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子只知道吃喝玩乐。
她们,居然也没恭喜下范云。
今晚。
范云为什么要请客?
难道不是因为他取得了一点成绩吗?不是他想跟大家分享一下喜悦,庆祝一下吗?
算了。
不说了,反正大家玩开心就好了,至于为什么玩的理由,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希刚与华华就挺开心。
他俩玩起了小蜜蜂。
希刚唱道:“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
“么么。”华华迅速接上,边接词,边嘟起嘴巴对希刚做了一个亲嘴的动作。
“飞呀,飞呀”希刚继续。
“啪啪!”华华伸出手掌,虚拟动作打着希刚的脸。
希刚立刻发出两声惨叫:“啊,啊”
话说。
这个游戏是谁发明的,太暧昧了一些吧?
这样打来打去,亲来亲去的,本来没有事,也很容易玩着玩着就玩出一些事情来的。
唐若觉得挺好玩,也拉着范云玩了起来,可是,台下这两对玩游戏的动作,落在台上唱歌的李阳眼中,真不是滋味。
李阳看着唐若,觉得如果她是一株牡丹的话,自己只能是她边上一朵玫瑰,若华如果是一朵玫瑰的话,那自己只能是她身边的一朵小花儿。
或许,连花也不算,只是片绿叶儿罢了。
李阳觉得自己不如唐若漂亮,因为,她总认为自己太胖了。
当然,她的感觉只是片面的,其实,李阳觉得如果自己和唐若一样瘦的话,那么,自己肯定比她更漂亮。
胖,是苦恼啊!
不过,说实话,李阳只是微丰满而已,并不胖。
只是,现在的女孩子审美观有上问题,都以瘦为美,包括舞台上的那些女明星,别看在台上对着镜头一个个光彩照人。
可是。
真要是在台下当面仔细看她们,其实,许多人都瘦得跟鬼一样。
李阳对范云若有若无的那点小心思,其实,就跟绿叶上的一颗小小露珠儿般,滴溜溜滚来滚去的,暂时还落不到实处。
没办法。
唱完了。
希刚与李阳先走了。
他跟华华互换了电话号码,彼此之间,印象都还行,当然,华华对希刚的好印象,主要源自范云,而她对范云的好印象,又源自唐若,唐若,才是她对这两个人有好印象的根本所在。
像那一次她骑着摩托车在新华书店门口见到范云的时候,那时,她根本就没有把范云看在眼里。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跟范云挺相似,就是,那两个凡是。
凡是唐若喜欢的朋友,她也可以喜欢。
凡是唐若讨厌的,她也讨厌。
范云送唐若回家,当然也是送华华,三个人坐着一辆“慢慢摇”,一溜烟来到了唐若与华华家的楼下,唐若惊喜地发现,原先黑漆漆的路上,现在已经装上了路灯,现在,她家楼下灯火通明,住在这里的人,再也不用摸黑走路了。
由于有灯,那几个小卖店的门口支着的那些长椅子上,现在还有一些人坐在那儿闲聊,看上去,让这里倒颇多了一些人气。
其中,有一家商店的门口还竖着一个大牌子,上。
范云仨人过来的时候,正有两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从商店里走出来,两个人都兴奋地手舞足蹈,满嘴谈的都是游戏。
范云心想,嘿!这俩小屁孩。
他把唐若与华华送到楼下的时候,也没再跟唐若腻腻味味卿卿我我了,若是没有华华,他的嘴巴早就对准唐若的脸蛋狠狠啃上去了。
唐若招招手:“回去吧!”
