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是一瘸一拐上来的。
因为他走得有点急,所以,刚才爬楼梯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如果是在平地上,范云就算是直接顺势来个前倒也没有问题。
可是。
这可是在楼梯上,而且美味基的那个楼梯又特别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洁工阿姨刚刚拖过地,还没有干的原因,还是因为范云本身因为太着急,走的又太快了,根本没有留神脚下的人,反正爬了四五层台阶之后,莫名其妙就摔倒在楼梯上。
他的双手肘部着地,左腿的小腿正好磕在台阶的那个边缘部位,虽然说那个边缘部位,当时装修的时候是有一点点弧形的,可是毕竟那是水泥和瓷砖,别的不敢说,比起范云身上的骨头和肉来说,那些东西毕竟还是要更硬一些的。
硬碰硬。
范云也更吃亏一点。
真倒霉。
那些平日也看起来有棱有角,一本正经的瓷砖们,此时对于试图冒犯自己的这个小伙子,坚决不给予客气。
范云那一下磕的还真不轻。
磕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满口的牙咬的紧紧的,嘴里面虽然没有说,但是心里面早已经接连十几个国骂骂出来了。
幸好。
只是楼梯里面并没有其他人看到,不然的话他这个丑可就出大了。
他那个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前往西天拜佛,那种虔诚的信徒一般,简直就是摔了一个五体投地啊。
不奇怪。
毕竟因为楼梯有那么陡。
这还得说是范云年轻,如果说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这样子摔上一下子的话,那么恐怕大事不妙了。
范云起来后还是看了看的,他感觉这一个美味基餐厅的楼梯搞卫生或者说搞管理的那些人员防滑措施没有做好。
按理说这种楼梯应该放一些防滑的垫布或者什么东西的。
相信范云在此摔倒,他绝不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例,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例。
范云并没有打算去找餐厅的管理人员去理论,去要求他们赔偿自己一点什么损失,他不是那样的人,今天摔了一跤他只能自认倒霉,但是,如果摔了一跤的是总喜欢胡搅蛮缠的那些大爷大妈们,那么,这就很难说了。
有一天。
范云执勤的时候,在灵渠市场的门口就曾经亲眼看见,因为清洁工拖地的时候没有拖干净,门口有一点点积水,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走进去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在了那点水上,然后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个妇女赖在地上半天不起来,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也无可奈何,只好报告经理经理过来了之后好说歹说的把那个妇女劝了起来,最后还是赔了那个妇女一千块钱才算是平息了事端。
当时的情景,范云都看在眼里。
那个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的妇女坐在地上,一个手捂着自己的腰,一边皱着眉,哎呀,哎呀的对经理道:“我不管
反正我就觉得很难受,我的腰也疼,腿也疼,你看看怎么办吧,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吧,要不要我们一起去医院去照个片子?
如果说没有问题的话,医药费我掏,如果说有问题的话那就麻烦你们帮我报销,这个应该没话说吧。
因为我是到你们这里面买东西,你在门口有水没?搞干净卫生把我摔倒的,对不对?你们是负责任的呀。”
那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经理,大概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了,所以他一不跟那个妇女吵,二也不跟那个妇女闹,而且说他们商场确实也有责任,毕竟是因为清洁工拖地没有拖干净,地上有水,所以说他们商场首先是有错在先,但是经理也知道那个妇女其实摔的并不重,无非就是想要一点赔偿罢了。
于是。
那个经理就满面堆笑的对那个妇女道:“实在对不起,抱歉抱歉,我替我们手下的员工替你道歉,真对不起大姐
你说的对,这个都是我们有责任,但是大姐话又说回来,我建议女孩子先起来活动活动,看一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因为毕竟说句实话,你如果说是去医院里面检查的话,肯定一时半会的搞不定,又要耽误您的时间,又要耽误您的事情
你这样
你起来活动活动好不好?看看到底摔到了哪里没有?如果说没有摔到哪里的话,那么今天我做主给你适当的补偿看看,等一下给一张免费的购物卡给你,然后再我们商量一下,再赔你点钱嘛,好不好?
当然了,如果说确实是说出问题来了,那么咱们就去医院里面看,你看行不行?”
经理的话虽然说有点软弱。
但是那个妇女似乎也没打算继续胡搅蛮缠的意思,可能她确实也真的有事,于是那个妇女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了腿脚,当然了,不管她是不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摔出了一点点问题,她依然扶着腰唉呀唉呀的叫着,同时还对经理道:“我感觉我的腰摔到了
也有可能是扭到了,因为我感觉这个地方有一点点疼,但是好像骨头也没什么事,你看看怎么办吧经理”
还能怎么办?
无非就是经济赔偿嘛。
但是话又说回来,范云这一次摔倒和那个妇女的摔倒可不一样。
因为那个妇女那一天摔倒的时候确实是地上有积水,同时她又是在商场的门口摔倒的那儿,克莱克往众目睽睽,商场肯定要注意影响,所以说宁愿花一点小钱息事宁人,也不愿意把麻烦惹的太大。
可是范云今天就不同了,范云今天是一个人摔在楼道里面的,周围并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他就算是上到楼上面去找美味基的负责人要求他们赔偿,人家也未必认账,鬼知道你是在哪里摔的呢。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摔的,然后故意跑到别人家的餐厅里面来讹人呢,对不对?
