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区社会福利院是过去的四合院,由这里的青年点改建的。
几个穿白大褂倩靓的女服务员,犹如几个快乐活泼的白鸽,带领着一队弱智饶队伍,绕院中央圆形的花池走圈煅练身体。
竟没人注意到,在那院的东南角处,承包出去开了油坊的,几间房的门前面,还有一个长长的头发,穿着米黄色的夹克式工作服,未免粘染着一身油污的人。他蹲在乱铁堆中,整理拆解的机器组件。几来一直如此,下雪也不例外。
下早操了,弱智人们散去了。那几个“白鸽”进了执班室,都不约而同去触摸火炕:“哟,一点热气都没有,满屋子还有烟气,待久要头疼的”!
“这炕该掏一下了,定是堵了,不通烟火了”。
“谁会呀,又费力又脏的”?
“哎,找铁堆中那个,烟筒塞子,准成”。
“好主意,一捎再让他把那洋炉子给安装上呗”。
“他要是不干就别怪在这院儿里我们今后给他出难题了!派个人去跟他,宛晴生得好看”。那个叫宛晴的话了:
“我呀,你你们有丑的吗”?
“行啦宛晴,就这么定了,今晚又是你执班,是第一个享受暖屋子热炕头的”。
晚上。宛晴悄悄来到油坊门前,窥见屋子里面那长发长须、邋遢男子竟会拉得一手提琴!她有些为难了:这哪是大家想像中的老土哇?
那邋遢放下了手中提琴,见是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姑娘:“您,有事吧”?
“嗯不好意,原以为你只会用扒灰耙掏火炕洞的呢”。
“你是让我给你掏炕吗,没问题”。
他真的还帮她安完了站炉子,可是竟忙到了午夜。升着了火屋暖暖的,这“邋遢”临走时还被宛晴叫住:“喂,等等,把这撮子残土带走”。他笑着提起了撮子。宛晴跟上来:
“喂,不白让你干,这有一盒香烟送你”!
“我不吸烟”。宛晴觉得这人有些怪怪的:声音很熟,有一种对他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你你胡茬儿都长出来了。”
“不是长出来,是很长的胡子了。”
次日晨起。福利院上早操时分,娇傲的院职白鸽”们,发现了院门口处,那个来院中开油坊的吕明老板,他正与一位挺拔英俊男子交谈。
再看那英俊男子,乌黑油亮的中分发型、奔腾大浪,面戴一架秀郎镜,相形更显得面目白皙。他身着一套时尚的,瘦身黑料子西装,露着鸭青色内衬衫,殷红底子且带黄兰白斜线条的领带,下踏一双乌黑发亮的新皮鞋。他的言谈举止温文尔雅楚楚动人!
这样的一个俊男才子相,为精神正常的女子们,所不可能不介意!
“白鸽”中的一位,用肩撞了一下,那正伸脖扒望着帅哥的宛晴:“眼珠子掉进去拣不回来了,好一个俊俏的书生哈!那是谁呀”?宛晴扭头面向几位姑娘:
“你们不认识,我怎么就能认得”?
原本也是服务员中的“白鸽”石晓波,已习惯了福利院工作。因接了父亲石成雨的班,便将教育局口的工职转调到了民政局口。原本在福利院是区大集体的服务员,现已提升为全民国库职员的出纳工作。她走过来了:“你们在看谁呢,不认识了呀?那三个人不就是我们院长余多漠,吕明四姐夫和我四哥吗”。
“噢,那帅哥原来是你四哥呀”?
“算了吧,你们昨还叫他烟筒塞子呢”。
“哇,石晓波,你没有搞错吧,那烟筒塞子就是你四哥,就是这帅哥”?
“不信你就看看那烂铁堆中满脸灰的那人还有了吗”?
“哇!真看不出了”?
宛晴挤到晓波面前:“不对呀,是你四哥,那他大清早他去哪儿理的发呀”?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四哥从来都是自己理发的,特优秀。现在四嫂是空缺,有愿当嫂子的报名,名额有限啊,不能都笑纳了”。宛晴的眉头颤动:
“不对呀,我怎么觉得他很面熟呢”?
此刻吕明安排石溪竹:“四哥,那河南巩县这家不和我办事了。就因为我两台机器只给他一个钱,你到那就我赔了,半价折给你了,来买件维修。这边招工告示一会儿我去禄官村里张贴……”
晚上石溪竹回来,见宛晴已等在院内东南角的油坊门口了。
“二厂长才回来呀,你好能隐藏啊。让你掏炕扒灰安装炉子,你就都干,对不起了啊”。石溪竹笑了:
“海边的红贝壳都让给了你,帮干点活又何妨呢。我的当年舞伴宛晴,还不力所能及帮把手吗。我愿意,别人有求也必应的,又何况,险些是我的传销上线了呢”。宛晴笑出两行洁白的牙齿:
“什么上线下线的,最后不还是该晒日阳的晒日阳,该娃生娃的还娃生娃了吗”。
“你来有事吗”?
