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翠第一次背相公,心里欢喜到不行,乐呵呵跟个二傻子似的,脚步轻快往前面跑去,过程中她感觉到了什么是豹子身材,和她常年劳作身体形成强烈对比,相公比较轻软够消瘦,身体还热呼呼的有一股干净清新味。
其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到可就心思不一,有羡慕的、嫉妒的、鄙夷的。
“这个贵人真娇气,来到乡下就吃闲饭,活也不会干”余小翠二婶开腔道
“不会是得失魂症了吧?听说他掉到过河里,可能脑子已经浸坏”另一个老妇人调侃着
“那为什么他家里人不会寻过来呢?”小姑娘疑惑道
“谁知道!也许就是一个可有可无庶子,真要是贵人他家里人早就找过来,也不至于传到隔壁村子都无人问津”暗恋着小姑娘的青年解释着
“说到好有道理,那这个小翠是真蠢啊!养一个废物能当饭吃吗?还不是浪费粮食”红眼病妇人说道
“要老身说啊!早把他赶出家门口,免得看到吃白饭闲人碍眼睛,心里总有个疙瘩不舒服”另一个老妪接腔着
“哪门子贵人哟!那天在他身上检查,发现一个铜板都没有,穷到叮当响”浅滩边看到的大龄妇人暴料道
“渍!渍!渍!那真是看走眼,他除了长得俊俏和浔阳城头牌似的,也没什么特色,更不会作诗作词,空有一身皮囊,就是一个名贵花瓶”大龄姑娘讽刺道
众人七嘴舌说着,颇有点墙倒众人推味道,小心眼的更是落井下石,而雪中送炭维护李攀的是一个都没有。
余敏余二丫和带别样心思的小姑娘小媳妇,也不敢惹众怒说情,只当是没看到沉默着,在人群中静候事态发展。
李攀闻言面色平静,但也没有反驳什么,因为他确实如她们所说,吃白饭、不会农活、身上更没有银子,空有贵人病却没有贵人命。
经过这么一茬,路上众人都肆无忌惮打量着李攀,都有点轻视他,甚至看不起。被稀奇古怪各种目光盯着,李攀忍不住头皮发麻,不停自我安慰,乡下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都是土鳖泥腿子。
深山密林中阴暗潮湿,菌子也明显开始多起来,但那颜色可就叫李攀不敢恭维,竟然是深红色,按生物书上所讲,颜色越鲜艳植物,一般都有毒。
余小翠看着相公愣愣抓着手上蘑菇,以为他在为刚才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忍不住上前说道。
“别跟她们一般见识,都是长舌妇,只会背后嚼舌根子”
“没有事,公子又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而且她们说的也没错,是在拉小翠后腿”
他说完就开始蹲下捡地上菌子,打算多帮她一点忙,毕竟整日吃闲饭,李攀也不会感到开心,心里甚至有点难受,感觉人生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似海中孤零零小木舟,那种寂寥孤独感夜不能寐。
她提着篮子呐呐看着相公,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在旁边跟着摘菌子,不时拿眼神偷偷瞅他,深怕李攀不高兴难受。
日上三杆后,后面过来一队带着狩猎工具的青壮男女,个个长得膀大腰圆一米七以上,和李攀的苗条身材对比太具冲突性。
旁边众人看到村里最强的仔,不由欢呼一声,兴高采烈招呼道。
“在家里跟婆娘胡混吗?都快响午了才过来”余二狗调侃着
“多打一点野猪啊!回去也能让俺开开荤,都半个多月没见过肉食,嘴里淡出个鸟来”余大熊高声说道
“哦豁!这是亲兄弟同上阵吗!也不怕两兄弟一起折损,到时候断掉香火,祖宗就该从坟地爬出来,打俩个不孝子孙”余智坚幸灾乐祸说道
“满嘴喷粪干嘛?人还在这里就胡说道,净说些丧气话,真是晦气”陈桂芳鄙夷道
“晚上最好不让这憨货上酒席,免得多喝几两猫尿,开始满嘴胡言乱语,既得罪官府老爷,又让余家村失了体面”余红婶怒喝着
“就是!就是!上次是人少,这次三十个后生猎野猪,肯定能旗开得胜”余燕子接腔道
“庆生哥!还缺人吗?奴家也想过去搭把手,我还带有肉干,仔细些也够你吃”余石头红着脸羞涩说着
“真是不要脸!大白天就开始发骚,也不看长得寒碜人模样,居然好意思开口,人要贵有自知之明,切默着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而且庆生哥已经有婆娘,她也不是好相与的,到时候有你苦头吃”余英子讽刺道
余庆生闻言咧开大嘴回应着,同时不停的问一些李攀情况,当得知他连续一个月吃闲饭,而且还娇里娇气嫌弃乡下脏,心里不由有些不屑,随即走到他面前说道
”就是你打俺的弟弟?它就算说几句不对的话,也不至于动手打他吧?”
