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人看到动起手来,纷纷向外退开,让出一个半丈方圆的空缺。
石敬麟见了那二人出手的准头和力道,便知这二人点穴功夫虽然精妙,但在内力修为,实在差得可怜。
如此悬殊之下,石敬麟只要将内劲运到小臂之,那二人便会被内劲反震跌倒。
不过那二人手拿的毛笔都已沾墨,倘若真被点,虽然不痛不痒,但留下两块墨渍,终究让人不快。
石敬麟想到这里,小臂向下,绕着手肘转过一周,这一瞬的落空,两只毛笔便从石敬麟小臂之下穿过。
那二个男子的点穴功夫在演武楼里,算是一流的,如此夹攻之下,却被石敬麟轻轻松松便避开了,二人心中都觉诧异,待要收笔再攻,石敬麟手掌突然下翻,将两只笔杆一并抓在了手里。
这一抓便似个铁锁锁住了般,一动难动。那二人心中各自一凛,沉哼着加倍运劲来夺。
石敬麟笑道:“这么想要,还给你们吧。”说话同时,已忽然放开手来。
那二人始料未及,都来不及收劲,一个狠狠撞向悬崖,另一个后腰撞在栏杆之,一个仰身,就掉向了悬崖。
围观众人爆出一阵惊呼。
“轮到你了!”石敬麟朝紫荆筠邪魅一笑,右手继续向紫荆筠肩头探去。
紫荆筠白皙的脸蛋更见惨白。她本来善使剑法,但此时左手拿书,右手握笔,没得招架,危急之下只得往后躲,脚下却被栈道石阶绊住,娇呼一声仰天便要摔倒。
便在这时,一条高大身影从黑压压的人群纵了过来,左手将紫荆筠扶住,右手中指快如闪电,向石敬麟虎口弹来。
石敬麟方才这一探使的乃是“探空手”,其招用力在五指,虎口正是薄弱之处,那人这一指正好是破探空手的方式。
石敬麟心中微觉惊奇,立即收手变掌,“小十八掌”狠拍对方手背。
那人手腕一转,手掌已经移到石敬麟手背方,化指变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石敬麟的手腕。
对方五指瞬间分出五道内劲,要制石敬麟自己命门。
石敬麟觉那五道内劲运转之法,极为熟悉,心中不禁骇然,唯恐自己的傲川诀敌他不过,当下将少帝功运于手腕,将五道内劲快速弹开,大拇指翘起,去顶对方手腕“内外穴”。
对方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他刚才这一抓本已扣住石敬麟命门,寻常人早已使不出劲,而石敬麟却是无事。
那人心下暗赞,拱起手腕,五指收起形成鹤嘴之势,来啄石敬麟手背。
石敬麟当下手掌一翻,五指向,手掌形成了盅状,让对方鹤嘴深入自己掌心腹地,五指一收,要将对方五指指骨扣住。
习武之人练掌频繁,这掌心随便受击几下,一半影响不大,但这五指指的几个关节通常脆弱,若从侧边一按,很容易将指骨关节折掉。
石敬麟用掌心收揽对方鹤嘴,来换自己控制对方指间关节,乃是以韧换脆。
对方知他所图,心中暗暗赞叹一声,忙将鹤嘴收起,手掌向前平推。
石敬麟见对方不入圈套,心里也是赞叹,翻起手掌平推而出。
双掌各自拍到对方胸口,几乎同时砰地声响,双方身子各自退开半步,便即以腰马功夫,将身型定住。
这一番较量,双方虽然都只动用一只手掌,但变招应招俱是迅捷,实在是高明至极,只是边江湖人士没见识的居多,竟看不出门道来。
石敬麟仰着下巴,打量对方。
只见那人身高八尺,身穿一件暗紫罗袍,长着一个鼓腮脸,留着矢状小八字胡,差不多是五旬年纪。
石敬麟不认识此人,低声向赛丁山和秦追远问道:“这人是端木闻涛么?”
赛丁山和秦追远还没开口,周围众人仰慕的呼喊声已告诉了石敬麟答案。
“快看,是天榜十一,演武楼主公孙丰德!”
秦追远说道:“他就是演武楼楼主,人称‘百晓德公’的公孙丰德。盟主为何觉得他是端木闻涛?”
石敬麟“哦”了声,心道:“难道刚才那五道指劲,是老子错觉?”
这时公孙丰德已扶正紫荆筠,张手示意周围众人安静,转身向石敬麟问道:“年轻人,你是何人?为何出手伤我演武楼之人?”
石敬麟摊手耸肩,笑道:“天地良心啊,老子可是碰都没碰到你那些门人,是你们演武楼武功太厉害了,自己把自己丢下悬崖了。不信你问这个女人!”
公孙丰德闻言一愣,向紫荆筠问道:“筠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紫荆筠道:“师父,这小子刚才大放厥词,说大师兄坏话,他还诋毁我们演武楼,说什么皇甫惟功ChéngRén之美,演武楼却专门破坏别人辛苦练出的武功,还说师父的德行不如皇甫惟功。
弟子听了气不过,说了皇甫惟功几句坏话,他就要把弟子丢下悬崖去。两位师弟出手帮弟子,被他用手握住了笔,云师弟拉扯之下,不慎翻了下去。”
“算你没说瞎话。”石敬麟点头笑道:“听到没,老子可是碰都没碰你的门人哦。”
虽然石敬麟以“没碰到人”为由替自己狡辩,但刚才这一幕,石敬麟伸手无礼在前,围观众人眼睛雪亮,心中自有论断,叽叽喳喳地骂石敬麟甩赖无耻。
公孙丰德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叹了声气,责备说道:“原来是意气之争,为师告诫你们多少次了,这些意气之争没有什么意义,筠儿你也太不懂事了。
更【】何况皇甫堂主在世之时,其德行和其武功一样,向来令为师钦佩,这位小兄弟说为师不如皇甫堂主,其实也不能算错。筠儿,你不该因此与小兄弟起了这不必要的纠纷。”
他说着,又向石敬麟抱拳行礼,问道:“小兄弟,劣徒德行有亏,与小兄弟起了争执,公孙丰德代为致歉。
小兄弟手招式变幻无穷,又如此称颂论招堂,敢问可是论招堂的高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