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看了一会象棋,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也就没有再继续看了。
上班。
本职工作一定要干好。
现在他的小尾巴夹得紧紧的,生怕工作之中再出现任何的纰漏出来。
范云来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先走到余丽拿的报刊亭那儿,跟余丽拿打情骂俏,聊了一会天。
聊天没关系的,他和余拿聊天,不论是谁看到了,也绝对不会认为他是在吹牛,耽误工作,和这些铺面的老板聊天,也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这叫沟通、交流,方便工作。
范云发现余丽拿脸上的那些白麻子,被她美容美得彻底不见了,此时,看上去余丽拿的那张脸倒是显得十分妩媚动人,颇有几分少妇成熟的风姿,风姿绰约的风姿。
范云就笑着拍了拍余丽拿的马屁:“老余,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你看你的脸色特别好,又白又嫩。”
余丽拿虽然说白了他一眼,但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哪个女人,不希望男人赞美自己?
嘴甜的人通常有糖吃。
余丽拿就拿出两块巧克力递给范云:“诺……
今天干嘛呀?嘴巴怎么那么甜?抹了蜜了?
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有什么好事罩着我点啊。”
范云接过巧克力,冲余丽拿挤眉弄眼一笑:“可以,没问题。
我也没有干嘛呀。
就是看着你这几天跟前段时间不一样了嘛,感觉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真的。
而且说……
你不光是人漂亮了,你看你今天穿的这身衣服也很不错呀,搭配的这么好,看上去哪里像一个小报刊的老板娘啊,跟那些大城市里面在写字楼里上班的白领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
应该说你比她们还好,她们哪里有你这个气质呀?
你的气质比他们强多了。”
一个人的形象,在别人的嘴巴里如果能提升到气质的层次来讲的话,那么,证明这个人确实是很不错的。
范云的话让余丽拿很受用。
她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范云很想接招。
但是又不敢接招。
惹谁,都不要惹这种热情似火的小少妇,一旦把少妇惹上了,就麻烦了,别忘了人家是有老公的,有老公的女人,最好不要撩,撩来撩去,早晚会出事的。
范云把话题岔开了:“老余,你有没有什么事啊?
没有什么事我可走了哦,我到下面去转一转,巡一圈,可能要个把小时才能回来哦!”
余丽拿反着白嫩的手背,朝范云摆了摆:“去吧去吧,早又不过来,我刚才的时候,本来还想着有点事的……
这会没事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再说吧,到时候再说吧。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你回来都可以的,等下回来帮我看一下摊子,我去买点菜。”
欧了。
范云朝余丽拿一笑,做了一个一切OK,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手势。
然后。
他就往远处走。
走到城台路和教育路**汇的地方,范云发现有一个老头拉了一三轮车的木材,正在爬教育路口往师范学院去的那个大陡坡。
嘿哟嘿哟拔萝卜,吭哧吭哧上不去。
老头的后背绷得跟一张弓一样,也冲不上去,于是,范云就走过去,在后面使劲帮老头推车。
助人为乐是应该的,学习模范好榜样。
而对于那个老头来说,实在是——生活如流水,处处有惊喜,有感叹。
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就足以证明,范云这个孩子,还是挺不错的。
起码他不像坐在旁边摩托车上的那个年轻人一样,一边歪着脑袋乜斜着那个老头,一边,嘴里不停地向外吐着烟圈,仿佛别人的苦难与己无关。
是的。
是与他无关,与他无关,并不代表他就不可以伸出手来帮别人一把。
范云其实还是挺看不得像老头这种受难为的人的,他还是很愿意施以援手的。
有一回。
范云在湘漓汽车站望朝阳大街上行方向走的时候,有一个开着一辆破桑塔纳的司机,车子怎么也打不燃火了,估计,应该是电瓶没电了。
那个司机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用力扶着车门向前推车,试图将车子推起来。
推得起了惯性之后,他再跳到车上去将车子搞燃。
但是,他推几步,等到车子起了惯性之后,等他跳到车子驾驶位上的时候,却沮丧地发现车速瞬间又降了下来。
