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吓跑了黑猫,倒救了那只老鼠一命。
老鼠,不是有害动物吗?
谁知道呢。
不过有一点范云倒是知道,据说,老鼠在地球上已经存在了几十万年了,比人类似乎更早一些,老鼠,更像是这颗星球上的原始土着。
范云把手中的树枝子,对准路旁边一株狗尾巴草,“嘿”的一声劈了过去,吓得那株狗尾巴草借着一阵风猛一低头,范云这一下劈歪了,树枝子也扔了。
好吧!
不再顽皮,回去睡觉。
回去做个美美的梦,最好是猪戒娶媳妇的那一种。
范云果然是在美梦中笑醒的,醒来时,唐彬正抽着烟,看着范云脸上神秘的笑容若有所思,他总感觉,范云今天早晨的梦非比寻常,带着某种暗示。
唐彬认为范云这小子,正在顺风顺水,通过唐彬大清早醒来观察范云的面相得出如下结论,范云,日后应该是一条不错的大腿,值得一抱。
所以,当范云张开眼睛看到正深情的望着自己想着什么的唐彬,吓了一跳时,唐彬冲他谄媚一笑:“醒了?不再睡会了?”
范云觉得,唐彬的那个笑,似乎是已经把自己怎么了,即使没把自己怎么了但是也有打算把自己怎么了的企图。
范云看看被窝里。
伸手摸了摸。
担心是多余的,他,也太紧张过度了一些了。
觉。
当然是不可以再睡了。
已经跟唐若约好了的,早上在第一小门口见面,也就是雨霖理发店过来一点点的那个小学,那里有一条“寡婆巷”,可以直通灵渠公园的一个入口。
站在一小门口,范云左看右看,一会看看校门口的大字,“嗯”,写得不错!一会踢一踢旁边小车的轮胎,这个有点不合适了。
唐若还没有来,范云心焦地想,成,是她的拖延症又犯了。
等啊等!
当范云等得想借土遁,像黑风怪一样去把唐若抓来的时候,终于,唐若来了。
远远看去。
很可爱。
唐若上身穿了一件红色薄外套,下面一条黑色长裤,宽裤脚,镶白线,恰到好处的盖在她的脚面上,遮着她脚上的那双极浅跟的黑色休闲鞋。
范云骄傲的想,唐若的脸上根本不用涂脂抹粉,她比那些电视里的大明星们毫不逊色。
今天,唐若没有扎小辫子了,而是将满头乌黑的短发用一只红色的发箍推到了耳后,看上去,嫩白光洁的额头,格外美得动人心魄。
范云直接抱着唐若,把她拥在怀里,给她来了个热烈的ss。
咬死你!
不是他咬唐若,是唐若咬住了他的嘴唇。
范云直接举双手双脚投降。
唐若还没吃早餐,范云去水街的小吃店给她买了一笼烧卖,打包,边走边吃。
唐若笑道:“等着急了吧?我起来的有点晚,昨晚睡觉的时候,又没有订闹钟,呵,就来迟了一点点,对不起哦!”
走吧!
早来早走。
迟来迟走。
走在两岸花香,青柳拂地的水街上,范云揽着唐若柔软的腰,心里美滋滋,脸上却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跟唐若卖惨:“可不是等急了嘛!我都在一小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去接你去了。”
其实应该这样说,范云的意思是如果唐若你要是还不来,我就去抓你去了。
唐若笑着伸出手摸了摸范云的脸颊:“哟!让我的小伙子等急了哦,对不起,对不起!”
“下次注意!”
“是,下次一定注意。”
到了灵渠入口处,一问票价,每个人二十五块,范云觉得有点蛋疼,他就撒谎道:“我就是住在旁边的,现在进去跑跑步,活动活动,就不用买门票了吧?”
那个卖票的阿姨,脸上一副坚决公事公办的样子:“那不行,如果你是七点钟之前进去,那可以,进去跑跑步,锻炼一下,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不行,你看看,几点了?”
范云看了看售票处的挂钟,可不是嘛,九点一个字了。
但他实在不想掏这五十块钱,就跟那个每一根眉毛都表示要坚决执行原则的卖票阿姨理论了一番,那个阿姨更加不让他进去了。
买票,进。
不买票,歇菜吧!
