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无话可说,用渴望和求助的眼神看着王君瑶。
王君瑶显然也不想为了陆远得罪张百知,心里还在郁闷为什么他这么大胆,敢和张百知顶嘴,社会上这么多年都白跑了吗,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还是心里有了一个指望,以为我给他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张百知看王君瑶一句话都没说,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了,接下来的事情叫让方悦给大家交待,交待完之后,便跟她一起离开会议室。
会议结束之后,陆远依然把希望寄托在王君瑶身上,趁着她离开之际,赶紧冲上去求救:“姐,你不管我了吗,那个张百知他要开除我啊,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君瑶顿时就想爆发,最近她已经够烦的了,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有反应?
“姐,救命啊!”陆远不顾形象,一把抱住了王君瑶,不让她走。
走过路过的员工都看呆了,这个小伙子是不是疯了啊,为了能够留在蚂蚁搬家,居然节操都不要了。
“啊!”王君瑶身子一抖,浑身发热,陆远的双手绕过她的身体,刚好压住胸,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职工的面,她尴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陆远这个人从小到底大都是一个妈宝、姐宝、姨宝,将来很可能也是妻宝,总是喜欢躲在女人的石榴裙下安息,而且行为举止没有分寸到这个地步,着实让王君瑶大吃一惊。
王君瑶挣扎了一下,发现他陆远还不放手,急了:“喂,放手啊,你干嘛?”
陆远无动于衷,他哪里管王君瑶的什么身份,什么形象,现在一心只想着留在公司里,因为他去别的地方就没有一个像王君瑶这样的人来照顾自己了,而且被他妈知道自己被公司开除了一定会把他臭骂一顿:“姐,你一定要帮我啊,我要是被开除了,一回家就死定了!”
“我也没办法啊,现在公司是张先生的,不是以前的老总了,哎呀你放开啊!”王君瑶浑身冒汗,脸色通红。
“那你打电话给我表姐,让她帮忙说说话!”陆远死皮赖脸地说道:“你打电话我就放手!”
王君瑶的双手还是可以活动,她拿陆远没有办法,只好拿出手机,给自己的闺蜜黄素珍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喂,瑶瑶,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了,下班了吗?”手机里响起了黄素珍的声音。
陆远不等王君瑶开口,直接自己对着手机说道:“表姐,救我,我被那个姓张的开除了!”
电话那头的黄素珍就是陆远的表姐,她好像被吓倒了:“哪个姓张的?”
“张百知啊!”
“什么,你先回来再说!”
黄素珍就是李良奇的老婆,而李良齐是蚂蚁搬家原先的老总,而张百知的身份和地位是他们有目共睹的,谁都不敢轻易招惹他,所以黄素珍让陆远先回去,以免赔了夫人又折兵。
眼看着快到下班时间了,陆远也不想再留在公司里继续闹下去,放开了王君瑶,从大门走了。
……
岩安西路150弄华怡小区内,一辆白色奔驰轿车停靠在1号楼下。
屋内一名留着寸头和些许胡渣子的中年男子匆匆走进了201号房间的大厅内,而大厅里站着的正是黄素珍和李良奇。
李良奇西装革履,大腹便便,黄素珍穿金戴银,显得很年轻,跟王君瑶一样,是一个非常注意保养的女人,40岁了看起来还跟30岁出头一样。
“姐夫你可来了!”
中年男子就是陆远的父亲陆寻,他板着一张脸,进门就问道:“陆远还没来吗?”
黄素珍尬笑道:“还没有呢,我刚才又催了一下,还有5分钟!”
5分钟后,大门被敲响了,而且声音很重“咚咚!”
黄素珍去开门,陆远横冲直撞地扑了进来,差点又把黄素珍给扑倒在地。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陆寻一顿训斥。
陆远看到父亲也来了,吓到不敢大叫大嚷,而是轻声说道:“爸,表姐,表姐夫,张百知居然把我开除了,你们要替我做主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陆寻点了点头,问道:“你犯了什么错?”
“我什么错都没有!”
“哼!”陆寻轻哼一声,绕着陆远走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面前,不屑一顾地说道:“无缘无故地,张先生就要开除你?你们相信吗?小李,素珍!”
李良奇现在就怕陆远这个家伙在公司里惹麻烦,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不相信!”
陆寻突然大声喝道:“还不快给我老实交代!”
陆远在家里最怕的就是他爸,平时都是妈护着他,现在妈不在场,妈宝当不成了,只好老老实实把事情说了出来,以免受到皮肉之苦:“我在会议室里骂董事长,胸……胸大无脑!”
