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晨光初现,正是一天最好的时间。
独漠孤已经坐在昨天坐的那张桌子上喝着稀饭,钟离雨琴和谢落鸢才伸着懒腰下了楼。
“蘑菇,你怎么这么早啊?”谢落鸢对看独漠孤已经在吃早饭,便说。
“不早。”独漠孤回答。
其实女人大多和男人起的一样早,甚至更早,但是她们需要梳妆打扮,往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所以出门就晚。
今天谢落鸢换了一身浅绿色的衣服,梳着丱(guan)发,两缕青丝自然垂在两肩,看起来甚是可爱。
“小二,早晨有什么吃的,给我们来点。”谢落鸢吩咐店小二。
“好嘞,请您稍等,马上好。”店小二殷勤地喊道。
谢落鸢已经坐在了独漠孤对面,钟离雨琴挨着谢落鸢坐了下来,轻声对独漠孤说:“公子早!”
“早!”独漠孤抬头回答了一声,继续喝稀饭。
谢落鸢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独漠孤,说:“蘑菇,你去白牙谷干什么呀?有什么事吗?”
“找人。”独漠孤头也不抬地回答。
“找人?找什么人啊?”谢落鸢追问。
独漠孤停了一下,好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缓缓开口:“李天门。”
“李天门?”谢落鸢和钟离雨琴同时惊讶地问道。
“嗯。”独漠孤抬起头看着她们,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惊讶。
“你知道李天门是谁吗?”谢落鸢问独漠孤。
独漠孤摇摇头。
“他就是白牙谷的谷主。”钟离雨琴说。
“哦。”独漠孤哦了一声,继续喝稀饭。
“蘑菇,你这什么反应啊?”谢落鸢无奈地说。
独漠孤没有回答。
“我听说白牙谷的谷主十分凶残,如果有人擅自闯进白牙谷,就会被杀掉的。”钟离雨琴说。
“是啊!我师傅在我们临走前对我们千叮咛万嘱咐,说是送了‘英杰帖’就赶紧出谷,不要逗留,更不要和谷中的人发生矛盾。否则,就算我们是飘雪阁的人,那个老头也不会对我们客气的。”谢落鸢说。
“‘英杰帖’?”独漠孤难得发问。
“是啊!我们飘雪阁要举行十年一次的开阁大会?邀请各路英雄去参加呢?我和我师姐就是去送‘英杰帖’的。”
“开阁大会?”独漠孤又问。
谢落鸢看向她师姐钟离雨琴,因为她自己也不是太清楚开阁大会是干什么的。
钟离雨琴双颊忽然绯红,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独漠孤却似乎没有瞧见似的,盯着她,等她解释。
“所谓的开阁大会,其实……其实就是比武招亲大会。”钟离雨琴解释。
“啊?”谢落鸢瞪大了眼睛。
“哦。”独漠孤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睛忽然飘向了谢落鸢。
“给谁招亲啊?”谢落鸢连忙追问。
“当然是我们这一辈的弟子啦!我们飘雪阁所有弟子都是七八年前收的年龄差不多的女子,到现在差不多可以成亲了,所以咱们飘雪阁每十年都会召开一次开阁大会。师傅叫我们去送‘英杰帖’给那些有名的大派,就是希望可以从当今各大派年轻一辈中找一些英雄豪杰,做我们的丈夫。”钟离雨琴脸颊还是有些微红。
“那……那我也要参加吗?”谢落鸢有些紧张地问,独漠孤此刻眼神也紧盯着钟离雨琴。
“是啊!我们都要参加的。”钟离雨琴叹了口气,不知是喜还是忧。
“我听三长老说,每一次的开阁大会都十分热闹,当今武林中几乎所有的少年英才,年轻俊杰都会去参加的,到时候可以大开眼界,三长老的丈夫就是三十年前的开阁大会上找到的。师妹,你到时候可要眼睛擦亮呦!遇见喜欢的可不要放跑了呦!”
“这……”谢落鸢忽然红了脸,嚷嚷道:“我不去!我还小呢,嫁什么人!”
“唉!规矩就是如此!”钟离雨琴又叹了口气,“而且,师妹你想一下,武林中几乎所有的年轻俊杰都会去参加,那么多年轻才俊,你总会遇见一个倾心的人的。”钟离雨琴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正盯着独漠孤看,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谢落鸢没有注意她师姐钟离雨琴,低头沉思着,忽然,她抬起来头,看着正在喝稀饭的独漠孤,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开口问独漠孤:“蘑菇,你去了白牙谷之后有什么打算?”