范云就有点不服气,今天,我就不买票,我非要进去玩。
他拉着唐若,假装不进去玩了,顺着灵渠公园围墙通往师范学院的一条巷子往上走。
那个阿姨,以为碰上了两个想混水摸鱼的学生,也就没注意范云与唐若的去向了。
再加上。
此时有人前来买票。
范云拉着唐若,溜到了灵渠公园的一处草木掩映的围墙处,看看左右无人,他指了指围墙:“我们爬墙进去。”
他的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的样子,看上去不像逃票分子,倒像个解救我方同志的特殊任务执行者。
干嘛呀?
弄得怪紧张的。
唐若打了他一巴掌,笑道:“行不行?会不会被别人抓到?进去了如果被查到我们没有买票怎么办?”
范云此时看上去虽稳如老狗,其实心中慌得一匹,他一个劲催道:“快点上去吧,等下有人来了,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他抱着唐若的大腿,把她送上了墙头。
唐若没有跳下去。
范云很奇怪,他双手一撑,爬了上去。哦!原来,墙那边有点高呀!
墙里墙外是有落差的。
从墙外看,不过一米来高,可以如果上了墙头才知道,那边差不多有两米。
范云点点头:“么事,看我的!”
他先跳了下去,跳下去后左右看看,并没有人,范云立刻贴墙站了:“踩着我的肩膀,我驮你下来!”
范云的肩膀,当然值得信任,唐若双手扶墙,两脚踩在范云的肩膀上,慢慢从墙上下来了。
这算什么,小意思。
范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和战友们进行攀登训练,四人三组还叠过呢!
二一一的队形,叠起来,足足有二层楼那么高。
两个逃票者,迅速溜到了公园里一棵树下,互相检查着身上,东西,一样没少,只是范云的肩头和唐若的衣服上,在墙上蹭了一些灰,没关系,拍打拍打就可以了。
哈!
这样进来,好刺激哟!看唐若兴奋的一张脸蛋儿红扑扑的模样,似乎,她很想跟范云出去,再爬一次围墙。
范云帮她拍干净背上蹭的一点灰,又把她的白色双肩包“嘭嘭嘭”摔打了一下。
双肩包很生气:这个臭范云,请你别拿背包不当个人看。
唐若朝范云伸出了手指头。
这!
这是鼓励吗?是赞赏吗?是鄙视吗?
范云赶紧把他的手在裤子上抹了抹,拉住了唐若的手:我俩心相印,爱情常相守我俩手牵手,黄土变成金心相印,手牵手,爱情的道路铺满锦绣
哦!
天长地久共白头。
就像灵渠水中的那一对鸳鸯一样,范云对唐若的眼光表示了深刻的怀疑:“那是鸳鸯?”
“嗯!我觉得那一定是鸳鸯!”
“鸳鸯的嘴巴,长得是弯弯的,跟钩子一样的?”
“我觉得是。”
“鸳鸯的毛也是这样黑的?黑得跟刚从锅底下掏出来似的?”
“那应该是一对母鸳鸯!”
“一对母鸳鸯没事蹲在船头上干什么?等着公鸳鸯来泡它们吗?”
唐若白了范云一眼,什么泡不泡的,说话难听死了。
范云把握着唐若的手紧了紧。
好吧!
“你说它们是鸳鸯,我觉得它们就一定是鸳鸯,我突然发现,它们就是鸳鸯,真的!你看它们的动作,神态,确实都跟鸳鸯一模一样!”范云撒谎说瞎话连带拍马溜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看上去,范云一副投机分子的嘴脸。
唐若一笑,用长长的指甲轻轻掐了他的手心一下。
此时。
船头上的那个斗笠蓑衣的白须老汉换了一个造型,他伸手摸出了火柴,点燃了刚才一直叼在嘴中的烟锅。
这时,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看上去就有学问的听了唐若和范云对话半天的男子对旁边的一个手持高射炮筒子的妙龄女子道:“快拍,一人一舟一烟锅,二水二傻二鸬鹚,快拍,那两只鸬鹚要下水了”
他在间接讽刺唐若与范云,把鸬鹚当成了鸳鸯。
他懂个锤子!
