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血色狮影应手消失。
这时尘浪已经褪去,只在空中留下一片殷红的血雾。
血雾之中,忽然又有三只、四只、五只……巨大狮影冲了出来。
“这是什么!”观战群雄,尽皆失色。
不过瞬息之间,层出不穷的巨大血狮之影,在石台飞奔扑杀,每一只都夹带着推山裂地的威力。
端木闻涛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他试图闪躲,但所有后退的路线,都已经在了铁战狂的计算里。
那些血色狮影就像是认准了猎物一样,一路扑向端木闻涛。
端木闻涛倍感压力,他的双掌化出道道掌印,在连续击碎三十只扑来的狮影时,端木闻涛气息一滞。
“嘭!”
一声巨响,端木闻涛的身体终于还是被一只狮影掠到。
“呃!”端木闻涛口中吐出一抹鲜血,身子飞到了半空。
饶是他的傲川诀已练到了前人难及的境界,但在狮影巨力的撞击之下,也瞬而受了重创。
与此同时,另外六只血红狮影,也已经扑了过来。
“父亲!”主阁平台观战的端木锐见状,忧心大呼。
身边有人在那高喊起来:“端木闻涛要输了!”
公孙丰德嘴角带笑,看向不远处的丁长庭。丁长庭的双眼微微眯起,看向台对战的二人。
众人的计划果然顺利。
端木闻涛虽然强悍,但七大高手联手留下的伤势一明一暗,那明伤无关痛痒,而那暗伤在关键时刻发挥出了功效。
而且,天论碑的对决分组看似随机,实则也由青山碧水阁做了手脚。
“血饮狂狮”不仅武功极高,而且还是一个打起来会拼命的主。丁长庭让端木闻涛和他第一轮就对,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消耗端木闻涛。
如此,即便端木闻涛在后面认出了公孙丰德等人内功中的猫腻,他也早已没了余力制裁众人。
逼命危机临身,端木闻涛双眼忽然一凛。
“刺啦!”
磅礴气息自体而生,六道狮影竟似受到万千利剑穿刺,被碎成四片血雾。
群雄见状,爆发出一阵喝彩。
“这——”
公孙丰德和丁长庭面肌肉一抽,互相惊讶地看向对方。
他们如今都已身负傲川诀,对傲川诀的威力心中大致有数。
铁战狂的狮相是血气、内劲、战意融合的奇特武功,每一道狮影都带着铁战狂雄霸无匹的巨力。如果以他们的功力,运使傲川诀击散狮影,少说也要耗三十脉的。而端木闻涛受创之下,还能同时击散六道狮影,这说明他身傲川诀,起码已经开了两百脉!
端木闻涛运转千斤坠,落地踏足瞬间,周身气流涌动,激起一圈的尘埃。
眼见端木闻涛绝境之中犹能逃生,铁战狂毫不掩饰赞许之情,面狂态更是恣意,哈哈大笑:“哈哈哈,你的傲川诀比十年前可真长进不少。真不愧是东海骑鲸庄之主。这一战,痛快,痛快啊!”
端木闻涛轻轻一笑,赞许说道:“狂狮也不遑多让。我偏居东海十年,也没想到,你的狮相怒杀,竟然已经练到了这种地步。”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这武功以血气为耗,这样用下去,只怕还没胜我,自己便先没命了。”
铁战狂指着端木闻涛哈哈笑道:“哈哈哈,若是能痛快一战,铁战狂一条小命,又有什么大不了!”
端木闻涛说道:“天榜竞名不过以武会友,狂狮与我无冤无仇,何必非要不死不休?”
“哈哈哈,若不死战到底,如何对得起铁战狂之名。留神注意了!”
铁战狂哈哈笑着道,再度朝天喷出一大口血来。
血雾迷漫之际,铁战狂四肢怒张,浑身被血雾沾染,如同一只血色狮神。他身关节咔嚓的响声,清脆得连对崖栈道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端木闻涛,尽情一战吧——万狮怒杀!”
铁战狂一声暴喝,密密麻麻的惊骇狮影,六道一排,六道一排地自血雾中飞扑而出。
悬崖两岸瞬间淹入不绝的狮吼之中,崖壁、深潭、飞阁、栈道,无一不是震颤不停。
“天哪!太恐怖了吧!”
虽然明知那些惊骇狮影不会跃过悬崖波及这边,但栈道的江湖人士,个个还是忍不住胆颤。
“本来不想过早地展露这一手,但为了留你性命,我只能尽早败你了!”
睥睨飞扑而来的群狮,端木闻涛不闪不避,只是一声轻叹。
随即他左手抬到眼前,将左手拇指、中指并在一处,双指错动间,“啪”地声,打了一个响指。
“这是什么奇怪招式?”
“他在干什么?不要命了么?”
“父亲!”
……
观战群雄的惊呼声没有落下,便即听得巨大的声音响起。悬崖间的震颤猛然间加剧了数倍,空气在一时间,变得极其湿润。
“轰隆隆!”
“那是什么?”有些观战的江湖人士已经察觉了异样,手指着端木闻涛身后的瀑布叫了起来。
众人目光随即纷纷看去,只见悬崖那道原本如同白练垂下的瀑布,此刻竟渐渐向外膨胀开来。
“轰!”“轰!”“轰!”
……
在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破中,瀑布急速下坠的水流不停地炸开,飞溅起的水浪向石台飞去,在端木闻涛外放的内劲下,凝聚成无数把如同利剑般的水柱,朝着群狮飞射而去。
“哗啦!”
“哗啦!”
……
水柱和狮影一交汇,如同同归于尽般地不断消失,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震天响声。
狮影越来越少,而水柱,源源不绝!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
铁战狂面如死灰,不敢相信。他的目光变得凝重,但话语中还是有着抑制不住的大笑声。
“狂狮,可以结束了!”
端木闻涛握手成拳,轻轻的一跺脚,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射了出去。铁战狂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拳已经轰然砸下。
铁战狂的双臂带起无数血雾,急忙猛的将双手一合掌。
然而血气大量耗损之下,他这反应终究还是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