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星期到来了。唐珊珊开着奔驰轿车,朱雪娇于副驾驶位置上,驶出了省城。回归故里的心情,对乡愁乡恋之热切满足的期盼,所见一路的篮白云,山石树木平川广野的沧桑,都是那样的亲切可爱!留不住的时光,渐渐隐去的那年少时的乡思旧貌,她们在识别着每一处的今昔。朱雪娇讲道:“这工厂位置原先是水田,我们中学文艺队在这田边为社员演出过……”
一路上,二人有不完的话题,唐珊珊触景生情,想起那已废弃的四分干渠上,当年自己和沉香湾村一队的社员们在铲地,曾经看见杏花村的十几个社员,骑车拖着铁锹从干渠堤上,那防风林中经过,其中就看见了有石溪竹了,顿时心花怒放!
“石溪竹现在在作什么呢?”
“做大了,是纳税大户,五百强,荣获青年企业家称号,大公司董事长了。不过也有不幸,他和郝芳分手后他父亲也去世了,他真正独立了。想干啥就能干啥了,可以随心所欲发挥才能了。只是大半生好时光好机遇已时过无补。当发展了许多子公司后,正火起来的时候他又离开了。我劝他留下也未成,是坐我的车离开的,之后去哪了我也不知道了。不过,我想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毕竟仍是公司大股东的,在不在公司,为了满足你今也顺便去试试。”唐姗姗插话道:
“你看这人,我错了吗?看似心灵手巧,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半途而废!都是一个每好的故事,仅仅留下一个开头。唉,你才啥?”
唐珊珊暗想:石溪竹同学竟成了钻石王老五了,是不是他与郝芳的离婚真的与我和郝芳的话有关呢,真起作用啦?那时候我刚读大一,路遇郝芳,了一些挑拨报复坏话,不曾想郝芳真的进套了呀。我是出气了吗?出气了为什么还没有放下呢?然而,郝芳也不白给,为了彻底切断我们,是掩盖了我极力反对她与石溪竹结婚,他是毁了石溪竹的一生前途。郝芳只会学舌我石溪竹弱点。记得当时,为了让郝芳别死缠石溪竹而毁掉人才,我是过,石溪竹是心灵手巧,但外场不行,是让她放弃迷恋。都怪那时我太年轻肤浅了……并没有看透石溪竹。原来这家伙在校时,默默无语沉默寡言,竟然是装出来的。背后竟是如茨轰轰烈烈!
唐珊珊好久无话,在怀疑自己年轻时那段经历,是否委屈了石溪竹,对于石溪竹如今的处境,还有另一种怪怪的感觉,看他一无是处,又他挥之不去,恨意尚存,却想见又怕见的感觉。
当车驶进了秀美的秉怡公司,她俩发现这里生机盎然,来办理养殖蚂蚁的人很多。朱雪娇兴奋的道:
“不怪引起了上边和媒体越发重视,是又增加了深得人心的企业新项目了啊。”
她二位下车打听:“你们的老总石溪竹在吗”?接待她们的是岳丽君:
“请问你们是哪单位啊?”唐珊珊好眼力,她兴奋地拉住岳丽君的手:
“你叫岳丽君,一九七二年十二月的一,在沉香湾中学我们见过面。”岳丽君也兴奋起来:
“是你,是你呀,我想起来了,都放学了你还在校园练篮球”!
朱雪娇觉得摸不着头脑了,心想,反客为主啦,明明是我带领她来秉怡公司的,归齐人家还是老人儿了。唐珊珊竟然会认识石溪竹的秉怡公司人?她只好听她们下去。
岳丽君续接话题:“那时候我和毕玉婷去你校,是为见童年好友石溪竹的,我们还带着毕业纪念品,你和我们也都是那一九七二年毕业的吗。”
“是啊,当时你们还骗我,是石溪竹的亲戚。”
“嘿嘿,遗憾的是那没遇见石溪竹,后来我和他相遇在这个公司了。也是,他在的时候,我竟然也一直忘问他你的情况了,忘问了他,那个时候我们预约好的,他为什么没有等我们呢!”