“况且浔阳城中贵公子,也不会似你这么粗俗动手打人,真是有失体面,一看你就是小户人家出来顽劣之徒,好自为之吧”
余庆生说完到也没有把李攀怎么样,不是他不想教训他,而是心有顾忌,万一这人来头太大结上梁子,日后被报复可不好收拾,俗话讲得好
多个朋友多条路,又不是生死仇敌,不至于弄到双方下不来台,饿死事小,丢面子事大,贵人都在乎这个,余庆生他懂。
而且它也只是官府一个毫不起眼小衙役,各种各样稀奇古怪事情见过太多,早就炼至面玲珑心,通透得很谁也不得罪当和事老,就是怕体面差事给丢了,毕竟这是祖上传下来基业。
虽然小衙役在浔阳城不怎么起眼,甚至在权贵面前也有点卑躬屈膝,但一到乡下可就威风面,对乡亲也能呦五喝六,动不动吓唬他们关进牢里。
当时情况就似知府大人判案一样有官威,那滋味让余庆生有点上瘾,所以他特别喜欢往乡下跑,就像这次下乡征粮也紧跟其后,过程中还能再捞一点油水,真是两全其美。
李攀摸摸鼻子,心里很无语,这人说话闷没有水平,但也没有反驳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势众,自己独木难支,不是有句俗话怎么说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攀内心找着借口,其实他内心怂得一批,怕被摁在地上摩擦,丢脸事小,着痛殴一顿才是无妄之灾,所以先忍忍吧!不是有句话怎么说吗
“小不忍则乱大谋”
它经过m次寻找珠子无果后,已经有离开小村子心思,毕竟总待在乡下,感觉就是虚度光阴,还日子平淡如水,他想去浔阳城看看,见识一下古代大城市,毕竟总听她们念叨,耳闻不如眼见为实。
眼见哥哥没有教训那个小白脸,转身和队伍继续出发,余根生连忙跟上抱怨道
“怎么轻易放过小白脸?这贼厮鸟闷可恶,专挑痛的地方下狠手,到现在俺眼角还疼”
“谁叫你没能打过他?被打也是活该,而且看他气质样貌也不是普通人,要是得罪太狠,日后开罪下来,把爹传下来位子给丢了,你担当得起吗”余庆生斜一眼弟弟回道
余根生闻言,彻底蔫了,再也不提教训李攀,事情轻重他还是拎得清,真要害到大哥当不成衙役,宗老非截他脊梁骨不可,而且村里就靠他大哥维持着和官府联系,要是断掉这根线,以后田亩摊丁加派都压到乡亲们头上,这是万万无法接受的。
真要到最坏结局,全村人非把他一家屋顶掀掉不可,毕竟那个时候哥哥接位子,孝敬银子大家都没少出,要真导致银子付诸东流,乡亲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哥哥吃上官府饭,他这个当弟弟也深有荣焉,平时村里一些二流子看到他余根生也高看一眼,甚至隐隐有点巴结。
再者嫂子也是隔壁村保长之女,为他们家助力不少,况且那个母老虎也是暴脾气,要是得知他害到哥哥丢掉官帽,非把他挠死不可,余根生也是怕她怕得紧,真可为是牵一发动全身。
李攀看到众人都眼神热切看着一行人去打猎,他不由摇摇头,这狩猎工具怎么简陋,不是红缨枪,就是铁片刀,再者粗制弓箭!他心里暗道
“野猪可是皮实厚得很,按现代说法叫“根本不破防”,李攀实在想不通,他们是怎么猎野猪,难道用蛮力劈砍吗”
他想想觉得是有这个可能,毕竟本世界男女力气都普遍比较大,身体也是膀大腰圆,一看就是很有力气样子,说不定一顿凶猛操作就把野猪给搞死了。
狞猎队来到一个不大的山谷,当二边出口都被堵住后,众人欢呼一声围了上去,五六个人一组,拉开一张厚实大网,把野猪分割开来,用红缨枪不停往眼睛屁股肚子薄弱部位捅。
这小野猪群受到众人合围,很快就体力不支,陆续倒在地上,而十几个幼崽更是被大家哄抢一空,用绳子拴住四只脚,背在身上准备拿回去饲养。