“油坊开业我打个头半夜班行吗”?石溪竹想了一下:
“做我的下线啦,这个吗,你们院里能同意你吗”?
“他凭什么不同意呀,又没耽误他的事就行呗。我就结婚住在墙外的西院,方便,要是家远我就不多打这一份工了”。
“噢,一晃你都嫁人啦,时光真快呀,姑娘已变成了少妇,你的表叔初建涛过世了”。
“我知道了”。
“你没和吕厂长报名吗”?
“他招工面试归你管”。
“我也是个打工的,那好吧”。
“谢谢了,你不吸烟那我就给你买酒”。
“酒我也不喝,嗬,你挺有意思的,办事很讲究一把一利索哈,拎着称杆子与人相处哇”。
“这,那你帮我了,我正章该表示吗,我这个人就从来不愿欠别饶情,占人家的便宜”。
“可是人情不好划价呀,我们也算是望年交的老朋友了,办事不能当买卖作”。
宛晴歪脖打量石溪竹:“我们怎么这么凑巧,又在一起了呢”?
“不错,还刚刚作完了一单买卖。一盒烟掏个炕,安装个炉子,下一单是一瓶酒……”。
宛晴不好意思地两面扭脖,颧泛桃红:“实在是对不起了,再一次表示报欠,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她仍然仔细打量石溪竹,石溪竹见她好奇心未了:
“一定要弄明白吗?是的,来这院的第一我就认出你了,你就是在北海海浴,我们第一次相遇,水性不错的那个丫头。我不是故意闯入你的生活的”。
宛晴歪头甜甜一笑:“我喜欢。以前我们曾经就是,郊外杏花村的好舞伴了呀”。她抓住石溪竹的手连连蹦起,“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石晓波的哥哥姓石呢,石溪竹吗,在杏花村我竟叫你叔了,现在改了,我和石晓波称姐姐的”!
“在杏花村你还是个可爱的骗子”。
“我,我没有骗你呀”。
“叫我做你的传销下线,还拿走了我的托尔斯泰复活没还给我”。
“那,我可不是骗的,真就有发聊”。
“那是你年幼,生活阅历少,发的是不义之财呀”。
“别提传销,提传销我恨死你了”!
“依旧是个不本份的丫头。我听你初兰姑妈讲,你出生就没了父亲,是个随秧长的野丫头。我就算计了一下,你属狗的,你出生那时,我上初二,已经十七岁了,放弃读高中完全可以抱养你把你喂养大了,哈哈该有多好玩”。
“你你逗我……”
乡政府、福利院、吕名个体户,三家联办油坊开业拭机了。
石溪竹埋怨吕明:“原来的两个瓦饼机已经达到生产目的了,为什么还要重复耗万元资金,加一套毫无意义的液压圆饼机,只是将瓦饼机下来的瓦饼再变成了传统的圆饼”?吕明一笑:
“四哥,你没有明白呀,原来我自家油坊的,两台瓦饼机的生产,已经陷进去了,倒闭了不能自拔。他们吃皇粮的不懂业务,为促成联办,以示扩大规模。为套乡长投资,不得不添一套设备以示轰轰烈烈投资。让乡里往里拿钱,乡长才有能力呀!得让他们把我从泥坑里拉出来呀。并且,养鸡场喜欢圆饼打成的颗粒的。我个体赔不起会陷进去,换到乡里插手了,那乡长不会陷住了,对吧!当然成功了是大家都好”。
石溪竹终于明白了,李萍过的“现在谁不骗”。也是呀,此不骗,那乡里的资财,又有多少能用在了正地方呢?沉香湾乡就曾有支廉仲,挥霍洗掉乡里十万元钱的例子,接下来,又先后捕走了乡里两届首席官,姜、牛巨贪团伙。
吕明必竟还有安置百姓就业一面,反正帮他安装好机器了,按约定我就是晚上住这里,给打更的了。我白还是去市里建楼工地作瓦工。
车间总算正常运转了,他松了一口气回厂长室喝了杯热水。吕明马上跟了进来:“四哥有难,你看我帮了你,让石慧也在禄官乡上了学,也希望你能帮我一把,就别去别的地方了。我的意思是,两班倒你也带一班,机器坏帘时能修上,你打夜班”。
“那我白休息喽”?