朱雪娇听明白了,暗自点头:还有妹妹,原来都是我曾经的情敌呀!她便突转了话题:“你是他不在公司啦?”
“是的,我记得是你接走他的呀,他就一直没有回来过。现在是毕光任董事长呢。哎,你怎么这么像我的好友同学毕玉婷啊,只是气质不一样,你比她场大?”朱雪娇笑而无语。
唐珊珊那两个大酒窝“炫动”起来,面向朱雪娇:“毕业那年,她和另一位很像你的同学来我们中学,要不是服装和气质差别,要不是我在崇拜着你,注意你朱雪娇每的服饰,我险些认错了那位。”岳丽君又有了新发现:
“哎,你就是李英杰谈到的那位朱姐吧?”岳丽君掏出大哥大手机,被朱雪娇拦住:
“岳丽君啊,别别打了,公司忙,我们也有事,以后我还会来的,我有他的号码。”
朱雪娇一面向岳丽君招手,一面扭头向唐珊珊:“唐珊珊,我们走吧,去杏花村!”着向岳丽君招手示别,便回到车里。
唐珊珊还是坚持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她拉下门玻璃面向前来相送的岳丽君:
“岳丽君,那石溪竹既然开创了这么好的公司,怎么还要离开呢?”岳丽君很骄傲的告诉他:
“没错,我们公司现在深受各级的重视,你们是没进楼里看呢,领导的题字、合影,还有许多颁发来的奖状,什么纳税大户、……五百强、青年企业家、十佳、慈善……呵呵,跑题啦石溪竹不贪财货不贪权贵名利,只想作大事不辜负生命,所以有人要他的位子,他就给呗。他有的是想去做的事,就走了呗,干什么像什么,到哪也不会差。”
唐珊珊笑了,再一次与岳丽君握手告别。她启动了车问朱雪娇:“朱雪娇啊,你既然来了,就不想去看看那个李英杰啊?既是救命恩人,又……”朱雪娇烦躁了:
“面面俱到,我就活不了啦!累死。”唐珊珊故意气她:
“不能这么,少年壮志不言愁,累啥。历史上那么多英雄豪杰,不是都建功立业了吗。”朱雪娇瞥视辣嘴道:
“你那玩仍,还少年吗?谁能真正面面俱到?若不抠门的偏激极端一件事,能成就大事啊?啥一头才能得一头。为什么叫专业人才。”唐珊珊细想了想:
“可也是哈。什么时候作什么事。”朱雪娇引路:
“现在的同学们都各奔腾了,我想,杏花村毕竟还会有留守的同学,从他们那里摸同学们的线索吧。”
“只能这样了”。
唐珊珊打轮驶出喧闹的秉怡公司……
当到了杏花村,才见这里的村庄已经被拆除了三分之二,好不凄凉!唐珊珊感慨地:
“记得时候,这里是一个美丽的自然村,先不有唐清古迹,美丽的地貌就够令人神往了。青龙冈上,仙鹤岛,神花蹊……”
按照朱雪娇指的路线,车停在了石溪竹家街门前。院里出来了老皮袄,他有些害怕的样子:
“你你你们干,干,干什么玩仍,这这这房子不是我的,我的扒完了,啊没地方住,来这呢吗?”朱雪娇一下车就冲他笑了:
“老皮袄林伪春,劳动委员!”
老皮袄纳闷地挠了挠自己那花白寸长的头茬子,仔细打量着这两个女官员,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抹拭两下头发笑了:“朱,朱雪娇大,大大班长。”
看见老皮袄认出了朱雪娇,唐珊珊也追问他:“那你还认识我吗?”老皮袄频频闭眼又眨眼道:“你你你那时候,不是被革革革命造,反派红卫,卫兵给欺负走的吗,都都是一班同学吗,我,学没念完。”
“那我叫啥呀?”
“你你唐老坦儿吗。”朱雪娇听了一阵笑,唐珊珊也笑起来:
“那,这房子主人在哪你知道吗?”