野猪首领此刻很狼狈,大獠牙被砸断掉一根,眼睛也瞎掉一只,身上也是好几个血洞,而四五个老婆也相继倒下,身边就剩三四个同伴还在苦苦支撑。
当它再听到幼崽惊惶声,他忍不住眼珠开始通红,长哼唧怒吼一声,用剩下獠牙不管不顾冲向那组人,准备来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他们看到野猪首领疯狂劲头,惊吓道
“快快躲开,已经发狂了”
“分开点!分开点!向二边走一些”余根生惊慌喊道
“放箭!放箭!帮忙拦住它,跑掉就太可惜了,这是要孝敬给大人们品尝的,可不能有失”余庆生狐假虎威指挥着
五个候着的弓箭手闻言,手上已经松开弦,往野猪门面射去,左冲右突的大野猪,再被射中剩下一只眼睛,痛到狂性大发,把一张大网挣脱开,斜着冲了出去。
余根生正好在野猪突破那个方向拉着网兜绳子,当看到野猪首领满嘴是血轰隆隆冲过来,吓到手上绳子都掉到地下,转身迅速向后面跑去。
此刻余根生有些滑稽,背上背住一个小野猪幼崽,它脚下生风惊慌失措躲避着野猪首领,而背上二师兄则是哼唧个不停,但二条腿怎么可能跑过四条腿,余根生很快被追上来。
那野猪首领用仅剩獠牙往他屁股一撞,余根生就飞了起来,扑倒在前面地上不停惨嚎着,而野猪首领再踩到它一只手,他立刻痛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旁人看到余根生凌空飞起,屁股也剥落出一滩血肉,再听到手臂骨头碎裂声,都是忍不住头皮发麻,下意识远离那里一点,放这野猪首领过去。
余庆生看到弟弟惨样,再也保持不了风轻云淡模样,彷徨上前查看弟弟伤势,当看到还有气,只是屁股少块肉,嘶吼道
“用布包扎住伤口,快往山下抬,让余大夫帮看看”
剩下五个人闻言,连忙用大网弄一个简单担架,抬起受伤余根生疯狂往乡下跑去。看着洒一路血迹,余庆生痛苦到闭上眼睛,弟弟这次伤怎么重,手肯定是废掉了,还有屁股上的伤没养几个月根本就不能下床。
想到严重后果,余庆生发泄似的,在刚从弟弟背上解下来那只幼崽身上狂踹几脚,踢完还不解气,再往小野猪头上吐几口痰。余大毛看到,不动声色把幼崽拿过来,递给二弟背着。
此时剩下野猪已经全被制服,一个粗壮汉子向余庆生问道
“要不要现在回去?这里七只野猪也勉强够用,再进去深一点就有危险,有大机率碰上大群成年野猪”
其他人闻言,显然同意余大海说法,这外围还能肆无忌惮折腾一下,太过深入凶猛野兽开始增多,危险也加大几倍,显然相当不划算。
但余庆生已经气昏了头,还在为弟弟受伤耿耿于怀,根本听不进他们在说什么,措辞解释道
“那只野猪首领是大人们点名要的,现在抓不到让他跑掉,回去肯定无法交差,想必大人们听到也不会满意,认为余家村也就这样,是个绣花枕头”
“而且那个野猪首领肯定已经奄奄一息,顺着血迹再进去一点,应该能抓住,到时候岂不风光快哉!大人们也会高看余家村一眼,赏赐到时候也肯定少不了”余庆生接着言辞激烈道
中立派和年老猎人闻言觉得有点道理,但考虑到去年野猪戳死人事件,那点追进去念头立刻打消熄灭,但唯余庆生马首是瞻的人,帮腔道
“野猪首领两只眼睛都被射瞎,身上也是好几个大窟窿,跑不了多远的,说不定都在前面撞到障碍物上,已经给挂住”
余庆生看到乡亲闻言还是不为所动,为了给弟弟报仇,顺便在上司面前出出风头,一咬牙许诺着
“到时候俺再和大人们说说情,减少一点村里赋税,让乡亲们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再多吃一点梗米饭多养一口子人”
众人听到明显开始心里意动,天砰已经朝向有利于他们方向倾斜,再想到可能侥幸成功呢!那此不是又能给娃多吃一点口粮?计算着得失,突然有人鼓噪道
