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麟从宋青竹手里拿过全部银票,递给萧兆星道:“萧总镖头眼光好得很,这是你们赢得钱,加上老子赎江枫荻时借的几千两,多余的,就当老子还利息了。”
“这使不得吧?”
萧兆星自不敢接受。虽然比石敬麟年纪大,但石敬麟对鸿运镖局有恩,又得功于萧万楼,论起辈分还能算是他师叔。
萧亿绝抚须朗笑,道:“陈年旧账,石盟主确实太见外了。不过话回来,石盟主旗开得胜,让我父子沾个彩头,倒也是美事。更何况我们替石盟主带来好消息,这打赏的钱,我们受之无愧。”
萧兆星闻言,便接下了银票。
石敬麟急切问道:“总镖头带来好消息,是不是已经找到薛姑娘下落了?”
萧亿绝道:“当初石夫人之事,鸿运镖局有负所托,这一次幸不辱命。我们已经找到薛姑娘,她眼下正在鸿运镖局安排的住所静养,母子俱是平安。”
石敬麟听薛银玉安全无恙,数月来的牵挂也算是落霖,直到反应过来时,不由有些愣神。
“母子平安?什么母子平安!”石敬麟惊问道。
萧亿绝大笑,祝贺道:“这便是我们替石盟主带来的好消息。薛姑娘怀了石盟主的骨肉,现在已有三月,石盟主年少非凡,侠义有继,当真可喜可贺。”
石敬麟伸拳轻轻打了萧亿绝胸口一下,笑道:“你这胖子看上去正正经经的,没想到这么会开玩笑!”
萧亿绝笑了笑,道:“石盟主笑了,我视石盟主为朋友,这么会和石盟主开这样的玩笑呢?
两个月前,薛姑娘不知何故要狙杀南宫博望,关键时候忽然身感不适,南宫博望因此逃过一死。薛姑娘被应笑我追缉,被和乐郡主所救,后来又逃到了鸿运镖局。
我命人将她二人安顿好,请医之下,才知薛姑娘有了喜脉。薛姑娘一开始也茫然错愕,后来才知,是怀了你的骨肉。”
石敬麟面色一白,忍不住就想要冲口大叫:“希他娘啊!老子和江枫荻那么多回都没怀上,老子和银玉就共度了一晚,怎么就怀上了?该不会不是老子的吧!”
但若这样出口,不仅自己贻笑大方,还彻底羞辱了薛银玉的人格,石敬麟虽然粗鄙,但还至于蠢到真的这样。
更何况,石敬麟和薛银玉接触虽短,但对薛银玉还是颇多喜欢的,也相信薛银玉并非卑劣的女人。
石敬麟慢慢想通此节,也就慢慢接受了薛银玉为他了骨肉的事实,他忍住一丝慌乱的情绪,强定住神叹了口气,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古人诚不欺我。”
萧亿绝哈哈笑道:“石盟主不怕地不怕,生不怕死不怕,但现在看上去,似乎有些胆怯啊。”
“老子胆怯什么?不就是个孩子么,难道老子连个孩子都养不活么!”石敬麟拼命摇头否认道,顿了顿,又问道,“对了,听总镖头刚才,救银玉的是南宫素儿,南宫素儿为什么会救银玉?”
萧亿绝应道:“依稀似乎听,薛姑娘和郡主之间有仇,但最后薛姑娘发现真正有仇的是南宫博望,薛姑娘行刺失败后,便为郡主所救。真实情况如何,我也不便打听,所以也不清楚。”
石敬麟听罢萧亿绝的话,心下寻思:“银玉离开,应该是为她叔父的仇,去寻南宫素儿的。这么来,她最后认定灭了鬼道轮回龙州分部的,是南宫博望。
看来老子此前是冤枉了南宫素儿了?只是真是奇怪了!南宫博望那时又不在龙州,怎么能知道龙州发生的事情?而且南宫博望好端赌,灭了江家作甚?”
石敬麟又问道:“应笑我刚才在下面拦住老子,南宫素儿已经失踪两个多月。南宫素儿是不是也被总镖头藏起来了?”
萧亿绝叹气道:“她是堂堂郡主,鸿运镖局哪有胆子敢把她藏起来?只是她就是要赖在薛姑娘身边不走,一定要等到石盟主,有话要与石盟主清楚,我们镖局很无奈。”
石敬麟此前怀疑是南宫素儿害死江枫荻一家,对南宫素儿添了恨意,这懵懂时的情愫便被恨意掩埋。
如今,他间接得知背后之人似乎是南宫博望,而南宫素儿又救了薛银玉一命,这心里又对南宫素儿有了不同的看法。
石敬麟忆起她这个人,念起自己当初对她的感情,心中不禁有些唏嘘。
萧亿绝道:“和乐郡主一直呆在鸿运镖局,对鸿运镖局是祸非福。这里时了之后,希望石盟主能拨冗再去一疼龙城,替鸿运镖局解决此事。”
石敬麟道:“老子女人和孩子都在那,自然是要去的。等榜决战之后,老子就回浙州带江枫荻一起,去帝龙城接她们。江枫荻和银玉关系甚好,肯定也想亲自接她的,而且去了浙州再坐船上去,路上也差不了几日。”
萧亿绝点头称是,二人又站着稍叙片刻,言谈之中,石敬麟才知他父子是为萧万闼而来。
于此节,石敬麟倒是一点便通。
当初萧万闼目睹萧万楼死在自己眼前,发狂之下,从鸿运镖局总号离开,其后便再也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
这一年来,萧亿绝用尽各种办法,都寻不得萧万隳下落。
不过,他心知叔父为了榜竞名和钟神秀,已经付出了半生的光阴和代价,不可能会错过这一届的三榜竞名。
因此,他便带着儿子一同赶来青山碧水阁,主要就是为了找到萧万闼,其次也是想让萧兆星开开眼界,见识见识萧家百年来一直无缘的三榜竞名。
萧兆星道:“可是父亲,榜决战参战人员全都定了,也没见到叔公,叔公他真的还会来么?”
“当然,我相信叔父一定不会错过的。”萧亿绝肯定地。
萧兆星砸吧着嘴:“可叔公年纪那么大了,而且听石少侠叙,他神智已经不正常了,会不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