老皮袄乱串几步蹲下:“石溪竹啊,我那修路动迁时,他他他,让我住他家,就就走了呀?你你你们去问问他叔伯兄弟石强呗,他在国道路边盖艾了两栋商品楼卖吗,这堡,子石家也就剩他叔叔那支人了。那那那堡子里同学,上上过中学的还有吴威,在医院呢呀?一伙人把他老婆抬出来,就用叉车将房子推倒了,他老婆就就就心脏病犯了,还还还有一个呢,去年全乡苞米地,差一个月就收成了,来来二十二辆叉车都给推平了。那张玉广,杜杜德林不是都一股火得病死了吗。完了那地放到现在也没干,干什么用,都干撂着,长草行长苞米不行吗……”
朱雪娇面向唐珊珊:“不然我们也得去呀,老皮袄的石强就是田静的对像。”
唐珊珊点头,从车上拿下一个礼盒子送给皮袄,老皮袄着急,脸羞红了:
“这这这”,唐珊珊很恳切:
“不客气,都是年节的东西,吃不完,我还记得你呢,你是我学时的班干部劳动委员呢,给生产队拔大萝卜,我跟不上趟,你还帮过我呢。”
“我我念不几……”
在国道边,石强的房地产区。唐珊珊开车进入,遇见看门的便打听道:“你好,我们找田静。”那人指给她们的,原来是挂有售楼处和物业牌子的门口。
她俩一进门,就见一个穿红花衫的胖女人,焗油黄色头发,脖子套了三个金项链,坐在办公桌后面,她就是“俄罗斯女郎”。她热情地向两位来宾一笑,切实笑得灿烂:“请问您二位是买楼吗?”朱雪娇忙回话:
“噢,我们是田静的同学……”
“啊噢,在后面那个楼的第四门口的第四层。”
“好的,谢谢。”二人走出来,按照俄罗斯女郎指的路,来到了田静的门前,按响门铃。田静来接她们入内室,好一番亲热后,便坐下来谈正题。当谈到同学组织联谊会时,田静的话匣子打开了:
“是那个俄罗斯大娘们,她告诉你们我在这的吧,想你们也明白了。她觉得她有能耐会勾搭人张罗事,和石强搞了这个房地产。现在在等我和石强离婚呢,我就不离,她拿我没办法,哎,她得供养着我。不就是石强和她住在一起吗,还能怎地?”到这里,田静哭了:“主啊,你没能保护好我们,李雁秋那么虔诚,你还是不想挽留她……”朱雪娇忙追问:
“李雁秋怎么了?”
田静揩了一把眼泪:“我们俩不仅仅是同学,他和我虽然没能成为中学同学,但和我是教友了。也是啊,主的力量,帮李雁秋完成了见你们的最后心愿,我一去看她,她就和我想同学们,直至不能话了。你们来的很赶趟,她就这几的事了,你们去看看她吧,我现在,哪也不能去,就看着她俄罗斯大娘们儿,他有能力我就看看她能不能翻了。”
唐珊珊和朱雪娇觉得,田静的这种处境,劝什么都不合适了,只能由她自己去挣扎了。
车开出了石强区。朱雪娇突然想起:“哎,我们怎么把胡志给忘啦,也是一班同学啊,石奇车祸以后,可能轮到是胡志在当村长了吧。”唐珊珊补充道:
“吴威之外还有李实呢。那我们俩就先去胡志那里呗?”
车又回到了杏花村部,院子里冷清清无人,有闲逛街的人告诉他们:
“动迁了,当官的只是每九点半到村部一个时,就退朝了。你们找胡志,就去老槐树广场,他家新房盖在那里,不过他们都去市内买了豪宅的,在不在村里住,试试看了。”
汽车停在胡志老宅前,胡志急忙迎出来,见是两位高富美女同学,非常热情:
“稀客稀客啊,两位首长美女同学,快请进屋!”二人随入,屋子里空荡荡的,朱雪娇就问:
“就你一人在这儿。”
“啊,是的,家里都在楼上呢,我,这不是得上班吗,快请坐。”胡志毕恭毕敬:“让二位省市领导费心,我,有什么不妥请批评指正,多多观照哈,毕竟是老同学了,一些事我都不清楚,刚上来,是不是又有村民举报我啦?”朱雪娇便将计就计:
“不错,我们是代表上边来调查石溪竹的政策落实问题的,一直不热心配合向上举证解决问题是怎么回事呀。”胡志的脸“刷”的红了,他认真听朱雪娇讲下去:“另外还有你的问题。”胡志心翼翼地接问:
“我的哪个问题呀?”