“你真是胆大包天啊,平时在家里都是你妈给你惯的,再过几年30岁了,还是这个德性,张先生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你敢和他对抗?”陆寻有火发不出十分难受。
但是该做的努力他还是会做,实在不行就让陆远回自己的厂里上班,虽然没有蚂蚁搬家这种全国连锁的公司那么高大上,但也比其他小企业那点薪水强得多。
陆寻上个世纪0年代就来到上海创业,刚开始是开出租车的,积累了一部分原始资金就下海做生意,那个年代最流行的就是知识无用论,大学生读完博士去造原子弹,不如村里二狗子小学毕业去卖茶叶蛋,现在陆寻开电子厂利润也大不如从前了,生活非常的不容易,再加上陆远没什么能力,所以才不让他在自己的厂里上班祸害大家。
“我们会找张先生说说看,到时候你也得过去,态度好一点,别再不知天高地厚了!”
陆远听到父亲一个50多岁的人对张百知这个24岁的小伙子毕恭毕敬,非常不舒服,但还是默默点头,所有的恨都藏在内心。
他们知道张百知马上就要去新西兰,等他回来再商量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李良奇立刻就给张百知打了一个电话,他作为蚂蚁搬家的股东之一,完全有资格和张百知交流。
张百知也很惊讶,李良奇居然会为了陆远跟自己当面协商,为了给他一个面子,答应会面。
当天晚上,南惊西路新荣记。
这是一家中餐厅,里面的环境非常好,也比较安静,很适合在里面会面。
张百知带着王君瑶一起来跟对方见面,这种场合他不想让方悦过来找不自在,所以没带她过来,而对面一共是3个人,陆远,黄素珍,李良奇。
为了一个小小的主管,不惜劳师动众,可见这个陆远平时在家里是多么的娇生惯养,张百知敢断定,失去了这个工作他去其他地方应该就没有这么得心应手了。
他们选择了一个包间,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风景的,位置非常不错。
王君瑶坐在了最靠近里面的位置,陆远坐在和她临近的位置之后,她立马起身换到了张百知的旁边,而让李良奇坐在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这样李良奇和黄素珍两人隔在中间,让王君瑶更加安心。
黄素珍看到王君瑶如此举动,十分不解,之前还挺喜欢陆远的,现在看到他就像看到流氓一样,他们之间一点是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王君瑶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因为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和黄素珍闹得不开心。
场面顿时显得十分尴尬,就这样冷场了大概10秒钟,李良奇微笑地和张百知打了个招呼化解了尴尬:“张先生大家都都认识吧,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爱人黄素珍,陆远是黄素珍的表弟!”
“还不快给张先生陪个不是!”黄素珍对陆远说道。
陆远低声对张百知和王君瑶说道:“张先生,对不起,姐,哦不,王经理,对不起!”
张百知从来不会被别人的虚情假意所欺骗,今天不管陆李良奇怎么说,他都不会答应留陆远在公司。
王君瑶到底还是个女人,心比较软,看陆远态度比较诚恳,就真的信了:“有话就说吧,全听张先生的安排!”
闲聊了几句,服务员把菜和酒都端上来了,他们便说道了今天的正事。
李良奇分析道:“张先生,这次的确是陆远嘴臭,说错了话,但是也犯不着就因为这点小事而开除他啊,公司里不服从方悦的人有很多,背后说她坏话的人也不止陆远一个,只是他敢作敢当,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难道就不能原谅他这一次吗?”
王君瑶也准备为陆远求情了,毕竟他也是初犯,张先生这么一个大人物不应该为了这事给一个员工计较,这样传出去了,名声不太好,对张百知自己也有负面影响。
张百知悠悠地说道:“这件事你们不必再说了,我说出去的话,是不会收回的,陆远这样的人就算留下来了,以后在我们的改革之下,也待不下去,还不如趁早换个环境!”
“这样太绝情了吧!”黄素珍补充了一句:“陆远在公司里这么多年,基本上规规矩矩,不管是大错小错基本上都不怎么犯,算的上是一个良好员工了吧,张先生您再好好考虑一下!”
张百知依然不猥所动:“如果一个人想不犯错误太简单了,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做的越少错的越少,什么都不做当然什么错误都不会犯了!”
“陆远这种人就是在公司混日子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思想就是害群之马,我调查过陆远的父亲是开电子厂的,他自己都不愿意留儿子在自己公司,还要我说什么!”
“张先生,等一下!”
“张先生……”
张百知最终也没有吃东西,在他们不断的挽留下直接走出了包间的门。
他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他的这种我行我素的性格不是有钱之后养成的,而是天生的,穷的时候也是一样,所以一般人是说服不了他改变自己的决定
陆远呆呆地站在桌子前,看着那些无聊的饭菜,怒吼起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总有一天我会让姓张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