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毕业散伙饭，同学们吵吵嚷嚷、哭哭笑笑。

胡雪妍的男友斯聪端起一杯酒叫道：“兄弟姐妹们，今天晚上咱们不是来吃饭的。请大家鼓起勇气，把那狗屁的面子、原则、矜持统统踩到脚下，该表白的表白，该告别的告别，该骂的骂，该睡的睡，人生不留遗憾，请同学们珍惜最后的狂欢时间。”

饭店大堂里笑成一片。

“你可真够潮的，那种话都能说出口！刚才很多同学都在录你，你当心成为人人网的热搜。”胡雪妍有点不高兴。

“该狂欢的年龄就狂欢，家里那摊生意马上就要套牢我了。我的青春啊！”斯聪故意发狂道。

“来，咱们两个喝一杯，就祝咱们将来干最牛逼的事业、娶最漂亮的女人、生最聪明的孩子、过最理想的生活。”田行健的祝福工工整整、实在而又全面，就像他这个人，干什么都是稳稳当当，这一点倒和郑相宜是真搭，就像那一线品牌的高级套装绝不拆开单卖。

“我也加一个。就祝咱们都能过上有品质的生活，有钱有爱又有闲。”胡世嘉淡笑道。

“在美国不要丢中国男人的脸，多泡几个纯正的美国妞是正事。”斯聪调皮地眨着眼睛道。

“一切顺利，万事如意，学成归国，到时再聚。”田行健道。

三个男人的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聚餐会变成了社交场，同学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吃喝畅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经典舞曲《一步之遥》终于响了起来。

伤离、难舍的旋律调拨着大家的心弦，舞曲中挽留的是自己的情人，现实中何其类似。

“来，小吒，我们一起跳一支舞。”胡世嘉淡淡地说道。

“我不会。”那小吒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第一支舞当然由我来教。”胡世嘉大手一伸拉她步入舞池。

“左手搭我肩上，迈右脚，我进你退，我退你进，对对对，就是这样。”胡世嘉温柔而又耐心。

没几个回合，那小吒已经跳得像模像样了，甚至可以说优雅。

一曲又一曲，胡世嘉引领着那小吒忘情地跳着，或缓或急，或柔情或激烈，配合默契。

舞池中渐渐只剩下他们俩了。

“你……明天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你不许送我。”

一曲结束，音乐声停。

胡世嘉松开那小吒的手。

“不许哭。”胡世嘉快步穿越人群离开。

那小吒的心被挖走了，腿僵得迈不动步子，呆呆地站在原地，继而又蹲了下来。

泪水淹没她的脸。

“小吒，你靠在我身上哭吧！我这胖胖的身体你靠着哭舒服。”黄一梦心疼地安慰道。

“小吒，你这么难受，胡世嘉肯定也很痛苦。已经是这样了，大家都往前看，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郑相宜道。

“小吒，世嘉怕你伤心没敢告诉你，其实他是今晚23:00点的飞机，现在还有不到2个小时，你要想去送他，我带你去。”胡雪妍道。

“还愣着干什么啊？我们一起陪小吒去。”黄一梦道。

胡雪妍拦下一辆出租车，飞一般地朝机场奔去。

机场里人流如织，胡雪妍早和胡世嘉约好了见面地点。

一个十字状的通道路口，那小吒和胡世嘉就那么面对面地站着、望着。

双腿像灌了重铅，丝毫挪不动，那小吒只能站在原地。

胡世嘉疯狂地飞奔过来。

他紧紧地抱着她。

相顾无言早已泪千行。

机场开始广播最近航班的检票信息。

“你一定要……学成归来，余生我等着拜读你的自传。”

胡世嘉吻上那小吒的唇，足足有一个世纪的柔情和深情。

胡世嘉渐渐消失在人流中，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

那小吒终于哭出声。

毕业招聘季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波品牌公司齐聚这所211大学。

就业招聘中心人山人海，年轻的脸上写满茫然和未知。

人挤着人，说不出来的压抑和焦虑。

一家特别醒目的公司，全红色布景装饰，单独的一个招聘展区，所有工作人员统一西装革履，杀气十足，引来很多大学生围观。

“年薪百万不是梦”“来马到成功，超越同龄人”“来马到成功，挖人生第一桶金”，红底白字，横幅位置醒目，每一句话都像在那小吒的心口上奋力擂鼓。

她毫不犹豫地进去，参加他们的宣讲会。

马到成功国际教育集团，好大的来头！做什么工作能快速年薪百万？

那小吒急忙翻阅他们的招聘单页。

“原来是做销售啊！”她自言自语道。

“这年头要想快速挣钱，还是要做销售。”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孩说。

“你好，我叫杜一丝，我来蹭你们学校的招聘会，很高兴认识你。”自信而艳丽的一个女生。

“你好，我叫那小吒。”

忽然掌声雷动，一大队男人跑上舞台，统一的职场着装，列队站好。

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震撼力十足。

“欢迎大家来到你们的逐梦现场，我是马到成功国际教育集团的人事部经理柳建南。在我们公司，有很多年轻人创造了入职一年即拿百万财富的神话，只要你足够努力足够坚持足够抗打击，相信下一个百万传奇就是你！”

鼓掌声炸得轰响。

一大队男人步伐整齐，声音铿锵有力，一场团队风采展示开始了……

“好热血，好有激情，我要加入这家公司！”那小吒似乎看到了希望。

“我也要，我也要，年薪百万谁不想要！”杜一丝超乎寻常的兴奋。

两个女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四只手紧紧相握。

Z市CBD恒达大厦，27层到29层，等待面试的人多如牛毛。

“这家公司真牛掰，寸土寸金的CBD，竟然占了整整三层楼，有钱真有钱！”杜一丝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小吒满眼都是金碧辉煌，不由地想起上次和胡世嘉一起喝咖啡的地方。

“原来那些成功人士都是在这样的地方办公，我也要努力成为其中的一员。”那小吒对面试充满信心，也有一丝忐忑，毕竟这么多人。

面试室内，那小吒的对面坐了五个大男人，年龄都不大，却自有一种雄性气场，杀气直压过来。

中间那个男人，那小吒见过他，正是那天宣讲时激情澎湃的柳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