唐珊珊几乎控制不住要笑,是偷偷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因疼了才隐住了笑,她心想:不打自招,这胡志的问题还真的不少呢!
朱雪娇仍然一本正经地讲给胡志:“你的其他问题先放一边,先谈石溪竹问题,石溪竹上访了,乡里有抵触,你也没伸张正义,给出的证实材料竟然一推六二五,躲避敏感话题?这是为什么?”
“这不是我的事,是白新政临调走时,销毁了石溪竹在村组织里的档案,拨乱反正后,赵月环任团总支时,以为是帮助石溪竹,就烧毁了村里保留在团总支部的,关于整石溪竹的全部相关材料,不曾想,落实政策要求的原始材料都没了。”
“可是,你给写的证实材料麻木不仁,又怎么解释啊,你就不怕上面派我们来,以组织名誉处理你吗?好在我们都是同学,还好话,如果还和我们绕腾,就救不了你啦。再加上动迁的事,听你弄了不少,才买了豪宅。”胡志坐在沙发里,久未作声,开了一把汗,才向二人讪笑:
“黄圣业贪的多。哈哈,你们想一想啊,谁不有点私心杂念,你,石溪竹要是上来了,搞公正廉明那一套,谁受得了啊,正直,再加上他那么有才华,起用了他,别人还怎么活?村里有能量的,一代代头头脑脑人物,都想得实惠不都得先压制他那套正义吗。这样的人你们不是也不喜欢启用吗,也要首先启用忠诚的是吧,当官为啥呀。”
一直不做声的唐珊珊,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两个大酒窝旋动起来,面向朱雪娇:“好啦,别吓唬胡志啦,再讲下去胡志就要上树了。你想替石溪竹打村里的抱不平,也晚啦,一是村庄就要解散了,那代当事人也所剩无几,已无处泄愤了,失去的失落的东西已于事无补啦。二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石溪竹在哪里。我们过去因年轻偏见只认仕途为荣,其实想要体现人生价值,形式也是不拘一格的,行行出状员。”朱雪娇也笑了面向胡志:
“不好意思,让你发汗了哈。”胡志又不自觉地开了一把汗:
“那你们是冲什么来的呀?”
“我们啊,是想搞一次中学同学联谊会,并且有知道的,互相通知一下,你看怎么样?”胡志这才松了一口气,直起腰来:
“我滴妈呀,你们把我吓坏啦,心里话,石溪竹的性格,总是站在老百姓一边,谁当官就看谁的脚跟行,专门找当官的毛病,你他能不能有出息?搞同学联谊会,这是好事呀!我可以……”朱雪娇堵了他一句:
“下去呀?不差钱是吧,还是有问题。你是不是,你这个位置要是换了石溪竹,他就不会吓坏了?还是你不正经的事干得太多了,才脚歪怕鞋正。”胡志不服:
“你不想想,他为什么上不来呀,而我能上来呢?好啦,不谈这些了,石溪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联谊会的事,我全力支持,一切费用我出!都是合理收入的干净钱。”朱雪娇盯上问:
“是不是又想用村里的公款,编个理由报账了?”