所以说。
范云一瘸一拐的,上了楼之后,他并没有对上面的服务员说他摔跤的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是自认倒霉罢了。
再说了。
范云这么的年轻,他绝对不可能像那些专门找茬或者碰瓷的人一样,有一点点什么小问题,就喜欢去讹一下人家,不是的。
范云不是那种人。
像今天这种情况,他只会怪自己不注意不小心。
甚至。
等一下回去的时候,他可能都不好意思跟余丽拿说。
本来也是,你不过就是想出来请别人吃点东西嘛,然后反而回去找别人面前诉苦,似乎带着一些邀功请赏的意思,那样的话就完全变了味。
范云好面子,范云是个男人嘛,是男人天大的事都要自己挺住,都要自己顶住,而不能动不动就拉出一个人来向其诉说,更不能搞得自己像祥林嫂那样。
餐厅里。
倒是负责点餐的那个小妹眼光倒是十分敏锐,她眯眯着眼睛看了看范云。
看了又看。
大概她心里面有点什么数了,但是她并没有问范云其他事情,而是笑容可掬的对范云道:“欢迎光临
你好,先生,请到这里来点餐,请问您要一点什么”
范云虽然以前的时候和唐若来过几回,但是毕竟他来的次数还是少,所以说对于那些菜单上面的东西他并没有记住什么,范云不是吃货,他对于吃的东西不是很感冒,不是那种一旦看到美食就双眼放光的人。
于是。
范云就在服务员小妹的注视的目光下,一瘸一拐走过去,靠近点餐台。
他低下头看了看菜单。
这个菜单说实话,看上去虽然和肯德基、麦当劳做的差不多,但是,味道上面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人家那些大品牌像麦当劳,肯德基这种店,绝对不会进驻到这样一个小城里面来的。
所以说也幸亏有这些愿意进驻小店的流嘢冒牌店,小城的居民也算是足不出户不必出远门就可以尝到类似于肯德基、麦当劳的一种西式快餐吧。
范云看了看那个小妹,他发现那个小妹的眼睛很大。
大到似乎能看到他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于是范云揉了揉鼻子,尴尬的朝那个小妹笑了笑,然后,指着菜单上面的一个麦辣鸡腿包加薯条可乐的套餐对那个小妹道:“给我来一份这个,然后能不能加一杯可乐呀?”
没问题。
不要说加一份了,只要范云能够喝得下,再加十份都没有问题。
范云一边付钱,一边又加了一句:“帮我打包啊,我没有在这里吃,我等下拿走的”
那个小妹笑了笑:“好的先生,请您稍等,那前面那里有座位,你可以过去坐一下,稍微休息一下,等下我帮你打包好了的话,会叫你的。”
行。
范云于是就走到旁边的一张,离一点餐台最近的餐桌处坐了下来。
走到餐桌上,范云感觉到刚才那个腿还是有点疼,于是就伸手揉了揉,揉了一下,感觉到稍微好了一点点。
这时。
范云才直起腰来。
他也不管不顾,直接走,胳膊肘子就搁在了餐桌上支了起来,对于餐桌是不是擦的够干净,上面有没有刚刚客人吃饭时遗留下来的油啊那些什么东西,他也不在乎。
关于这些细节上面的事情,范云并没有这么讲究,他是一个粗线条的人。
说来也是。
像范云在家里面吃饭的时候,以前的时候蹲在那个地火锅旁边,有的时候夹菜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掉到地上。
这个时候范云甚至还会用手从地上捏起来,也不洗也不干嘛,直接用嘴吹吹,菜上面的灰,然后直接扔到嘴巴里面,吧唧吧唧嚼起来。
这样的一个人,能讲究到哪里去呢?
所以说有的时候拿刚妈经常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看范云,对范云常常的是没好气,白眼相看,不是没有原因的。
话又说回来,这还真不能怪范云。
范云不讲究是因为他所生活的环境造成的,并不是因为他个人的原因。
他是什么?
他是一株在山坡上类似于野生野养的那种荆棘。
差不多。
也就是那个样子吧。
虽然这个比喻未必合适,但是依照范云秉性,大概也差不多吧,他是属于那种耐活好养不矫情的一类人。
想一想有的时候他如果说想讲究也没有那个条件啊,比如说,在部队的时候,有的时候进行武装越野奔袭的时候,大家在外面野炊,你说还有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根本就没有什么讲究,无非就是讲一些什么干柴火啊,树叶子啊之类的东西,然后把自己的水壶架在上面煮一点方便面吃。
在那种条件下,难道说能做到先去找一块洗碗布加一点洗洁精,然后才把方便面放进去煮吗?
那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个条件。
说来奇怪的事,虽然说不讲究,但是范云似乎并没有那种生活,而吃出什么问题来。
大概。
这方面的原理和远在千里万里之遥的印度人相类似。
据说。
那些印度鬼佬们,从早到晚都是泡在那脏的如同洗脚水一般的恒河里面,据说那条河是他们的圣河,他们要泡在里面,洗涤自己那肮脏的心灵以及躯壳不说,还经常动不动的,就咕咚咕咚来上那么一两口。
说来也奇怪。
如果说是外国人赶到恒河里面喝上那么两口生水的话,保准要不了三个小时他就会拉肚子,就会肚子疼的难受。
但是。
他们本地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对于那种让别国人看到脏的直皱眉的恒河水,他们就这样直接喝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个。
许多到印度旅游过的人都深有体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们到了那个地方吃了那边的食物之后,一开始的时候必定先要拉一场肚子腹泻上一阵子,然后才慢慢地适应那儿的环境。
而他们本地人却习以为常。
好了。
这个话题扯得有点远了,已经扯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还是话题再扯回来,老老实实的再说范云吧。
范云左胳膊肘子在桌子上,他将脸歪到左边,看了看这张桌子。
“咦?”
范云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