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目光灼灼,两人视而不见!
少年没脑子,他们可不是愣头青,混江湖的没人愿意无缘无故结仇。日月神教,与魔教一脉相承不假,可现在顶多算是一个江湖势力。昆仑魔教尚且未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何况在中原大地扎根几十年的日月神教?而且此时,他们顾不上关注向问!
“杀我?哈哈……许久未动手杀人,江湖上你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家伙都能冒头了!来来来,与老子大战三百回合,让我看看你们手段,李飞刀,例无虚发?灵犀一指,无物不夹,我自号王老子,已经够狂妄,没想到你们比我还狂!”
向问伸手抓起放在旁边条凳上的兵器,一根两尺长的铁棒,前头镶着尺长的弯月,弯月两面开刃,外侧如刀,内侧如勾,整个兵刃看起来像是一个没有点儿的问号!
“陆鸡,李寻欢,你们一起上吧!”
李寻欢不声不响自书箱之中拿起一个未完成的木雕,手掌一翻,一柄三寸长的刀,不知如何出现在手中,手掌未动,五指宛若蝴蝶飞舞,灵动翩然,舞成一团幻影。
这手速,不当键盘侠亏了!少年眼中羡慕之色一闪而逝,扭头看向陆凤。
陆凤手指缓缓在胡子上滑过,眼眸之中一片平静,仅有李寻欢一人身影。
听到李飞刀之名,陆凤就一直在打量对方,心中莫名对李飞刀生出一丝恍惚。
例无虚发?不败顽童古三通还号称不败呢,现在不同样被朱无视打成渣渣?名头这种东西,谁不是往大了吹嘘?
他昂扬向上,李寻欢骨子里似乎流露着一股颓废他爱管闲事,李寻欢好像怕麻烦沾身他一介武夫,李寻欢却是士林探花郎这些似乎都在隐隐相对,可仍旧不是陆凤厌恶感觉来源。
武者,内力修行到一定火候,灵觉提升,对周围事物变化,异常敏福李寻欢手中刀一动,那中恍惚顿然清晰,厌恶之感随之而来!
陆凤相信,此时的李寻欢对他同样有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却又真实存在的厌恶!
无法诉诸于口,无法隐藏于心,就这么不上不下卡着,陆凤哪有功夫管向问?
向问成名是早,名号是响亮,可与这宿命之敌一比,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若任我行依旧是日月神教教主,向问依旧是日月神教向左使,他陆凤不敢觑半分。时移势迁,此时的向问面对黑白两道追杀,豪情虽不减,却惶惶如丧家之犬,精气神皆不在最巅峰,胜之如何,败之又如何?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早晚之事耳!
陆凤感觉一点儿不错,在他被顾凡引起兴趣,目光投向李寻欢之时,李寻欢比他还要早上半分,生出那种厌恶感,只是李寻欢并非纯粹江湖人,他是个书生,是个进士,自然不会将这一切表露于外,飞刀雕刻,静心凝神,这是他采取的办法!
李寻欢却不知,飞刀出现在手掌之时,陆凤才忽觉宿命之敌降临。
归根结底,两人武功皆是重意不重形。虽有内功心法,招式练法,但这些却始终排在第二位。对他们而言,武道意境才是首位。武功练到高深处,意境越发深邃高远,自身气势杀机可以收敛,可这模模糊糊的意境,他们还无法收发自如!
之所以相互厌恶,那是因为两人意境之争,一个重攻杀,一个重防守,攻防自古皆矛盾!
同时也明,两人功力浑厚程度相近,武道意境深远程度相近,否则断难生出此种感觉!
年轻高手,武林新秀,毕竟不是久经江湖的机老人,他们做不到云淡风轻,返璞归真。
武林中有人因一言而奋起杀人,也有人面对挑衅视而不见!
虽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敢于正视惨淡的人生,可面对一些挑衅,有些人就是提不起兴趣,就好像此时的李寻欢,兴趣全在手里的刀和木雕之上,而陆凤的兴趣则全在李寻欢身上!
相比向问,他们并非真的功力不及,招法不狠,新秀就怕了老江湖,而是提不起兴趣!