如此反复数次,将那个司机累得舌头吊出来老长。
旁边一个开“慢慢摇”的司机觉得十分好笑,满脸都是嘲讽。
这时。
范云过来了。
范云见那个司机如此为难,知道他一个人是根本没法将这个车子弄燃的,于是范云就对那个司机道:“你上去吧,你到车子里面去,我帮你推。”
那个司机连声道谢。
等到那个司机在车子上面坐稳之后,范云两手扶着车屁股,双腿用力蹬地,将车子向前缓缓推去,推得起了惯性之后,范云加大了力度,车子越推越快。
那个司机将车子挂在档位上,此时见车速已经起来了,连忙松开离合器,让车子带档滑行,瞬间,桑塔纳的发动机发出了一阵阵欢快的叫声。
车。
燃了。
车燃了,那个司机也没有像有些司机那样直接一脚油门扬长而去,他将车子靠边停下,拉起手刹,然后从车中跳了出来。
那个司机跳下车之后,从皮夹子里摸出一张二十的人民币,塞进范云的手里,范云连连推手不要,可是,那个司机坚持一定要他收下:“兄弟,谢谢你,今天……
真的。
我非常感谢,二十块钱小意思,你拿着去买包烟,买瓶水喝。
谢谢啊,我走了,我走了,我要去修车,不要客气了。”
范云没办法,拒绝不掉,只好把那二十块钱接在了手里,他握着那二十块钱站在原地,看着司机重新上了车,挂挡,扬长而去。
而这一幕。
从范云推车开始,一直到那个司机下车给范云二十块钱,全部都落在了旁边那个等客的慢慢摇司机眼里。
不知道,那个慢慢摇司机会不会后悔呢?
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过来帮这个司机推一下车,助他一臂之力。
如果说是他推车的话,那个桑塔纳司机的二十块钱不就给了他了吗?
要知道,他辛辛苦苦的在这里等客半天,等不到一个客人不说,即使等到了,不过也就是赚个三块五块的钱。
这二十块钱,足够他拉四五次客人了。
可见。
有些时候,做好人还是有好报的,当时,那个慢慢摇司机只顾着看那个桑塔纳司机的笑话了,没有想过来帮一下忙,帮那个桑塔纳司机推推车。
可是。
等范云过来推的时候,慢慢摇司机才发现,原来人家那个桑塔纳司机不差钱。
当然了,也许那个司机未必很有钱,就是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在这里艰难的推车,没有什么人帮忙,而范云过来帮忙之后,他心里充满了感激,所以才愿意掏这二十块钱给范云。
这二十块钱不算什么,搁在谁的身上也发不了大财。
但是,通过这个钱可以证明,人,还是应该做点好事的。
做点好事,起码别人就会记住你,感激你。
范云一口气帮那个老头将这一辆拉柴的三轮车,推上了师范学院门口的大陡坡,那个老头回过头来,停下车,对范云千恩万谢:“谢谢你弟弟,谢谢你帮忙啊,哎呀,要不是你帮忙,这个大陡坡我真的很难推上去,我正犯愁呢……谢谢啊,谢谢。”
老头满脸皱纹的脸上,每一根皱纹都发自肺腑地写满了谢谢。
他的客气,倒让范云有点不好意思了。
范云连忙摇摇手:“没什么,没什么,不用客气……
你快点走吧,快点走吧,啊,那就这样吧。”
范云倒没有跟着老头走师范学院门口这条路,虽然这里也是他的管辖范围,但是因为里面都是居民区,平常的时候没有什么小贩儿会钻到这里面来卖东西的,于是,范云继续沿着城台路往双灵路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
前面马路边围了一大群人,其中有两个女人正在那里撕扯,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两个女人就是打起来了。
有热闹。
必须看。
范云就走过去。
走过去之后,范云看了看两个打架的女人,他一个都不认识,看那两个女人的穿衣打扮,似乎也不是那种穷人家的家庭妇女。
此时。
其中一个身穿白色外套长头发的女人,正抓着另外一个身穿红外套同样也是长头发女人的头发死死不放。
白外套揪着红外套的头发,一边用力往自己的怀里扯着,一边还骂骂咧咧:“……你这个贱人,妈的,你勾引老子的老公?你自己没男人啊……”
骂的那些话,污言秽语,让人不忍卒听。
红外套也不示弱。
她被白外套揪住了头发,揪的头发生疼,身体就不得不像一只虾米一样弯了下去,但是,弯下去之后,她的两只手也没有闲着,而是“哧啦”一下,将白外套衣服的拉链给拉开了。
拉开了拉链不说,还一个劲的揪白外套的裤腰,试图将白外套的裤子给扒下来。
老娘们打架。
就是生动。
通常情况下既不是打鼻子,也不是打脸,而是扯衣服,揪头发。
范云觉得十分好笑。
周围那些过路的、开店的,那些围观的人们,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
没人拉架,因为不知道什么情况,看那个样子,围观的这些人里面也没有她俩的熟人。
俩女人打了将近有五六分钟,这时候,有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气急败坏,嘴里骂骂咧咧的,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嚷:“别打了,别打了,丢不丢人啊?你们在干什么呢?”
