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铎亚卡注意到维查眼神里的兴奋劲,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麻烦提一桶水和一柄硬毛刷子过来。再找两条干净的毛巾。”
“好嘞”维查连连点头,“但,就在这里吗?我觉得我们去屠宰室可能比较好。”
木铎亚卡目光微凝,瞪了维查一眼。
维查尴尬地笑了笑,就开门而出,不一会,就拿着硬毛刷子,跟提着一桶清水回来。
木铎亚卡将黑猫放入水桶里,用硬毛刷子细细清洗着皮毛上的食人魔血血液。
不一会,便将黑猫身上的血污清洗干净了。
随着血污被逐渐清洗,黑猫成珂越是感觉到整具身躯针刺般的疼痛约剧烈,血液中如同沸腾熔浆般冲刷着身上的每一根血管、肌肤和神经。作出任何动作都极为艰难,也只能任由木铎亚卡的随意摆弄。
维查眼见黑猫被清洗了干净,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铮亮雪白的匕首,递向木铎亚卡,呵呵笑道:“其实不用那么清洗得干净,已经可以了。皮毛又不能吃不能卖。稍等,我再提一桶干净的水过来。”
木铎亚卡表情明显呆了一呆,但很快接过匕首,就放在一旁。
维查望见木铎亚卡将匕首放在一边,愣了一下,心想着你怎么还不割开黑猫的喉咙放血呢?难道我倒完脏水还要再跑一趟?!
心中嘀咕,但人还是站了起来,提着水桶开门而去。
木铎亚卡取过笼子上的干燥的黑色粗布,擦拭干黑猫原本湿漉漉的全身。
木铎亚卡转身翻开自己的背包,里面取出狼怪头骨、食人魔血包、地底蜥蜴尾巴、吸魔炼金法阵的材料和一小包药草。药草包里收藏着晒干的百花草、鳞骨树液、皿树根、人掌草等。
这时候,维查用两个铝制水桶提着两桶水回到了舱房门口。
正屈膝半跪在甲板地面清点药草的木铎亚卡抬起头望了维查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维查床铺下方的烤架,眼瞳微微转动,开口道:“能否借用你的烤架。”
维查重重地将两桶水放到甲板地面上,故作姿态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乐呵呵笑道:“可以。我还有一些独家秘制香料和烤油,刷在新鲜的肉上特别的喷香。啧啧,绝对让你今生难忘。”
木铎亚卡嘴角裂开一个弧度,道:“那麻烦你点燃你的烤架。”
“没问题!”
维查打开通风开关,新鲜空气带着海水特有的咸味慢慢地涌了进来。
随后,维查从一个木桶里取出炭块,并取出一个铁制瓶罐,打开里面冒出浓烈的煤油气味。维查淋了一些煤油在炭块上面,并取出煤油打火机,小心地点燃了煤油。
“好了。”
木铎亚卡点了点头,就提着一桶水放在上面。
这下子,维查有些迷糊了,对着木铎亚卡疑惑道:“这是炖汤喝呢,还是烫猫毛?”
木铎亚卡用行动回答了他,将药草包丢进了水桶里,安静地等待着。
维查眨巴眨巴了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眼前这位不停支使他的狼怪精灵在耍着他呢。木铎亚卡不是要吃了黑猫,而是想治疗黑猫的魔法元素絮乱之症。
“木铎亚卡先生,你要拯救这只黑猫吗?”
“是的。”
沉默了一会,木铎亚卡先生才回道。
维查也是沉寂了一会,才说道:“如果救不回来,是不是就可以烤了吃了?”