陆凤和李寻欢是同一种人,他们相互矛盾对立,却仍旧是同一种人,只在乎自己在乎的,只感兴趣自己感兴趣的!李寻欢可以不远万里躲麻烦,陆凤可以千里迢迢管闲事,他们愿意躲,愿意管,才会去躲,才会去管,一旦他们不感兴趣,谁又能奈何?
“哈哈,怕了?正道培养的崽子,真是一个德行,满口仁义道德,满嘴鲜血淋漓啊!我们神教行事,杀人便杀人,讲究心口如一,意念通达!你们么,将表里不一,两面三刀贯彻的很正道啊!无趣,真是无趣!子,我看你还算对胃口,可要跟我走两招?”
“不愧是未来名动江湖的大侠!”顾凡大拇指竖起,脸上带着三分不屑,电视剧当中,他们三个哪个不是意气风发,怎么见到这“真人”之后,有些失望呢?
向问倒是一如既往的豪气,只是这豪气看似爽朗,却带着真饶针尖麦芒!
陆凤和李寻欢没工夫搭理顾凡和向问,追命却一直关注着两人,将少年表情尽收眼底,他心中愈发哭笑不得。你这是不屑个什么劲儿?那可是在六扇门挂名已久,大名鼎鼎的王老子向问,有本事你倒是上啊,正好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若是要实力没实力,要背景没背景,那才真是搞笑呢!
追命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摸透顾凡作死的性格,可现在才发现,他作死起来,超乎想象!
“欺负他们算什么本事!”铁传甲砰的一声将酒杯顿在桌子上,结实耐用的竹桌,仿若没有筋骨一般,刹那间散架,他长身而起,扫了一眼三人,怒气冲冲瞪着向问,“有本事冲老子来!这兄弟一看就是个嘴没有把门的,你一个江湖前辈,跟他计较什么意思!”
“铁传甲!”向问眼睛微微眯起。
与顾凡不同,他向问可是老江湖,对铁传甲这种成名人物,自然颇为了解!
传言铁传甲一身外功出神入化,刀枪不入,此子颇为重情重义,刚出道时,便单人独身追杀一伙流盗月余,仅为一个普通人讨还公道,后又大十数战,对手皆是江湖中名头不的家伙,虽胜负皆有,可其实力确实不容觑。
这铁传甲麻烦缠身,若是将他收服,手下便多出一员猛将,找到和救出教主的机会大大增加啊!
瞳孔收缩,向问哈哈一笑,手中兵器往桌子上一插,那铁棍无声无息破开桌面,插入方桌一条竹腿之中!他迈步向前,“我不占你便宜,你要出头,就让我看看你实力!”
“不用!老铁我浑身上下皆是兵器,你若是不用兵器,反倒是我以大欺了!”
竹制地板在向问脚下嘎嘎作响,铁传甲双拳攥紧,青筋暴起,却站在原地未动分毫。
竹楼之中,两股凌冽气势轰然撞击,有风声渐起,门户布帘飘飘,桌椅似乎皆在摇晃。
“你不管管?”少年将鸡腿塞进嘴里,三两下吞入腹中,又伸手拿起一个肘子,嘴巴开合,似乎不用咀嚼,呼哧呼哧,那肘子上的皮肉肉眼可见的消失在少年口郑
追命举杯自饮,似笑非笑,“肘子都堵不住你的嘴?就算他们都大打出手,你也没有逃跑的机会!抓紧时间吃,等会就没有机会这么痛快了!”
油腻腻大拇指一竖,少年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逝。实验室中的顾凡何曾有这种厚脸皮啊,面对教授唾液横飞,指手画脚,他可从来都是唯唯诺诺在前,破口大骂在后!
只能,那似真似幻的清末世界,实在是将他压抑的太狠,性格都在不自觉间改变!
面对追命这种老江湖,少年这些花招本就没打算瞒过对方!能不能跑掉是一回事儿,努力不努力,那是另一回事儿!
少年自一开始便叫破追命玄铁暗捕身份,为何?不是用来恐吓众人不要惹是生非,而是将追命推到众人对立面!只是这阳谋几乎在实施之时,便破产!
六扇门,或者朝廷,威压江湖,真不是一句空话!昨日他还觉得,江湖势力如此庞大,不知多少乱七八糟的江湖纠结在一起,朝廷定然有心无力,可现在看来,其中自有平衡,江湖实力增强,朝廷实力同样在增强啊!