矮胖男人挤进人群,将两个打架的女人一手一个扯开了。
不得不说,男人的力气比女人还是要大得多。
那个矮胖男人一张肥脸上,已经气得往外冒油了:“你们两个人干什么呀?打什么架?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你们搞什么?你看看,这么多人围着你们两个人看,看热闹,好不好呀?丢不丢人啊?”
俩女人同时翻了翻白眼。
同时伸出尖尖的十指,梳理着乱糟糟如同鸡窝一般的头发。
一时之间,她俩倒也没说什么。
这时。
那个穿红外套的女人趁白外套女人没有防备,赶忙挤出人群,向远处溜了。
那个红外套的女人见那个白外套溜了,火气不打一处来,试图去追她,却被那个男人拦住了。
“干什么呀?人家走都走了,你去追什么呀?好看吗?”
红外套女人跳到矮胖男人的面前,“嗷”的一嗓子,倒把那个矮胖男人吓了一跳:“吴天,你个王蛋,你在外面找小三,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是不是?
刚才这个女人……我告诉你,你看看,她是不是做了理亏的事情了?
这个女人……我刚才……我连着问了她好几句,她不吭声,不承认,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干了什么好事啊?”
矮胖男人一咧嘴,露出了两颗闪闪发光的大金牙:“行了行了,不要说了啊,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家丑不可外扬,你知不知道呀?
再说了,我找什么小三啊?她是我的一个客户,你懂不懂啊?
客户!
我在和她谈生意,我发现你这个老娘们真是不讲理,一天到晚的胡搅蛮缠。”
红外套女人反唇相讥:“客户?
你和那个臭婊子是客户?
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两个人谈生意能谈到床上去的,你们是做了多大的生意啊?
几百万?
还是上千万?
你们谈生意居然能谈到一个床上面去,你们去睡觉,你以为我不知道呀。
我问你,有什么生意,是需要两个人到床上面去谈的,你告诉我?
如果说有的话,老娘也去找一个男人去谈,我问你,行不行?
老娘也去找一个男人,跟那个男人去床上面去谈生意。”
旁边围观的人一个个哄堂大笑,忍俊不禁。
范云也是一样。
那个矮胖男人一弯腰,从地上替红外套女人将她刚才踢落的高跟鞋捡了回来。
那男人满脸无奈:“好啦好啦,得了啊,快点穿鞋吧,穿鞋走了,丢不丢人?在这里……行了行了,没事了,走了。”
红外套女人接过高跟鞋,“啪”的一下又扔到了地上。
矮胖男人脸上的那些肥肉连着跳了几跳,最后他长叹一口气,蹲下身子,替红外套女人将鞋套在了脚上。
那个女人的脚还抖了抖,意思一肚子的气还没有出完。
但是矮胖男人坚持抓住那个女人的脚踝,最后——红外套女人还是拗不过那男人,终于还是让他替自己把鞋子穿上了。
然后。
红外套女人踩着“咯噔咯噔”的脚步,嘴巴里“嘟嘟囔囔”不停数落着矮胖男人,和那个矮胖男人向远处走去。
于是。
围观的人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