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楚凡果然上书弹劾孙惟讷,告他贪赃枉法等多项罪名。皇上见书大怒,即刻下诏命关楚凡为监察使,前往苏州彻查。
孙惟讷猝不及防,他不知道崔立德竟然还藏了这样一本账簿。关楚凡把账簿上记录的官员都抓了起来,一个都没有漏过。有几个官员已经调职到其他地方,也被关楚凡派人前往辑拿。一时间,苏州风波再起,人心惶惶。
被抓的官员四处疏通门路,罪轻的被取保候审,罪重的一律隔绝。关楚凡命人日夜严刑拷打,又牵扯出许多案子来。这些官员平常都有来往,有好处就互相提携。到了出事的这一天,就互相指证,唯恐逃脱不及。
孙惟讷到处托关系,又派人送信给蒯宏祚,以告发蒯逸琪为要胁,请求帮忙。不料,送去的信被蒯宏祚的夫人看到了,当即截留,因此蒯宏祚对孙惟讷被抓之事毫不知情。孙惟讷耗费家财,总算逃脱死罪,但仍被判了个发配边疆。
关楚凡有心控制苏州的盐税,把关键人物都轻判轻罚,留在苏州。他们的罪证则被关楚凡扣留在手上,令他们以后都无法反抗。关楚凡派赖孚军去天元帮扬州堂找到蒯逸琪,陈情利害,让他们听命于关楚凡。蒯逸琪一时看不清状况,只得屈服。
关楚凡因此案有功,被提升为道台,掌管江南一带的盐税。关楚凡得此肥差,心满意足。
崔潮在扬州得知孙惟讷要被押往新疆伊犁服刑,便带上扬州堂的七名武士,一路追赶,终于在临近陕西时赶上。崔潮出钱收买了押解官差,寻了个僻静处,亲手结果了孙惟讷,这才解恨。至此,崔潮和崔浪为父母报仇雪恨,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余下之事,就是要尽快找到小妹崔涌。财叔在苏杭等地四处打听,尚无音讯。
蒯逸琪在苏州过得胆颤心惊,虽然平安无事,却从此对官府多了很多畏惧之心。终于寻了个借口,离开了苏州,前往永嘉去与李玉树为伴。左隐听闻崔潮在扬州做了围棋盟主,想要去问他害死曹卫平师兄之罪,便向上面请求调往扬州堂。蒯逸琪帮左隐陈情,武开运以前也听说过左隐是少年天才,立刻修书请求调左隐到扬州。没多久,左隐的请求被批准,青青自是一同前往,叶颖和范平也乐意跟着左隐去了扬州。
他们三人一起研究尧帝弈经,颇有心得。尧帝弈经博大精深,其内容不止于棋艺,对世间万物都有讲述其中错综复杂的联系。范平原就是个善于领悟的人,他每天静心思索,于棋艺上得到很多以前没有的体会。
至于左隐,对尧帝弈经的领悟更胜他们二人,他总是能发现其中的关键所在,又能将其隐藏在背后的奥妙一一破解。渐渐地,左隐已经可以将棋灵控制自如,令其循规蹈矩,不再出来作乱。
有一天,叶颖正在跟左隐一起练棋。突然看到棋盘上跑出一个小白人来,她一开始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就冷静下来,原来左隐遇到的是黑棋灵,叶颖却遇到了白棋灵。终局后,叶颖把遇到白棋灵的情况给左隐和范平说了。两人惊讶不已,左隐经常会遇到黑棋灵,却从来没见过白棋灵。范平偶尔才会遇到一次黑棋灵,也从来没见过白棋灵。
范平瞪大眼睛盯着叶颖看了半天,“只有你才能召唤出白棋灵啊!”
“怎么着?不行吗?白棋灵是专克黑棋灵的,怕了吧?”叶颖很得意。
左隐和范平面面相觑,叶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胡说的,看把你们给吓的,呵呵!”
左隐和范平也被逗笑了,又问她遇到白棋灵的感受。叶颖说,“它只是一闪而过,我还没体会到。”
说罢,三人又仔细研究了一阵,想弄清楚白棋灵是怎么出现的,但没什么结果。后来他们又试了很多方法,白棋灵都只是偶尔出现一次,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很短。令叶颖安心的是,白棋灵并没有引起叶颖身体的不适,对左隐和范平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除了研究尧帝弈经,左隐还写了很多信给常秋湖和魏一刀他们,跟他们商量对付崔潮和党飞的办法。但现在崔潮风头正劲,再加上党飞跟他站在一边,大家都一筹莫展,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崔潮为了拉拢云渊源,请他做了扬州围棋副盟主。云渊源一再追问崔潮何时去济南接回丁香,崔潮借口事务繁忙,只是一味推脱。云渊源对他很失望,暗暗打定主意要再去济南一趟,想法把丁香从许府接出来。
崔潮的心思都在权力的争夺上,他想把天元帮扬州帮逼出扬州,完成一统扬州围棋的目标。但现在有一件事让他颇为担心,就是左隐从苏州调到了扬州。他虽然不知道左隐来扬州意欲何为,但他知道左隐手上也有尧帝弈经。这时他悔不该当初让左隐也得到了尧帝弈经,如若不然,现在世上就只有他一人研习尧帝弈经,将来必定可以打败天下无敌手。而左隐在围棋上的天分比他更高,以后很可能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曹卫平因他而亡,左隐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还有张自横的那一众徒弟,通通都不是好惹的主。现在他只能把党飞当成挡箭牌,否则,以他在清风门的资历,一定斗不过张自横那一派的势力。
崔潮一想起这些事,就感到十分头痛。他虽然暂时控制了扬州堂,但手下却没有什么得力的帮手。现在连云渊源也因为丁香的缘故,离自己远远的。突然,崔潮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云渊源不是喜欢丁香吗?不如把丁香让给他,一来给自己撇清了与丁香的纠缠,二来还可以借此与云渊源重修旧好。只是这样一来,就委屈了丁香。崔潮爱丁香,但他更爱权力。他最后还是决定牺牲丁香,换来云渊源对自己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