“我要将黑猫的尸体带回去,我女儿很喜欢它。她会给这只黑猫挖一个小坟墓,就在黑猫的小屋前。”
维查眉头皱了皱,有些泄气地道:“你和你女儿也是一个关爱小动物的人啊。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
“嗯。”木铎亚卡淡淡回应。
待水温稍稍滚烫,木铎亚卡就提着黑猫放了进去。
“维查先生,帮个忙。可以帮我看着火吗?注意保持这个温度就行。”
维查笑着道:“好的,乐意效劳。我也是很想见识一下你是如何治疗魔法元素絮乱之症的。毕竟,这可是精灵们相当严防死守的秘密。人类大陆上的法师都是学习精灵们特意流传在外的缩减的版本,治疗成功的几率也仅有其中的一半而已。”
精灵狼怪木铎亚卡裂开嘴巴,笑容有些粗犷:“我的治疗方法是最纯正的。”
说完,木铎亚卡平坦铺开一张魔法阵炼金术皮图,指尖利爪刺破食人魔血包,食指与中指并起,稍稍蘸上有些黏糊的血液,便以指代笔,笔直地在魔法阵炼金术皮图上划了一横。
就这样,指尖蘸着血液,速划横切,木铎亚卡在魔法阵炼金术皮图上描绘出一个类似五芒星的图案,不同之处在于,五个角中有四个角尖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勾勒出逆时针旋转的圆弧,其尽头汇集在图案的正中央。
木铎亚卡从兜里掏出五枚魔力水晶,一对一地塞入魔法阵炼金术皮图的五处微凹。
这时候,维查道:“你的药草似乎有点效果,这只猫能睁开眼睛了。不过呢,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木铎亚卡突然又从裤兜里拿出一小颗黑色的药丸,硬是塞进了黑猫的嘴里。
之后,木铎亚卡将狼怪头骨递给维查,道:“戴在头上。”
维查迷惑地眨了眨,但看着木铎亚卡那异常严肃又认真的眼神,最后还是顺从地接过狼怪头骨,非常勉强吃力地将头和脸塞进头骨中。
头骨里还遗留着一些黏糊糊的液体,维查只好稍稍拉开嘴部骸骨,道:“这个戴上了,什么作用吗?这头猫不会被淹死吧。”
木铎亚卡突然将魔法阵炼金术皮图盖在桶上,再用细绳捆紧。
“不会。你站在一边,拿着这根蜥蜴尾巴不断地轻轻拍打在这张魔法阵炼金术皮图。”
维查照着做了,拿起蜥蜴尾巴断地轻轻拍打盖住黑猫和铝制水桶的魔法阵炼金术皮图上。
木铎亚卡一边添加木炭,一边说道:“元素魔法觉醒之日是我们精灵狼怪成长到十周岁的那一天。所以,以前的祖辈们都在那时候用药液泡煮我们,并不断地用蜥蜴尾巴拍打着容器和皮质的魔法阵图。”
说完,木铎亚卡哼唱起狼怪们特有的曲调。
维查看到一向不拘言笑的木铎亚卡作出如此怪异的举动,心中想到对方这么做也许有着特别的深意。于是,他也收起懒散的身姿,一下一下地轻抽着魔法阵炼金术皮图。
就这样过去了半天。
两人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也不知此时此刻海轮航行至了何处。
而这时候,木铎亚卡停止了哼唱,也示意维查停止抽打的举动。
“这样就好了吗?”
维查好奇地问道,双手不断摩挲着手腕,着实有些酸痛。
“嗯。”
维查感觉到头皮有些痒,突然省起,自己还戴着狼怪头骨,于是忍不住问道:“那么我戴着这个干嘛呢?这个狼怪头骨不应该像女巫们一样,将它放进绿色的滚烫的药剂里吗?”
木铎亚卡有些傲慢地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在我们狼怪精灵流传下来的习俗中,那些即将泡进药汁里的十周岁的精灵狼怪孩童都会接受狼怪祭祀们的拍打,用的武器正是地底蜥蜴尾巴。一边拍打,一边哼唱着古谣。祭祀们一般都穿着骨片织成的围裙,脸上盖着曾经生为祭祀的狼怪的头骨。”
维查还是有些不理解:“这个跟我戴着头骨有什么联系吗?跟治疗这只黑猫有联系吗?”
“不,维查先生,确切说没有必要的关联。”
木铎亚卡目光深沉,接着说道——
“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
维查理解了。
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维查的呼吸声也在这一秒赫然停止了。
他的脸气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