范云一笑。
挥手而别。
回去,他就没有坐车了,他一不怕被劫财,更不怕被劫色,慢慢走回去就可以了。
慢慢走回去,洗澡,睡觉。
第二天。
早班集合的时候,老魏宣布他们班的三组人,岗位该轮换了,于是,唐彬与赵艳玲就被轮换到了三台路政府那一条线上了,而何兰芬与梁蓉就去了方科包子店可通一小与一幼那条线。
范云与老魏,则坐镇老广场这条线,主要负责秦皇路与三台路到了老广场后的一条延伸段城台路。
到了岗位上,范云东看看,西看看,感觉平时视若无睹的这一片区域,其实大有名堂。
这一块,是整个小城最繁华的位置,人多车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范云就从老广场的菜市场开始转悠,他走到了菜市场门口。
此时,最拥挤的那一波买菜的rn浪潮已经涌了过去了,满地都是烂菜叶子,那一波人浪,通常就在范云他们上班前半个小时左右。
不过。
此时,这里人也不少。
范云站在老菜市场的入口处的那座桥的人行道上,看着他面前的,这个佛陀口中的芸芸世界。
口子边,此时停了一辆金杯面包车,一个围着帆布围裙的中年男人,正手持一只铁卡子,从面包车上往下卸冰。
这冰,是菜市场里那些冷冻食品的摊主,每天都必须要的。
而铁钩子男人的熟练动作,无论谁看了都知道,他干这个绝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个男人猫腰钻进面包车的车厢里,用大铁钩子卡住一块起码有一米五的巨大冰块的上部,两只肌肉结实的手臂用力一拽一扯,就把那块冰放倒了。
正好,倒在他早已架好的,搭在面包车与地面之间的一块木板子上。
然后,他才慢慢把那块冰拖到铺着塑料布的地上。
他拿起一把长长的铁钎子,在那只冰块的上面与侧面的中间分别钎出两道槽出来。
看他那副不急不忙,准确无误的动作,就知道,他是常年做这个的老手了。
扦完槽后,范云见他并未用什么力似的,用铁钎子朝大冰块中间的槽里一戳,那块冰,立刻就整整齐齐裂成了两块。
然后,他又把铁钎子插回车厢,两手提着钩子搭在其中的半截冰块上用力一提,就把那块冰提到了旁边的一辆平板拉车上,并且,还顺手把这块冰往板车里面推了推,以便给第二块腾出位置来。
第二块也是如此,轻松提上平板车。
范云看得呆了。
他觉得这个男人摆弄这块冰的动作,不比他摆弄自己曾经用了三年的杠动作差。
太熟练了。
对于那块冰来说,落在这个男人的手中,着实是一件幸运的事,如果是生手干这个,搞不好,第一个动作,就因为把控不住冰块的重量与重心,而导致这块滑溜溜的冰块从车上摔到地上,碎它个十块块的。
范云连续看那个男人搬运了三块冰后,才往前走。
他本来还能再看两块的,但是,他的目光被一个小女孩儿给吸引住了。
那个小女孩子正跟一位老人闹别扭。
那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也不知道是她的奶奶,还是她的外婆,在此,姑且称呼她是小女孩儿的奶奶吧,此时,正被小女孩儿气得够呛,气得她跟自己的孙女子似的,赌起气来。
祖孙二人赌气的原因不详。
开始的地点亦不详。
只知道。
她们从远处一路拉拉扯扯而来,走到范云面前的时候,这位奶奶不知道因为哪句话又惹恼了孙女子,那个看上去不过两三岁大梳着一条长长的小辫子的圆脸小姑娘,突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赖着不走了。
坐下去的同时,还哇哇哇哭了地来。
她那个脾气和孙女子差不多执拗的奶奶赌气不理她,边向前走边说:“刘欢欢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不管你了,让你在这儿给别人抱去。”
那个小女孩哭得更大声了。
但是,她虽然哭得大声,身子却赖在地上,是万万不肯挪动分毫的。
那个奶奶已经走出了十几步了,发现自己倔强的孙女子依然还在地上坐着不肯起来,不由得摇头叹气又折了回来,伸手把小女孩儿从地上拉了起来。
小女孩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晴,见奶奶伸手拉自己来了,立刻借势从地上站了起来,甚至,还借着她奶奶的一扯之力,迅速围着她奶奶的双腿转了一个圈。
悲声立止。
嗨!