“怕个贼厮鸟,看俺斧头还认不认它,非把野猪首领剁成几块不可,让它知道余大熊厉害,回去还能跟村里人吹嘘吹嘘俺的勇猛,震慑宵小”
年轻后生听到热血沸腾,纷纷跟着起哄,仗着人多势众要扬言收拾野猪首领。年老猎人闻言也到没有反驳,而是心抱侥幸,万一轻轻松松就把野猪首领搞到手,那真是名动四乡邻,还有各种隐形福利好处。
野猪一路洒落着血迹边惨嚎,从熟悉小路跌跌撞撞往密林深处跑去,过程中更是不停撞断小树木,造成地面跟被小汽车犁过一遍似的,跑七百米后,随即因油尽灯枯轰然倒下,开始全身抽搐,眼鼻冒血。
由于春季万物复苏,各种动物也从洞穴走出来觅食,大野猪群更不用说了,趁着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从深林里面吃到外面,好用大量嫩草填饱大肚子。
深处四五十头野猪群听到外围同伴被猎杀尖嚎声,都是在边缘处躁动不安驻足倾听,当再看到一个熟悉同伴在不远处扑倒挣扎,一窝蜂涌上去拱着嗅着。
这群野猪头头“野猪王”,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肯定又是和往年一样,在那个小山谷被人类猎杀,当年它还弄死了几个人,同伴也折损七个。
所以野猪王特别记忆深刻,过后从不再去那个小山谷,即使那里青草更鲜嫩有油水,也不为所动,并且野猪王对人类抱有很大仇恨,因为他们爱抱走幼崽,导致护犊子它们不得不上去拼命
野猪王围着地上同伴转几圈,长长耳朵一抖一抖,再听到远处人类动静,立刻哼哼唧唧几声往二边树林躲去,同伴闻言也一哄而散,紧跟随在野猪王后面,悄无声息藏着。
“地上血迹还很黏手,应该就在前面,乡亲们加把劲,很快就能抓到”余庆生催促道
在一片开阔树林处,看到卧倒在地小山似的野猪,众人欢呼一声围了上去,七嘴舌说道
“有七百斤吧!煮开够七十人吃,绝对肉食管够”余大熊舔着嘴唇说着
“这只是要孝敬给大人们的,最好别动歪心思,后面不是还有小一点的猪野猪吗?”余庆生不满道
“被俺说中了吧!就知道它跑不了多远”余洪献媚着
“先抬走在说,免得夜长梦多”年老猎人着急道
“对!对!对!乡亲们看到肯定风光无两”后生咧嘴说着
“一副担架抬不动啊!有可能会折断,至少要两副叠起来”有经验猎人分析道
“那还不快动手,跟个呆头鹅似的,赶紧抬回去,让大人和乡亲们开开眼界,省得被看轻了,说我们余家村没有能人”余大熊咧开大嘴说着
余庆生和众人闻言都是不停点头,显然是说到心坎里面去了,随即大家忙活开,准备抬走野猪。在旁边偷窥的野猪王,发现人类数量没有它们多,再加上十几个幼崽在他们背上哼哼唧唧。
当即新仇加旧恨,被刺激到眼珠通红,它身先士卒从旁边阴暗处冲出来,往其中一个姑娘身上一戳,用长长獠牙挑起来,顶到前面树上不能动弹为止。
这姑娘肚子上被开两个洞,再撞到树上,胸骨明显凹下去,青绿肠子也跟着流了出来,她眼神惊恐抓着那二根獠牙,想挣脱下来,发现都已经被对穿过去,根本无法动弹。
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惊吓到其他人手脚冰凉,等回过神看到同伴惨状,众人手忙脚乱准备上前帮忙,可是两边密林又紧随其后冲出几十头成年野猪,大家伙看到,都顾不得那个同伴,丢下手中一切累赘,连滚带爬向后面跑去。
三个后生被绊倒在地,众人毫不在意在他们身上踩过,等想要起身继续往前跑,后面野猪已群已经赶上来,那多对獠牙往三人身上一撞,现场立刻上演五马分尸,人体内脏碎块掉落一地,他们连惨嚎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彻底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