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和冯掌柜这一喝就几个时辰过去了。
老爷子这顿酒喝的是各种感怀,这一生的经历、感悟、世间百态、人间冷暖、命运的安排都浓缩在这酒里。
什么叫苦乐人生,苦中有乐,乐中有悲,悲中有苦,每个人都处在这种生生不息循环中。
喝到最后,老爷子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冯掌柜也喝的半睡半醒状态,一只胳膊支在桌上,手拄着下巴。
夫人进了屋来发现两位都迷糊了,也不忍心打扰。
他拿来了裘皮袄给老爷子披上。
正打算给冯掌柜披上棉袄的时候,他醒了。
“哎呦,嫂夫人啊,这是几点了?”冯掌柜问道。
“已经晚上点了。夫人说道夫人说道。
“要不,我给您安排一个客房,您就在这住吧!”
“哎呦,那怎么能行,我又住的不远,你这样吧,让伙计帮我叫个车,我就这回去了。”冯掌柜的说道。
“行,那我让他们叫个车,送您回去!”夫人说这话,就出了门叫伙计们去叫车。
车来了之后,冯掌柜就趔趔趄趄的上了车就回家去了。
老爷子还在这趴着呢,夫人一看这样不是个办法,就叫来伙计帮忙把老爷子扶到了床上休息。
这天中午,刘二在中街上瞎溜达,他都有好长时间没怎么常住城里了,他和父亲到处走穴唱戏打下手。
外面的世道乱,这年月也没有哪个地方还有心思听戏。
原来能请的起听戏的都是些什么地主、老财、地方督军什么的。
现在这战争打起来了,这些家伙们都只管自己顾自己,都低调的要死,根本没有听戏。
外面没了生意,所以刘二和父亲他们又回到了城里,找点零活干。
自从阿富走后,刘二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了。
所以没事就在街面上到处瞎溜达。
今天是他父亲戏团子给福满楼唱戏。
他正在街上溜达呢,也没地去,还不如去福满楼看看热闹。
所以他就径直的来到福满楼。
一进酒楼里,热闹依然不减。
他发现了,这人啊,不管在什么年月,及时行乐都是第一等大事。
只要家里不是穷的揭不开锅的,有事没事的都爱咂摸两口,而且尤其喜欢到这种馆子里。
龙二到了舞台的后面,进去看了看,他父亲不在,但是戏班子他们几个人还在那准备呢。
“我爸呢?”刘二问道。
“你爸在掌柜的那呢,谈谈今年演出费的事,你找他干嘛?“一个人说道。
“哦,我没事,就问问,你们忙吧!”刘二答道。
他转了一圈,貌似也没什么好玩的事。
他想想,这会也到饭点了,到楼上自己也点几个小菜喝点,喝完就回家睡觉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噹噹噹的来到了楼上,还特意找了个嘎啦的地方座了下来。
这种嘎啦的地方非常好找,这种桌子只能坐两个人,所以基本没有坐。
他把伙计叫过来,然后点了一个二两烧刀子,又要了一盘花生米和一个小菜。
不到一会的时间,一小壶酒和两个小菜就都给他上齐了。
他就在那开始咂摸咂摸的慢悠悠的喝起来,那神态还有点悠然自得样子。
“我说龙二,哥几个这次来找你的意思你明白了吧!”龙二听到一个声音说道。
刘二一听有龙二的名字,耳朵立刻支棱了起来。
他四周望去也没发现又龙二的影子,他继续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是在自己的正下方,也就是楼下。
他突然间来了兴趣,想听听龙二这又是干什么坏事。
“哥几个的此次来呢,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们得容我些时间!”老二说道。
“你看你们走的时候,你们只要烧了车就行,谁知道你们在那打伤了人,耽误了时间所以你那几个兄弟才死的。”
“我说龙二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不认账了呗!”那个人有点恼怒道。
“我没说不认账,那我认账也还是原来的钱啊,你们人死了这个可不怨我!”龙二在那赖账的说道。
“谁叫你们去杀人了,你说你们干的什么缺德事,还好中草厅老爷子没死,要是死了这官军肯定要查的!”
“而且我听说这次是十多人,你们从哪弄那么多人,不是说只有四个人么?”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按计划进行,完了你们问我要什么办事费,安抚费什么的!”
“你们当我是冤大头啊!”龙二有些恼了。
“龙哥,你别生气,你听我慢慢给您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您听完了,还是觉得冤,那钱我不要了,以后咱们一刀两断,行不!”那个人说道。
“我们本来就是安排了四个人,这个四个人都是身手不错的可靠的兄弟!”
“那是那天确实是十个人在现场,我们那四个兄弟就是直接奔着马车去并且点火的兄弟。”
“可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从林子里冲出来的那个六个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
“而且恰恰是那六个人中的一个打伤了老爷子!”
刘二听到这里,惊的一身冷汗,原来暗算老爷子是这帮人干的,他要继续听下去。
“我们的人点着了马车,就准备走了,可是出来的六个人让他们爷蒙圈了,他们就稍微迟疑了一下。”
“整个过程都不到十分钟,然后那帮土匪就上来了,开枪把我的兄弟和那六个人全部击毙了!”
“龙哥,这些都是无法预料的的事,我们也没想到啊,现在死的兄弟家属问我们要钱,我们也没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