“……”
唐珊珊与朱雪娇从胡志家走出来,决定去看李雁秋。
车经过残墙断壁的街道,在村西南街的李雁秋家门前停下了。她俩的心情十分沉痛,油然追溯到了少年,那还是学时代,李雁秋是文艺委员,她的歌声非常的娇美。朱雪娇低声和唐珊珊道:“如果生活能给李雁秋一个平台,她肯定是一个深受喜爱的着名歌星。”
“是啊。”
她二人轻轻推开了房门,那不修边幅,衰老疲惫的王大柱,坐在地上的椅子里,手擎着头似睡。李雁秋圆睁眼睛,呼吸急促。王大柱发现有人来了,忙站起:“是朱雪娇啊,”他又转脸向着李雁秋:“你看看谁来了?”李雁秋微弱扭头,泪花便从脸上滑落下来。朱雪娇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埋怨王大柱:
“我们头疼脑热都要去医院的,李雁秋的病这么重,你怎么不送她去医院哪!”王大柱如同罪犯一样,低下头:
“家里没那么多的钱了,大夫她已经无药可医了。”
唐珊珊站在李雁秋床前,轻轻地和她谈:“雁秋,我是唐珊珊啊?你是最优秀的,时候,我最喜欢听你起歌唱歌,同学们都喜欢你。你有什么心里话就和我们俩吧,我们给你做主!”听了唐珊珊的一番话,李雁秋有很强烈的反应。不难看出她在努力挣扎着,似乎要起来,她在发出气流语言,唐珊珊俯身细听,好像听见了:“我要离婚”,但是她不敢确认,就让朱雪娇过来听,朱雪娇听了之后,向唐珊珊点零头:
“是这么的。”唐珊珊拿出纸笔对李雁秋道:
“你能写吗?我们姐妹俩一定帮你完成愿望。”李雁秋颤抖的手抓住碳素笔,如同拿锄头铲西瓜地一样用力,成功的写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行字:“你们人生精彩为什么我是这样的,我缺赋吗?我要离婚。”,朱雪娇拿纸片走到王大柱面前:
“你看答应了吧。”
“不行,她一个都快不行聊病人,在胡袄,还有必要听她的吗?”
“病人怎么了,她仍享有人权的,有尊严的。我们是干什么的你该知道吧?”唐珊珊也前来解释:
“人都这样了,你看,你还要什么面子,讲点良心善心吧。”王大柱闭上了眼睛,一番展转推托,最后,出于无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点点不清晰的声音:
“嗯。”李雁秋听见了他的答应,她安静地微笑了。
唐珊珊轻轻地告慰她:
“雁秋啊,我们再唱一首歌给你听,是你时候引领我们唱的一首歌吧,让我们荡起双桨”。朱雪娇也靠近在一起:
让我们荡起双桨,
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
李雁秋走了,但她还是没有闭上眼睛。
雁秋辞
被身一贯成人母,
枉自乖巧止声娇。
本当腾飞唱日月,
沉重翅膀难折腰
遥看岁岁群飞过
望尘莫及忍牢骚。
灰飞烟灭终为净,
长空依旧有春潮。
丧事是由教堂的教友们主持的,朱雪娇和唐珊珊,见来人越来越多,二人私下探讨:
“我们俩明毕竟要上班啊,公务员制度里,非亲属是没有同学丧事假的。”
她俩只能向王大柱辞行:“谢谢王大哥给面子,我们走了,还要去看一看白静波啊。”王大柱送出来回话道:
“不好意思,来也没有什么招待的,这些人都是李雁秋的教友。”到此他眼泪下来了:“他活着时就经常,我信教就是为了死了时候超办简单,给活着的人省点钱,又免除了哭丧痛苦,还世间哪来的神啊。”
“多好的人啊,勤劳善良骄美。”
王大柱用袖子揩干眼泪:“白静波那儿,你们就不用去了,她是前几没的,是在清醒过来后的几走的,走得很明白,现在家没人了。”她二位只好发动了汽车。
朱雪娇与唐珊珊好不伤感!故乡,这是怎么啦?我们这代人真的进入老年了吗?真的是再晚些组织同学联谊会,没人啦!
