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
追星子陈星奉命在淮安招揽少年围棋才俊,到淮安两月有余,还是没什么收获。都是一些普通资质的少年,陈星看不上眼。
这天,有人领着一个少年来到陈星面前,对陈星说,这个少年已经很轻松地连闯三关,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陈星见少年貌不惊人,普普通通,但举止沉稳,神情淡定。
少年在陈星对面坐下,领他来的人向陈星伸出了三根手指。陈星对此很感意外,这意思是让他给少年授三子。对于这样一个少年来说,很不寻常。普通的少年与陈星对弈,都要被授五到九子才勉强能争胜负。
少年在棋盘上摆下三颗黑子,陈星不加思索,便在角上落下一子占了一个空角。少年在右上角的星位上落下一子,把剩下的一个空角也占了。陈星开始对黑阵加以攻击,少年毫不慌乱,守中有攻,应对得游刃有余。
随着棋局的进行,陈星越来越心惊,这少年的棋力之强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
棋还没下完,陈星就已经知道自己必败无疑。他不住地打量着这少年,从少年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这感觉一纵即逝,这少年好像凭空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围棋的天才少年!
突然那少年咧开嘴笑了,他笑得很开心,笑得让陈星莫名其妙。他靠近陈星,低声说道:“陈师兄,我是左隐!”
陈星在扬州见过左隐,没多久曹卫平就死了。可眼前这个少年完全不是他记得的那个模样,陈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疑惑地看着少年,摇了摇头,说:“我见过左隐,你不是他!”
少年笑得更大声了,他俯下身去,用手在脸上抹了一阵,然后抬起头来,出现在陈星眼前的赫然就是左隐。
“你。。。你是怎么弄的?怎么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陈星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一边笑一边说道。
“这是师父教我的易容术。”左隐道。
“我怎么没见师父用过?”陈星心中不解。
“师父应该是在离开清风门之后才学了这易容术,他隐姓埋名,本想就这样孤独终老,直到他遇见了我。”左隐心想,要是师父当初没有遇到自己,可能现在还好好地活在世上。
“难怪。”陈星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问左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左隐敛起笑容,正色道:“师父和两位师兄的仇我没有忘记,而他们的仇人还好好地活在世上。我要加入清风门,找他们报仇。”
“你是说党门主?”陈星疑惑地问。
“还有崔潮,两位师兄都是他害死的!”左隐恨恨地说道。
“啊?!你是怎么查到的?”陈星惊了一大跳。
“这个我以后再跟你细说,杀害魏师兄的帮凶已经被我找到了。”左隐道。
“他是谁?现在在哪?”陈星一把抓住左隐的胳膊,急急地问道。
“这事有点复杂,崔潮和其他人勾结,是另外有人找了帮凶杀了魏师兄。凶手不认识崔潮,所以我不能让他去指认崔潮,崔潮这个人真是太阴险了!”左隐说到气愤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你现在想怎么办?”陈星问。
“我要进入清风门,与崔潮争夺门主之位,再跟崔潮和党飞去算账。”左隐目光坚定地看着陈星。
陈星沉思片刻,道:“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今天是易容来的,是不想让崔潮认出你来?”
“对!我得悄悄行事,不能让崔潮有所察觉,我现在的名字叫仇福。”左隐的眼睛里满是复仇的火焰,这火焰微小而明亮,而且永不熄灭。
一个多月前,左隐在偶然间得知了杀害魏一刀的凶手。他找周行帮忙,偷偷地把凶手抓了起来。凶手经不住周行的折磨,便供出了赖孚军。左隐找人打听到赖孚军就是关楚凡的手下,虽然还没有弄清楚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但左隐仔细分析后,认为杀害魏一刀的幕后真凶必是崔潮无疑。后来左隐下定决心,一边乔装打扮混入清风门,一边暗中调查赖孚军和崔潮勾结的证据。
天元帮在左隐突然消失后,派人找了一阵,后来也就没人管他了。而叶颖和范平还呆在扬州,范平去棋馆做棋师,解决生计问题。叶颖和青青则在街边开了家小店,做点小买卖。
陈星听了左隐的计划后,当即接纳了左隐加入清风门,让他先进入淮安堂先做一名小弟子,以后找机会再做提拔。
这时,崔潮已经联合各地清风门的堂主和香主,将副门主叶不落逼下台来,自己做了清风门的副门主。而党飞还被关押在官府的大牢里,既未定罪,也未释放。崔潮便暂代门主之职,在清风门一手遮天。
关楚凡利用官场之便,为清风门在各地的堂口加强与官府的联络,借机打压其他围棋门派,令清风门的势力日益壮大。
没多久,淮安堂有个香主的空缺。在陈星的提议和主持下,由所有清风门淮安堂弟子通过对弈选拔出棋艺最高的人来顶替香主一职。左隐当仁不让,脱颖而出,独得头名,被委任为香主。
淮安堂堂主谢为雄见左隐年纪轻轻就棋艺出众,十分欣赏他的棋才,对其颇为亲近。左隐有在天元帮做香主的经验,替谢为雄做起事来是得心应手。如此,谢为雄更加喜欢左隐,视其为不可多得的人才,经常当众称赞左隐。左隐恃宠不骄,又为人慷慨,与大家相处非常融洽,大家也都非常喜欢他。
谢为雄经常与左隐切磋棋艺,以左隐的棋力要胜他是不在话下。但左隐懂得收敛锋芒,处处让着谢为雄,谢为雄还浑然不觉。
短时间之内,左隐就在淮安堂混得如鱼得水,令陈星大为惊叹。师兄弟之间,也常有切磋。左隐并未用全力,也能与陈星旗鼓相当。左隐在尧帝弈经上的造诣已相当高,但平时他都非常注意收敛,并没有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