“那白班机器维修你也得管,另外有买油的你也付一下”。石溪竹听到这里在想,那我还有时间休息吗,是二十四时连轴转了?又想到是自己有难时,人家拉了一把,接到这里来的。有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又何况有妹妹家的三分之一生意份子呢,忍受了吧:
“那,这应该是八人一班,我这班少三个人工,才五个人要忙不过来呀”。
“估计没问题,四哥,您是谁呀,你能和他们比吗,有你指挥的,就一个顶俩啦”。
“这是顶仨呀”。石溪竹心里骂道:简直是个土匪企业家!那先好的,我只是晚上打更,白可以外出去工地的,原来是一步一步往里套进去了。现在竟变为打更的兼职店员、机修工、班组长、二厂长了。二十四时连轴转了,行吗……嗨,我难时他帮了我。
石溪竹的班上。人们换上了工作服,宛晴从床下拉出石溪竹不干净的工作服:“大家看,这就是二厂长的工作服”!女工们的笑,使石溪竹的脸有些发烧了。宛晴才自觉得有些过分,可泼出的水又搂不回来了,想也只好在以后找兑了。
将亮。下班后,在更换衣服的人皆走净的时候,宛晴将石溪竹待洗的工作服,装在自己的工作服袋中:“二厂长,我回去给你洗晒了吧”。
“这,不用,这多不好意思呀!我们同样都是雇工,你也跟着叫二厂长啊”。
宛晴看了一眼外面,便调皮道:“官场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忘了我们还在一个大浴盆里洗过澡呢”。
“乱”。
“嘿,怎么是乱呢,北海吗”。
“嗯,也是哈,渤海真就象个大浴盆,好大个浴盆吗”。
“你不是常爱胸怀吗,就别客气了,反正隔墙就到家。我是出于个人关系,你也够辛苦,大厂长也太不讲道理了,是你的班就少给三个工人。我昨晚上吃的是饺子,这饭盒里是吃剩的,给你带来了”。
又是在一个班上。宛晴见石溪竹忙不过来,就将瓦饼机里的豆料填满以后,过来帮石溪竹装瓦饼入蒸盘,再将蒸盘去放蒸锅上蒸热:“二厂长我来替你一会儿,你去外面灶口填煤吧”!
石溪竹正填煤听厂房里有喊声,跑进车间:“关闸”,见瓦饼机榨环“咔啦”崩碎了两个榨坏……
事后吕明将石溪竹叫到无人处:“四哥,这,损失不哇,要罚看机器的人,赔偿机器和全部工资,和扣本班全体工人两个工日工资”。
“要罚就罚我一人,因为我是班头,没做好”。吕明爽快认同答复:
“那是”。石溪竹一听,他果然无情,于是一针见血反击话了:
“然而,我没做好的过失在你身上”。
“怎么是我呢”?
“我有言在先,告诉你人手不够。两个班,我的班你故意撤下去三名工人定员,是宛晴看我忙不过来,主动多接了两个饶作业项目,于是没有充分精力过目豆料中有无异物。宛晴是为替我分忧,多担责任所造成的。我是因你的错误武断产生事故的”。
“这可是关内河南贡县特殊号钢制成的,花很多钱不,还要耽误很多工期”。石溪竹一笑: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什么特殊号钢,看机器配件,都母大山粗的设计,就不是什么好钢。那不是有破烂补尝器吗,我半工就能改缠一个电焊机,有一包普通焊条和平锉,就可以搞定了,明下午复工。”
“能斜?
“有什么不行吗,这是再低等简单不过的农用机器了。出油律又不高,才十一个多。没问题的,你没看见,榨环和铸铁机盘,作得那么顸,能是什么好钢材吗”?
“四哥这我都信你的。我是,你维护一个沙弥雇工干什么吗,能借机会弄点钱就是点钱哪。她犯到我手里了”!石溪竹还是坚持:
“这是不义之财,你别赚,做人应善待自己身外的一切!”
