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庭闻声,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
江湖争胜本是拳脚无眼的,三榜竞名既然是比武,肯定免不了死伤的,怎么可能会写上这样的规则?
丁长庭清了清嗓子,说道:“江湖之人豪气干云,有些规则自当留在心中,何必要写出来给人看?
青山碧水阁主持三榜竞名百年,还是第一次出现天榜高手死在决战的情形。为什么百年来,数千次天榜高手对决,都能做到不伤人命,偏偏石少侠就要痛下杀手呢?”
赛丁山在旁听闻丁长庭这些话语,顿时发作起来,骂道:“丁长庭,我把你个直娘贼!江湖比武,拳脚无眼,有死有伤,在所难免。什么叫就我们盟主偏偏痛下杀手?
你是瞎了么?方才情形你看不见?那姓呂的要对我们盟主下毒手,我们盟主危急之下自卫反击,这有什么不对?难道,你青山碧水阁,只允许那姓呂的害别人?”
丁长庭摇头说道:“呂七先生在天榜十年,在江湖中也是德高望重,他怎么可能真的会去伤害一个江湖后背的性命?试问,他若真的想要下手残害石少侠,石少侠还能站在这里么?”
宋青竹听到丁长庭这样江湖,忍不住也是勃然大怒,罕见地口暴秽言附和说道:“我听你这老东西在这里放屁!
刚才那赋清诗暗算我们盟主,你们青山碧水阁一声不响,连个屁都不放一下刚才那姓呂的用卑鄙手段来害我们盟主,你们依旧装作没有
现在,我们盟主正大光明地胜了那姓呂的,你们却来说我们盟主害死了那姓呂的。敢问,那姓呂的和你们什么关系,你们这样去偏袒那姓呂的了!”
丁长庭矢口否认,怒喝道:“一派胡言!我青山碧水阁作为三榜竞名主持,百年来一直都是秉公裁决,怎么会偏袒谁?方才呂七先生若真对石少侠下了毒手,难道我青山碧水阁会放任他逍遥?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石少侠亲手残杀呂七先生,这是不争的事实。我青山碧水阁也不是说要石少侠赔命,只是要他留下来和我们商议看如何处理此事,你们就这样再三推脱,试问心中有何发虚之处?”
这几句话说得冠冕堂皇,周围群雄听罢之后,纷纷出声支援青山碧水阁。
“丁阁主这个话说的非常在理!”
“出了人命谁都不想的。但事情既然出了,至少也要商量一下如何解决。”
“丁阁主的要求很合理,石少侠武功高强,但这么小的要求,就这样推三阻四,有艺无德,传出去也只会贻笑大方。”
丁长庭见众人这样支持青山碧水阁,心下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装模作样,摇头朝众人说道:“罢了罢了!诸位江湖同道,青山碧水阁只不过是希望石少侠留下,帮忙解决呂七先生身亡之事,石少侠等人就不惜辱骂青山碧水阁来推脱。
老朽唯恐要是再强求几下,石少侠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情,比如捏造什么故事,抹黑青山碧水阁,要毁掉青山碧水阁百年来的清誉了。”
石敬麟闻言眼前一亮,心中暗笑:“希他娘的!这老头还真够鸡贼的。他这样说了,老子要是再对外声张,说青山碧水阁参与骗取傲川诀,害死端木灵的话,老子就成了抹黑中伤的小人了。”
这时周围群雄在丁长庭言语煽动之下,已经都偏向了青山碧水阁,纷纷要求石敬麟留下解决呂七先生身亡的事情。
正所谓众怒难犯,萧亿绝见状心生不安,出面说道:“呂七先生之死非众人所愿见。死者已矣,要处理起来,除了致歉和抚恤呂七先生门人、妻子,似乎也无其他好的办法。
这抚恤安慰之事,就交给我吧,定会让呂七先生家人满意的。至于石盟主,他如今伤势也重,就先让他回去休息,难不成,青山碧水阁非要在此时纠结此事,让呂七先生的憾事,也在石盟主身上上演么?
到时候,呂七先生身亡,是有人给了交代了那石盟主要是身亡,青山碧水阁又怎么交代?”
萧亿绝毕竟是比赛丁山还要老练的老江湖,和石敬麟、赛丁山、宋青竹等人对骂大吵比起来,他这一句话就更中肯了,既没有帮石敬麟推卸责任,也明确指出,青山碧水阁在此时强留石敬麟的风险,而且言语之中,也颇有警告青山碧水阁的意思。
群雄闻言纷纷小声点着头说:“这位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丁长庭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难缠的家伙,眉头皱了起来。他见萧亿绝气度非同一般,绝非没有来路之人,于是抱拳试探问道:“这位朋友面生的紧,敢问高姓大名。”
萧亿绝抱拳回礼,笑道:“鄙人鸿运镖局萧亿绝,青山碧水阁之前,不敢有什么高姓大名。”
“萧亿绝”三个字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他就是天下第一镖局总镖头,无冕之王萧亿绝!”
“据说他的少帝功,是比傲川诀还厉害的武功!”
“这一百多年来,萧家从来没参与三榜竞名,怎么这一次会出现在青山碧水阁?他要是也参加天榜决战,是不是整个天榜都要改写了?”
丁长庭等人脸上的肌肉,也在得知萧亿绝的身后跳动了一下。
萧亿绝虽然没有在天榜列名,也不怎么经常在江湖走动,但作为天下第一镖局的总镖头,他的武功也是被江湖公认的,因而才会有“无冕之王”的外号
更何况当作为天下第一镖局,鸿运镖局在青山碧水阁方圆三十里内,就有四家分号方圆六十里内,有十五家分号,方圆一百里内,有六十家分号,如果青山碧水阁和萧亿绝起了冲突,这鸿运镖局的势力,就足够让青山碧水阁吃不了兜着走!
丁长庭轻轻咳了几声,心中盘算接下来的话,该怎么往下说。这个时候,却见石敬麟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