她可真是一个小小人精,范云觉得十分好笑,这个女孩儿要是长大了,那还得了。
那个奶奶把孙女儿从地上扯起来后,伸出手臂想去抱她,一边伸手,一边还对她说着什么。
那个女孩子挣脱了她奶奶的一只手,坚决不让她抱,而是赌气似的迈着极快的小碎步,跟在她奶奶的身边,祖孙二人快步远去。
看来。
成是那个奶奶有什么急事,要急着去哪里,但是,她又没有做通孙女儿的思想工作,所以祖孙二人这才怄气。
话说,一个看上去六十多的老人,跟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怄气,真的好么?
范云摇了摇头。
如果那个小女孩儿是他的女儿,那么他一定会把她从地上一下子抱起来,然后,高高地扔到空中去。
那样的话,那个小女孩儿必定会高兴地“咯咯咯咯”,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范云心想:嘿!这个老太太。
他目光移到这边后,就顺着路往前走去。
前面。
是一连四五家卖活禽的。
打头第一家,是一个卖鸡鸭的,此时,戴着一对黄耳环,也不知是金是铜的老板娘,刚刚跟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做成了一桩生意。
那对小夫妻买了一只黑毛鸡,让她给加工一下。
老板娘把那只吓得魂飞魄散的黑毛鸡,用刀在它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那鸡。
已经吓得昏死了过去。
老板娘动作纯熟的把放了血的鸡放在热水里烫了,然后扔到电动脱毛机里“咚咚隆隆”一转,再拿出来三把两把就把那只鸡给收拾了。
如果那对小夫妻愿意多加她一点钱的话,相信,以老板娘这种手脚麻利的速度,不出十分钟,一盘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青红椒爆炒鸡块就可以给他们两口子端上来。
范云十分佩服。
佩服佩服。
劳动人民最厉害。
那个老板娘手脚麻利的将加工好的白条鸡装袋,然后收钱,顺便还递给看着自己的范云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一定是以为范云过来纠正她那些鸡笼鸭笼乱放的行为的。
范云见她笑了,他也回了她一个笑脸,不过,他的笑是事出有因,但是老板娘的笑,却让他不明所以。
他又不认识她。
真是的,她冲自己笑个什么劲?
范云继续往前走,他惊奇地发现,就在前面的路边,有一个左手拎着一杆称和一只化肥袋子的妇女,右手牵着的一根长长的索子那头,霍然拴着小脸盆那么大一个团鱼。
那只团鱼浑身都是泥巴,头惊恐地缩在壳里,一副打死也不露头的模样。
范云估摸了一下那只团鱼的直径,少说也得有四十分公分。
哇!
这得长多少年,才能从指甲盖儿那么一点,长到这么大?
范云觉得说它是一只团鱼精,都有可能呀,搞不好,它就是哪个水域之主,可是,为什么今天落在了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乡下女人手中?
悲乎哉?
痛乎哉?
看上去,那只团鱼一定是它们圈子里的一个大人物,可是,今日落,又所为何故呢?
如果硬要解释,也只有倒霉二字可以诠释它的不幸经历了。
看上去,团鱼背上似乎还受了一点伤的,因为那里有一些泥巴呈现暗红色,不用问,一定是它的伤处渗出的血,风干固化形成的。
范云替那只团鱼悲哀。
可是,这个不在他的管理范筹,就算是让他举报那个乡下女人涉嫌买卖野生动物,他也不知该把电话打到哪里去。
打到哪里去?
像一旦有这样的事情,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拨打报警电话。
包括范云也是。
他琢磨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应该拨打110报警电话,报个警,可是,他却无法判断那个乡下女人的行为是否涉嫌违法,最后,范云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团鱼兄,不是我范云今天不想救你,实在是本人无计可施,还望你一路珍重,自求多福吧!
范云又打量了一下那个乡下女人。
她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乡下女人。
城里那些娇滴滴的,一口气就能吹倒的太太小姐们,是生不出来她那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