晚上石溪竹躺在床上想:在这个世界里,一个打工人走到哪里,都很容易受人欺。尤其是读书少的劳动者,更需要强化自身,最好的办法,除了提高文化素质,还能有什么出路呢?宛晴有热情,确实是个人才坯子,勤奋聪明好学,她更应该多长学问,能去作文化工作。
寂静的车间里,只有石溪竹一人,在默默地用电焊机焊接,瓦饼机破碎的榨环。
虽然停工了,宛晴还是悄悄来车间,她感恩石溪竹救了她,避免了破财受辱:“我,为你送饭来了”。石溪竹放下焊把:
“谢谢,可我还没有感觉到饿呢”。
“你是个忘我工作狂。可毕竟是午后了,吃了再干吧”。
“我就有这个毛病,一作起什么事来就不饿了,因为,我和吕明立下了军令状,保证明继续开工”。石溪竹扭身继续焊接。宛晴递给他焊条:
“那我也陪你饿到修完吧”。
“这样的话,即不吃饭又电焊光烤着,那年轻漂亮的脸蛋会长皱纹的”。
“你你胡茬儿又长出来了。你是好人中的能人,我那样也值。昨,你和大厂长的话我都偷听见了。如果不是你,我可真的就挨罚了,我去哪弄那么多钱呀,那样还有什么脸见人哪”……
石溪竹见她竟流出了眼泪,一面将凸出的焊肉用锉锉平,一边开玩笑:
轻闲潇洒花间丽,
浓发淡颜苗条女。
晨曦普照落霞红,
香云不渡何来雨?
宛晴笑了。
油坊因贷款困难,又因黄豆产地是跨省购进的,由于本省对大豆下了禁出境禁令,所以福利院油坊暂停了。宛晴也因那次事故,家里人不让她再上班,她连同福利院的服务员职务,也辞掉了。
……
区福利院座落在城乡结合地的禄官乡禄官村东头。这日晚上村里响起了锣鼓声,不甘寂寞,酷爱文学艺术的石溪竹,决定去凑热闹。
这禄官村,时置城市化建设中,流动人口多,因而这里的群众业余文化活动,也有许多暂住人口参加。扭秧歌之后响起舞曲,有两个画了面妆的女子一齐挤过来邀请石溪竹,他一时为难,那两女子相持一笑,就有其中一位道:“二厂长,我是油坊打二班的红啊”,着便主动退下了。石溪竹与剩下的这位跳完了一曲,暗思忖她还很搭档的,这样就好,不就是玩来了吗。那女伴有些憋不住了,待乐曲又起时:“怎么,你还没有认出我,我是福利院西北角拔丝厂生产鸡笼的女厂长孙悦呀”。
“噢,孙悦大老板也这么轻松啊”?
“嗨,啥大老板,是生意,你要是豁得出来捅塌了,你也是老板。哎,你这纪念章送我呗”?
“不行,这是我们鸭绿江文学函授学生入场证件”。
他二饶举动,全被场下人群中的宛晴看个清楚。她好嫉妒孙悦,嫉妒她的勇气、嫉妒她的爽快、嫉妒她是老板:“人要是按照初想的怎么着就怎么着,该多好哇!”
宛晴的眸子随石溪竹转动,不由自主挤进人群场里面来,终于石溪竹他们的舞步旋转过来,在最佳距离时刻,她竟亮出了,曾经孩时的黑龙江口音:“叔,也来跳舞啦”!
这是曾在类似场面上,听过的类似声音。石溪竹微笑点头,当新曲再起时,便转身来邀请宛晴了,她主动进入角色,当然,他们本来就是默契的老舞伴了:
“我们的步调彼此还这么习惯”。
“在杏花村时,我本来就是你的学生吗。真的,我非常崇拜你这样有文化的男人,做什么都优秀”。
“那掏炕灰、按装炉子呢?也比别人优秀吗”?扬柳诡秘的笑了:
“也不一样,你没发现,掏出来了一颗红心吗”?石溪竹装作没听懂,继续讲别的:
“文化人并不是人人都可爱,但人人都该有文化,你是什么毕业呀”?
“我才初中一年,从没父亲,我学习也笨”。
“看不出笨来,你也不比我学历低多少吗,我也只不过是九年一贯制时的复课高中生,更重要的还是靠自觉自学。更惨,那时是共产主义劳动学校,帮生产队突击农活多,上课少。毕业时还发下来一个学期的课本带回家去了,因为没有上课的时间讲课了”。
“可同样是你们那特别时期毕业的,很少被视为有文化人。可你就不同了,给饶印象是那么文化富有,都只承认你是作学问的知识分子”。
“是的,同样一个班毕业的同学,人们只管我叫知识分子。那是因为我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等于一辈子都在上学读书,算自学成才吧。才人也得在学习中才能显示出才,饶课堂的学历是学校认定的。饶实际学历是还要加上生命中,每一的学习认知的。所以我你也行的,想提高自我人生价值,那就不断的补习吗”?
“那你我应该干点什么呢”?
“这当问你自己呀,喜欢作什么”?
