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庭闻言命梅剑华退下,说道:“石少侠说得不无道理。江湖之人,言出如金,既然说定了,没非要白纸黑字的必要。”
石敬麟扒拉了剩下几口饭,说道:“既然你们不要白纸黑字,那老子就起睡觉了。对了,丁阁主,还有最后一个顺手的小事情,你替老子做了。”
“石少侠有何事?”丁长庭问道。
石敬麟说道:“吕七那蠢货会和老子分到一组,相信绝对不是巧合,明天,你把老子和那个假冒赋清诗的家伙分到一起,老子和他算旧账了。”
丁长庭等人听了这个要求,都是吃了一惊。
要知道,从那个假装赋清诗的人,在下午二轮比武中偷袭石敬麟的情况来看,那个人对石敬麟仇恨很深,石敬麟虽然武功深不可测,但是重伤之下,明天功力能不能恢复五成都很难说,石敬麟主动要和那个人对决,岂不是等于送死?
丁长庭不解问道:“敢问石少侠这是何意?你应当知道那个假冒赋清诗的人武功奇高,半个时辰前,弟子前来报讯,说发现了血饮狂狮铁战狂、太行山魈归无计和蜀中江山楼月大秀才的尸体,从那人和端木闻涛交手的一招来看,那人应该已经收化了这三人的功力和武功,功力已经十分恐怖,石少侠还受着伤,对上他恐怕凶多吉少。”
“无妨,杀人又不一定非要打打杀杀的。”石敬麟笑了笑,左手端着饭碗,右手捏着筷子,伸着懒腰扬长而去,“青山碧水阁的房间有点臭,老子去弄点香料回来,要不然,还真是睡不惯!”
丁长庭等人见他视对手如此等闲,一个个都是惊诧不已。
梅剑华低声问道:“阁主,明天真的要安排他和赋清诗对战么?”
丁长庭沉思一会,冷笑说道:“既然是他要求的,就满足他好了。你刚才说的有点道理,虽然我们现在达成共识,但他毕竟是个变数。我们与他协议,不过是缓兵之计。他要是能活下来,我们就算卖他个人情他要是真被那个赋清诗杀了,反而是解决了我们后顾之忧!何乐不为呢?”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果然还是阁主想得周全!”
翌日清晨,天朗气清。
按照天榜竞名的赛程安排,今天是天榜决战的最后一天,所以前来观战的人比前几天还要多。
许多中陆的富商巨贾、雅客名仕都来这里凑热闹。
再加上今天比武结束后,青山碧水阁要正式开天榜誊上列榜人的名字,这样的重要时刻,自然少不得官府出面,所以连州知府也带着官兵前来了。
整个青山碧水阁,当真是摩肩接踵,挥汗如雨。
赛丁山和宋青竹等人看到石敬麟安然无恙,都是大喜,随后都是下跪请罪。
赛丁山一脸惭愧色,说道:“属下有负所托,昨日找了许久,都没在盟主枕头中找到盟主所说的纸条,后来再想寻找,那枕头就被人抢去了。”
石敬麟听罢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寻到车真是见鬼,因为老子根本就没写过什么纸条。”
石敬麟的声音并没可以放低,因而站在石敬麟身边的丁长庭、公孙丰德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众人这才知道自己这些人上了石敬麟的当,后悔昨天晚上那么好的机会,没弄死石敬麟!
尤其是公孙丰德!要不是丁长庭这群人极力阻挠,他昨天晚上真的已经将石敬麟杀了。
公孙丰德又是懊恼,又是可气,瞪着石敬麟和丁长庭,连喊三声“可恶,当真可恶”,拼命地跺着脚。
石敬麟见状,哈哈大笑,拍着他肩膀安慰道:“公孙楼主,别这么激动嘛,等下你还得在群雄面前自陈旧罪,金盆洗手呢。”
公孙丰德听罢更是睚眦欲裂,恨不得将石敬麟剥皮抽筋。可是现在众目睽睽,端木闻涛已经在边上,再想在金盆洗手前,杀掉石敬麟已经没机会了!
丁长庭已意识到昨晚不杀石敬麟是个错误,心里感觉有些对不起公孙丰德,就让梅剑华去安慰他。自己则继续主持天榜决战,向天下群雄介绍今日之后比赛的安排。
天榜决战最初参与者,包括地榜决战胜出的二十人以及上届天榜二十人,其中:历届天榜第一“夺天造化”钟神秀,按百年来的规矩,不需参与前面的比武天榜第四司徒惊雷、天榜第九皇甫惟功、和天榜十九三人都已经身故,因此一开始的参赛者,共三十六人。
经过两轮对决后,就只剩下了九人,这九人分别是:
石敬麟、“九影刀皇”应笑我、东海骑鲸庄庄主端木闻涛、“七剑公子”宫云行、“冰霜傲剑”古剑行、“百晓德公”公孙丰德、“孤江横棹”赋清诗、以及另外两个石敬麟不认识的人。
丁长庭宣布九人时,参赛九人都坐于主阁平台之上,心思神情各异:
应笑我将一把钢刀搭在肩上,嘴巴里面叼着一根竹签,饶有兴致地看着所有人
公孙丰德显然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古剑行目光不敢与石敬麟接触,佯装一副怡然仰望苍穹的模样
宫云行不管他人,只顾自己低着头,正用一块丝绸擦拭剑匣里的一把短剑
端木闻涛一生沉溺对傲川诀的追求当中,与女儿接触不多,但也曾在女儿生前提过,自己曾为一名绝顶高手所救,见到赋清诗用出傲川诀后,端木闻涛便认定赋清诗就是当初骗情害死女儿之人。
他怒目直视赋清诗,恨不得将赋清诗千刀万剐,而同样的恨意和目光,也出现在赋清诗的脸上,只不过赋清诗怒视的却是石敬麟。
石敬麟上下端详了这个“赋清诗”,越发确定了他的身份,嘿嘿笑了一下。然后石敬麟就不去理他了,转而看向公孙丰德,使了一个眼色。
公孙丰德会意,脸色顿时比死了还难看,心里大骂石敬麟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