二人开始商议下一步。唐珊珊提出:“故乡同学还有李实、吴威啊。”朱雪娇摇头:
“这里划入开发新区,河道动迁封闭,他的采沙场已被关闭啦。那里在建沉香河谷景区呢。他可能是投股了石溪竹的秉怡公司,莲湖镇是我心酸的地方,所以就想快速离开,所以没顾及上李实。哎,这一,你还有好心情吗……”唐珊珊心情沉重:
“联谊会先放着吧。雪娇啊,和你点倾心吐腹的话吧,人生苦短,石溪竹很优秀,希望你早点和他走到一起吧,我不嫉妒我有家。”朱雪娇扭过头来:
“你,真不嫉妒啊?”唐珊珊不耐烦了:
“废话,我要不是有完整的家,跟你这话啊……嗯不对,不完整也不会跟他!我恨死他了!”到此,唐珊珊扣齿从牙缝里愤愤挤出两句话:“我不看好孬种,一个没出息不能成事的人。”
“看是你真的是对他怀恨无垠了。也许是那时候你俩想法不一样,他觉得配不上你了,怕之后你不会选择他会淘汰他的,或影响你前途拽你后腿,长痛不如短痛了,他看你是高不可攀了。而你想的是,出息的和不出息的就不能在一起了吗,我不相信你石溪竹不能成大器呀?我并没有认为我有什么了不起呀?和你石溪竹一样啊,你却不看好我了呢。”
“你是分析师呀。”
这一夜。唐珊珊睡梦中哭泣,惊醒了丈夫闻玉鹤,他推了她两下:
“喂,怎么啦,哭得这么香?”唐珊珊醒来:
“噢,做梦了,是觉得很孤独,”
“呵呵,高升高转了,当然愈发孤家寡人了吗。”
“是时候童年的事,在青龙冈上看见石溪竹,我央求他教我画画,我:你教我学画画呗?他一声不响就扭头和一大群孩子跑掉了……”到这里,唐珊珊还要流泪,闻玉鹤忙为她抹掉眼泪:
“好了好了,原来厅级干部也会流泪的啊。”
“嘿嘿。”唐珊珊也觉得好笑了:“是啥又怎样,也得识人间烟火。”
“听我给你解梦哈……”闻玉鹤讲自己的,唐珊珊稳住情绪看他吐出什么象牙来:“这个这个哈,孩时的朋友都离开了你,那就是人走了,反过来看呢,是你走得高远了。”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是走的很累了,图什么呢?你,就是当了皇上,拥有了金銮殿,可殿下一个人都没有了,连一个老公都没有,你还春风得意吗!”
“哎”,闻玉鹤面向唐珊珊侧身过来:“我不是你老公吗?嗨,你还别,虽然我在你的仕途路上是领路人,但你现在比我级别高啦。”唐珊珊又消沉了下来:
“你跑题了,我不是你那种想法,你虽然是在副厅级,但是你是有行政实权的,然而我的不是这些。”闻玉鹤挠了挠头:
“你今是怎么啦?白都到哪了啊?见鬼。”唐珊珊深呼吸道:
“先去了秉怡公司,后回了一趟杏花村。”
“秉怡公司,是那个莲花湖吗?”
“嗯。”
“哦,那个地方搞得不错,我知道的,我还为他们的老总颁发过奖状,合影过呢。”唐珊珊不禁心动核计了一会儿:
“那老总叫什么啊?”闻玉鹤也警觉起来:
“啊,你去那里找谁了?”
“石溪竹是我的同学。”
“哦,不认识。我只知道老总是叫毕光的,这个青年企业家很能干,将企业作得那么大真了不起。人家那才叫实体,叫人羡慕哇!还做了不少的社会公益赞助,许多部门都很看重它啊,鼎力支持扶植,希望他们能赞助更多的公益。堪称是我们的明星企业,名利双收。在电台、报纸、春晚会上他都是名人了”。唐珊珊忍不住了:
“你知道吗,这公司的奠基人是我的老同学石溪竹,这毕光当事还不到一年呢。”闻玉鹤微笑了:
“奠基人又如何?是先有绿叶,但人们只注意鲜花。今你是去见他啦?过去提起这个人,我觉得你一直有抵触的呀,什么没有出息没有魄力的,今怎么……回来后还要相约在梦中了呢。”
“废话,梦里他不也是不在吗,废……不和你了,睡觉。”闻玉鹤将头回落于枕头上:
“总是不懂幽默、是个钻牛犄角的机器人,开个玩笑吗。见到他了吗?”
“还问?石溪竹的许多事情,都是朱雪娇告诉我的,不然这些年,大学毕业以来也没见过面呀,有些人找我帮忙,就他不来,这不就是没有外场吗?昨是朱雪娇和我一起去的。”
“哦哦,这我就放心了。什么外场吗,就不可以人家这是有志气,有能力,有正能量吗。”闻玉鹤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唐珊珊却又要争辩:
“……”,闻玉鹤坐起来:
“得,你这是不让我睡觉了,我去给你作早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