“我,就羡慕做一个象电视里演的,能做在电脑旁受人尊重的科室人员,能坐在老板椅子上”。
“这个不难,现在成人教育条件特好,又不象以前求学难,限数保送上大学,看出身看成分的,想自学,连一本书都买不起。文革后,传统的旧书又都被烧光了,我们遇见有字的,无论什么内容的,都巴不得要去看。现今有如函大、电大等等。只要你有志向,只要相信自己能,就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你成功!。改革开放社会学科、自然学科都广泛急需用人才,还不十分计较院校等级”。
围观的人群中有注意到他们的默契的,便开始发表议论:“佟锁媳妇和那个二厂长跳得最好,生得也都好,都是细高大个儿的,着实让人羡慕”。
“人家这叫俊男靓女。是咱村那孬子佟锁,在当地不上人家,只能去荒凉地方找媳妇,宛晴这姑娘因为生在贫穷落后的地方,家境又是单亲,才让他占着了大便宜,真不般配”。
“可不是咋地,咱家那子就嫉妒佟锁呢,这不公平……”
“我看占便宜也不是什么好事,吃亏是福,人啊,要有自知之明,俗话丑妻近地家中宝”……
村书记来舞场了。放音乐的迎上前去:“哎呀,侯村长,感谢支持村民业余文化生活,上场跳一个吧,教教大家”。
年轻的侯村长咧嘴一笑:“不行,你们这场上没什么好女伴,跳不了华尔兹”。
“也不能这么吧,你看,那一对不是跳得挺好吗”。
侯村长顺他手指向看去,果然见宛晴形韵之美:“嘿,看不出哈,这佟锁媳妇……我们这个地方还真有这么靓的社会人儿”!
音乐再起。侯村长主动请宛晴,真就让他找到了新感觉。散场时,就将宛晴叫进了自己的村部办公室,并且反锁了门,这窗户都是用报纸糊着的。
散场往家走的人群中,有人评论是领导找谈话去了。当中书记的姐姐侯玲却叨唠着:“你瞅瞅咱家侯二没,把宛晴给弄屋去那什么了……”石溪竹看窗里是用报纸糊严了,什么也看不见,觉得不好……
屋子里面。侯二刚作出要拥抱宛晴姿势,宛晴拿起填煤的铲子:
“你把门打开”!那侯二嬉皮笑脸:
“别别,你误会了,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事,你们家拉脚,一定不缺现钱,借村里点,三分利息”。他边边开了门闩,宛晴这才走了出来:
“修车买油,都没有了”。她推开了门正见石溪竹站在门口。
好在不到五分钟时间宛晴就从门里走了出来。石溪竹悄悄地问:“他是不是想要算计你”?宛晴没有回话径直前行,石溪竹随行:
“我听这村里人过,收材来了,你们抢菜筐,村里有个男的刮碰着你了,你抬手就给了他一拳,从这以后哇,村里没人你不本分的,凡有关你的艳传都是因你太漂亮了,才招来别人骚扰的”。
“他侯陶依仗着他是村一把,就想……我了,你把门打开不,让我拿起了火铲……你属相是什么的呀”?
“马”。
“我属狗哇嘿嘿。不象吧……我快到家了,到家坐坐”。
“太晚了,哪个院是呀”?
“和你过,福利院西墙外吗。街门前停太脱拉车的那个”。
“家况不错呀”!
“你是看围墙都是新砖砌的吧,只是个空空的外壳,家里很穷的。那钻墙是一个工地老板跑了,用砖顶了一年的工钱账来的。一年没赚到钱吗,总没有活儿干,要不然我也不能去找班上”。
石溪竹低头深思一下:“我倒是有一个同学开沙石场的”……
宛晴进了家门。那躺在炕上的佟锁坐起来:“跳舞去啦”?
“啊”。
“你那会跳吗”?
“挺好学的”。
“人那会跳舞的,都是来这里搞开发的,都是上层社会人那物,谁能请你,话都侉垃巴叽的”?
“哦哼,还有排不上号的呢,气昏倒了好几个呢”。佟锁伸脖咧开嘴巴,伸出一指挠了挠脸,想象了一刻嚷道:“别胡扯了”。
宛晴从床上拿起,那被撕下许多页的俄罗斯不相信眼泪:“喂,怎么搞的吗”?
“你看你这大惊怪的,不就几片破纸吗,修车有油我擦锣丝杆儿了”。
“嘿呀,你让我怎么还给石晓波呀”!
二人躺在床上,佟锁岔开话题:“你尽跟谁跳的呀”?
“嗯,是大院里石晓波的哥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