独漠孤看向谢落鸢,忽然嘴角掀起一抹微笑,说:“没有。”
这一抹微笑,谢落鸢感觉就像是晨光一样,轻轻地洒在自己身上,驱散黑暗和冰冷,温暖柔和,照在了自己的心间。
“蘑菇,那你跟我们一起去飘雪阁好不好?”谢落鸢眼神充满了期待和希冀。
独漠孤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好呀!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我们飘雪阁的景色,那里可美了,我从上山那天起就天天看,也没有看腻。”谢落鸢欢呼雀跃地说。
钟离雨琴看着谢落鸢那兴奋的样子,又看了看独漠孤,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难过,说不出的哀愁从心底弥漫了出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独漠孤刚刚喝完稀饭,店小二就将钟离雨琴和谢落鸢的早饭端来了,两人很快就吃完了早饭,和独漠孤上路了。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两人是有马的,但是独漠孤却没有,这可叫人难办了。
谢落鸢喊来店小二,问道:“你们镇子上有没有卖马的地方?”
店小二笑了笑说:“姑娘,我们这就一小镇,那有什么马?牛倒是有几头,用来种田的。”
“牛?就是我们吃的牛肉的那个牛吗?”谢落鸢居然没有见过牛,很是好奇地问。
店小二无语,心道: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连牛都没有见过。
“牛啊!就是……哦!姑娘想看就随我来,不过那里有点臭的。”
“没关系的,师姐,我想看看牛,我们去看看好不好?”谢落鸢拉着钟离雨琴的胳膊撒娇道。
“唉!你个调皮鬼,行吧,走吧!公子一起去吗?”
独漠孤摇摇头,他见得牛多了,并不想看,就在客栈门口等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她们。
店小二带着他们去了客栈的后面的棚子,这里养着一头老牛。黑黝黝地皮毛,弯弯的牛角,样子凶巴巴的。
“官府一般是不让杀牛的,因为牛是重要的劳动生产力,杀了牛是要坐牢的,而这头牛已经很老了,耕不动田了,所以就被拉到这里来杀了。”店小二摸了摸老牛的头,有些惋惜地说。
“哦!”谢落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牛会不会咬人啊?看着很凶的样子。”谢落鸢问店小二。
店小二笑着回答:“姑娘放心,牛是吃草的,而且是农民劳作时重要的伙伴,不会咬人的。”
“我可以摸摸它吗?”谢落鸢问。
“当然,它很乖的。”店小二说。
谢落鸢小心翼翼地走近这头老牛,慢慢地伸出手去摸老牛的头,老牛此刻正吃着草,谢落鸢的手刚刚摸到牛头,就迅速收了回来,见老牛还是在安安静静地吃草,胆子这才大了不少,又把手伸了过去摸在老牛的头上。
老牛头看了一眼谢落鸢,“哞”地叫了一声,吓得谢落鸢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惹得钟离雨琴大笑不已,店小二虽然想笑,但是他却忍住了,他可不敢笑,以前就有一个路过的大小姐,在客栈吃饭时被一起的朋友不小心把汤撒在衣服上,大小姐的朋友没有道歉还扮了个鬼脸,,他当时正在一旁,就笑了一下,结果这个大小姐就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至今记忆犹新。
谢落鸢看着钟离雨琴,撒娇道:“师姐,你竟然取笑人家,哼!”
“好,师姐不笑啦!”
谢落鸢听钟离雨琴这么说,又笑了起来,走过去又去摸老牛的头,老牛这次再没有反应,只是安静地吃着草。
“行了,师妹,我们该走了,独公子还没有马呢,我们要去想办法。”钟离雨琴见师妹摸个没完,提醒说。
“嗯,好,我们走吧,老牛,再见啦!”谢落鸢还对老牛摆了摆手。
师姐妹两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往客栈前面走去。
“哎!那里不是有四匹马?”谢落鸢忽然指着马棚里的马。
店小二看向马棚,恍然大悟:“哦!这几匹马是那三男一女的,他们昨天走的时候大概忘了吧!”
“正好,这下蘑菇有马可以骑啦!”谢落鸢开心地说。
钟离雨琴从包袱里掏出三十两银子,递给店小二,说:“这块银子就当买匹马了,要是他们来找马,你就把这块银子给他们,要是他们不来,这块银子就是你的啦!”
店小二看着这三十两银子,眼睛都直了,愣了半天,钟离雨琴又喊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兴高采烈地接过银子,连连道谢。心想:哇!这么多银子,都比得上我一年半的工钱了!神啊!老天啊!我求求你,让赵什么的他们不要来找马了!
谢落鸢和钟离雨琴拉着马出来的时候,独漠孤倒是愣了一下。
谢落鸢笑嘻嘻地将赵增仁他们将马落在客栈的事说了一遍,独漠孤这才明白了马是从那里来的。
独漠孤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钱袋,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钱,便没有说话,将钱袋装回兜里去了。
钟离雨琴看见独漠孤的动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谢落鸢熟练地跨上马,转头对独漠孤说:“蘑菇,快上马,我们走吧!”
独漠孤翻身上马,三人迎着朝阳,向镇子的出口出发了。
朝阳将三人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