船上那个老头,间或换一种姿势,他每换一个姿势,岸上的人,手中那些长n短炮立刻就对准了他,“咔嚓咔嚓”一阵猛拍。
这时,那一对鸬鹚真的下水了,只见左边那只翅膀突然一抖,然后一个振翅,头下脚像一枚炮弹一样,猛地朝水面上俯冲了下去,水花四溅,银光闪闪。
忽然。
水面一分,那只脑门分开水中天,瞬间冲入水中的灰衣鸬鹚,如同东厂佩有绣春刀的高手,浮了上来,嘴巴里横叼着它的猎物那是一条半根筷子长的银鱼。
“咔嚓咔嚓!”
在场的每一只相机都记下了这一起经典的镜头。
其中。
一个手持可以当场打印相片的生意人,拍的最好,因为,依据他现场打印出来的效果看,他既将那只从水中跃出的鸬鹚,冲破水面时那个水花四溅,波光潾潾的瞬间给抓拍了下来,同时,也把那个拍影留念的说着普通话的白衣女子的巧笑嫣然,拍得无比完美。
他的技术,好的无可挑剔,所以,当那个女子看到自己被那个做生意的人拍成了天仙后,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二话不说,很爽快地就付了钱。
那个拿高射炮的女子有点不舒服:“走了,不拍了。”
因为,这个白胡子老头模特,是她刚刚花钱从泊船那里请过来的,凭什么要让做生意的人沾光?
呵呵!
她想多了,其实,那个摆造型的老头,正是这个做生意的照相人的老爹。
他们爷俩,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演练与磨合,才能达到今天这种不浪费胶卷儿,几乎张张都是精品的技术水平出来。
范云也请他给自己和唐若拍了一张,至于费用嘛!自然是便宜一些的。
范云的照相水平虽然有限,但是,他取景的时候,也是天生就知道什么是重点的。
什么是重点?
是抽烟的老头吗?
是鸳鸯吗?
是野渡无人舟自横吗?
不!
他取景的重点,通通都是唐若,每一张照片,他都是以唐若为中心,在他的眼中,只要唐若一出现,再美的风景,也会瞬间黯然失色。
范云搂着唐若的肩头,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亲,然后,剥了一只果冻布丁喂到她的嘴里。
唐若抚了抚耳后的散发,别说,刚才范云贴着脸亲她的时候,还真被她那些发丝撩得脸上痒痒的呢!
简直,痒到心里去了。
唐若娇笑道:“范云,等你老了的时候,会不会天天也像那个老头一样,叼着一杆大烟袋,蹲在船头上吞云吐雾呀?”
范云狡黠的眨眨眼,望着她:“很有可能,可能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还要时不时捶捶腰,咳嗽上那么几声。”
“讨厌!你要是真要那样的话,到时候,我可不做饭给你吃!”唐若“呸”了他一下。
此时,那个学着鸬鹚,蹲在船头上的老头似乎是在不明就里之间中了范云的魔咒似的,居然真的“吭哧吭哧”咳嗽了一大气,一边咳嗽,一边伸手用力捶着自己的后背。
范云和唐若都笑了。
范云这嘴呀
老头一咳嗽,小舟就跟着摇晃起来,推得水面波光荡漾,那两只鸬鹚,又展翅腾空,“哗哗”乱响,水声四起,可惜,这次,它们一无所获。
老头咳嗽完了,从船舱中搁着的渔篓里摸了两条小鱼出来,喂给了那两只鸬鹚。
说也奇怪,这两只看上去憨头憨脑的东西,倒是挺有灵性的,它们知道什么鱼能吃,什么鱼不该吃,譬如,刚刚从水里擒获的那一条鱼,它们就不吃,而是交给老头处置。
而老头递过来的,它们可就不客气了,两只鸬鹚一仰脖子,肥大的嗉子抖动一阵,把嘴中的鱼吞了下去。
唐若看得有趣,她指着那两只鸬鹚道:“范云,那两只鸬鹚看上去挺好玩的,如果我们也养上这么一对,肯定不愁没有鱼吃,到时候,天天让它们给咱们抓鱼。”
范云心想:娘娘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