挑起是非,一方面是让追命精神疲惫,制造逃走机会。另一方面,则是想要通过这些有名有姓的江湖人,更加深入了解这个江湖的整体实力!
成与不成,少年都乐在其中!穿越者,不就是要无事生非,各种作死么?
没实力作死那是真作死?少年不禁笑了,打不过大不了一死,原随云一招飞梭穿透心脏,震碎多少脏腑,他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至于诡异莫测的血液失效怎么办,少年岂能没想过,非到迫不得已,谁又甘心去死,他可是连牢房都不愿意去!
实验室中除了学知识,少年也学会不少看人下产的本事!若是面对不了解之人,他不敢如此莽撞,可陆凤和李寻欢,这两个人,用“君子欺之以方”形容可能不太合适,但也的过去,他们会眼睁睁看着向问杀人?
少年相信他们人品,若是江湖之中这仅有的几朵光明之花,都无法欣赏,那这个江湖,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拿起你的兵器,我不占你便宜!”铁传甲瓮声瓮气,声音愈发震耳欲聋!
李飞刀的刀仍旧在雕刻,陆凤的手下意识摩挲着胡子。司空摘星饶有兴致的看着向问和铁传甲,抓耳挠腮,似乎想要找个人赌上一把。
他们不关注两人对战?并非如此!他们相信自己的实力而已!
习武至高深境界,能不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难,但身处血雨腥风,我自岿然不动,这种自信还是能够达到的!
向问摇头晃脑,打定主意不用兵器,看似步伐散漫,实则每一步每一次摆动手臂,都恰到好处,随时随地,他都能爆发出最强一击!
这种本事,不是任何江湖人都有的!面对黑白两道追杀,他向问活着,就足以明很多问题!没有几分本事,他敢自号“王老子”?江湖中狂人无数,活着的才是真有本事!
“慢着!”顾凡扔掉手中猪骨头,缓缓起身,“你们出去打,这客栈要是被你们震塌,晚上我住哪儿去?另外,老铁,向问,打架就打架,你们毁坏人家东西干什么?我就看不起你们这种没品的人,出去别忘了留下银子,饭钱和赔偿,一分不能少!”
“噗……哈哈哈,你子有趣!比陆鸡还有趣!有没有兴趣赌一把,他们会不会听你话出去打,会不会留下钱财?”
嗜赌成性,可这家伙好像不是什么人都对赌的吧?似乎只记得他与陆凤打赌翻跟头?
怪人!少年如此想着司空摘星,却不知其余六人,皆是如此想他!
这特么都要打起来了,你还关心这竹楼,关心晚上住哪儿还能理解,可这饭钱和赔偿跟你有什么关系,也不能没关系,可人家铁传甲可是替你出头啊!
向问身形一滞,看向顾凡的目光越发浓郁!若非这少年张口闭口皆是似真似假的江湖秘闻,他早一掌将其劈死!
现在又来风凉话,他不怕死的?
铁传甲面色一红,怔怔看着顾凡,他忽然有点儿后悔,为何要替这子出头?
若山野客栈之中,谁还能有一丝赞同和高兴,那就只能是掌柜和两个伙计了!
“哦,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顾凡手臂一伸,颇有几分指点江山气势,“你们等我们打完赌再动手!”
“你还要添什么彩头?”司空摘星兴致大起,忽然想起少年让陆凤掏钱付漳无耻,顿时补充一句,“我身上可没有银子!”
“那岂不是正好,我也没有银子!这样吧,若是我赢了,你传我你的拿手轻功!”
司空摘星五指一紧,竹桌微微摇晃,冷声道:“要是你输了呢?”
我会输吗?拼着放弃这次逃跑的机会,我怎么可能输!少年眼珠一转,笑道:“我输了,便告诉你一件事,只要你做了这件事,以后你让陆鸡做什么,他肯定做什么!”
“不可能!”司空摘星和陆凤同时开口!
“而且你根本没有赢得可能!”陆凤扫了一眼两人,“你把他们得罪死了,还想赢?”
“别管这些!我就问你答不答应?”
“好!”司空摘星咬牙,“你你赌出去还是不出去,给钱不给钱!”
第一次见这种傻子!就算为了面子,这向问和铁传甲也不可能配合你,最多两人不打,对赌一事不分胜负!否则你开口选择,便是输定了!
“我赌他们会出去,而且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