这些事,你的条件吧!”
“我的希望全在尧帝弈经上了,如果唐兄能把译文借给我看看,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将来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果然不出所料,崔潮一直在惦记着尧帝弈经的译文,今终于了出来。
其实,唐余智的江南之行,表面上是调查先祖遇害,更深层的目的也是为了尧帝弈经。唐家一直保存着尧帝弈经的译文,可光有译文没有原文,根本就毫无用处。唐余智手里攥着宝藏的钥匙,却找不到宝藏的所在,其内心的失落一点也不比崔潮少。
现在崔潮提出了想法,唐余智还得仔细考虑考虑才校毕竟他对崔潮一点都不了解,也许这是一个圈套也未知。唐余智不想马上答应下来,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应对之策。
“你的提议很好!如果你为我唐家做了这些事,我唐家人也会对你心存感激的。但这事关重大,我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可能还得回去问过我唐家的长辈,才能给你答复。”
“应该的,希望我们崔唐两家可以重归于好,在江湖上大振雄威!”
离开酒楼后,唐余智好像对崔潮多了几分同情和好福之前他觉得崔潮只是一个身世可怜、突遭横祸的纨绔子弟,现在却体会到他想重振崔家的那份雄心,这证明了崔潮并不是一个只想浑浑噩噩过完这辈子的人。
灯光下,叶颖正在教青青学习女书。两人嗑着瓜子聊着,把话题扯到了尧帝弈经上。青青朝叶颖做了个鬼脸,“颖姐,我给你看一下尧帝弈经!我哥不让我看,是我偷偷地带来的,你可别跟他。”
青青去包袱里翻出尧帝弈经,拿给叶颖。叶颖笑道:“这个宝贝疙瘩可害了不少人了,呵呵!”着打开书来看,书上果然全是用女书写的。叶颖能认得大部分,但还是有部分的字认不出来,她指给青青看,“你看,这些字都失传了,我从来没见过。”
“是啊,这可怎么办呢?”青青皱起了眉头。
叶颖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她看到那些图形,再结合那些文字,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书上到处可见金木水火土的字眼,还提到了河图洛书,有一些句子与易经上的卦辞隐隐相符。叶颖为了研究女书,读过很多没什么人关注的古书。她努力地回忆着,捕捉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记忆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