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满志很快就意识到了整件事情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这本来就满是疑点重重的一件事,只是被人为的拉长了时间,从而把分析给分散了。
最开始的志愿者和记者就不说了,志愿者还算是有可能,那些人为了学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更有甚者能加入动物保护组织在屠宰场门口唱圣歌。
关键在于泰利制药,这个名字叫做NASAIN的公司,他完全没有必要道歉并且包揽医疗费用,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稳定负面舆论。可是泰利制药的成立时间虽然短,但是他的最大股东名下有另一家超过几十年的制药公司,有过无数负面的风波,这种舆论的处理根本不在话下。这是陆满志曾经查到的,那个时候他就认为泰利制药不过是个空壳傀儡,现在看来,果然就是。
那这么说,泰利制药就不是为了稳定舆论,而是另外有目的。陆满志仔细想了起来,在整件事情当中,泰利制药所得到的不过是几个小报纸的赞扬和长时间的被关注,这对于一个这种体量的公司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不论是赞扬还是批判,泰利制药之前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这种事情,它本身就是在疑难杂症方面的制药,大众不买单,总有人会买单。
那就是泰利制药,得到了别的东西。
突然,陆满志胃里升起一股恶寒,有隐约痛了起来,身上也涌出暖意抵抗着。他赶紧吃了一颗药,然后在下咽的那一刻突然想到。对啊,小女孩不是一直在泰利公司治疗吗!
他赶紧翻动本子,找寻查尔德女儿的病症。
他感觉到一股紧张,因为泰利制药之前还想要自己进行体检收集资料,那这样看来,难不成这个小女孩得的也是什么怪病?
翻了几页,果不其然,查尔德之所以不对他女儿的病有所提及,就是因为他女儿的病根本没有先例,而是无限接近于别的病症,这也是他不断换医院进行不同治疗的原因所在。
他女儿的病,会非常嗜睡,这只是病情稳定的表现,在发病时,她会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吐出来,严重时候甚至把肠子里那些东西也吐出来。这在科学上解释不通,但她其他了临床表现无限接近与肠胃炎和其他的病。
陆满志隐约觉得,这个小女孩身上的病,可能和自己的病一样,是无法解的怪病,他只能庆幸自己正在朝着解救自己的方向去发展,而她早已失去机会。
陆满志合上本子,他可以说已经弄明白了,泰利制药之所以包揽小女孩的医疗,就是要她的资料。
那些人以为自己活在正常的世界里,就可以随着风向谴责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于是查尔德和他的女儿成为牺牲品,泰利制药则隐藏在背后。
如果有人质问陆满志,问他凭什么这么说,他一定会指着那个人,把他大骂一顿,说他有资格。但他不会告诉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自己的人生遭遇,那实在不值得。
“你知道是谁杀了我吗?”那个声音又响起,就像是看着陆满志看完整本日记一样,等着这个时刻。
“不知道,但我会知道”陆满志打开门,看着关上的大门,他已经感觉到了,门外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神。
......
东方大街,卖不出去的古宅内。
陈柏衫躲在柱子后面,手上握着两张纸人,竖起耳朵听着从拐角处传来的声音。
“不是你......这次也不是你”那个幽怨的声音忽远忽近,但陈柏衫知道,那家伙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惊慌失措的跑出去送死。
“真当我傻”陈柏衫冷笑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纸人放在地上,吹一口气,瞬间,纸人就鼓起来,然后变成了陈柏衫的模样,惊慌失措的朝着那个拐角跑过去。
“是你吗!”那声音突然清晰而且巨大,就在拐角处响起,然后不到一秒钟,拐角处就响起了尖利的惨叫,接着逐渐消失。
陈柏衫松了一口气,手一张,那个纸人陈柏衫就飞快的跑回来,然后灰头土脸的模样又慢慢变回了白色的纸人。
陈柏衫走向那个拐角,地上有一张烧的只剩下半张的纸片,他捡起来,放进口袋里,然后大摇大摆的穿过阴森的走廊,在那些提着灯笼或是拿着烛台的纸人的注视下,走向整个宅子的内院。
宅子是仿照四合院建的,三进三出,在这种地方能见到东方的建筑属实很难。
每一道门上都有一道牌匾,而前面的两道门已经破损不堪,牌匾上的字也看不清了,最内院的这一道,他抬起头来,却看见崭新的牌匾,红底黑字,用毛笔字写着。
“喜宅”
他推门而进,门内摆着一个水缸,四面墙封闭,只有一道进来的门。看到这,他就知道来对地方了。
他立在门槛处,然后单膝跪下,用自己蹩脚的红国语喊了一句。
“师父”
他对陆满志的事情一直怀恨在心,这次直接不顾公司安排,玩起了失踪。纸人术本来就是旁门左道,加上他本来也就心术不正,倒是绝配。
他喊完这句,水缸里晃晃悠悠升起一张白纸,然后两个纸糊的金童玉女把门关上,他悠悠的往前走,白纸如同爆炸般朝着他射出利刃样的纸片,四周的墙壁上,那些贴在上面的年画也慢慢动了起来,朝着他走过来,手上举着各样的武器。
“师父,你不过如此了”他把口袋里所有烧了一半的纸人洒在空中,然后那些年画里的人和那些飞扬的纸片全部消失,只留下一个用纸糊的老人站在缸里。
那个纸糊的老人和死物没什么区别,他只能在嘴里不断念叨着骂人的话,身体却动弹不得。
陈柏衫走到缸面前,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丢进缸里。纸人飞快的燃烧,那个纸人慢慢扭头看向陈柏衫,眼神居然有了些害怕。
“你没有能教我的了”陈柏衫这样说着,把纸人的头撕掉,丢进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