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雪是聪明的,也是坚强的,越是到了这种绝境,她越是冷静,所以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妙计。
雯雪假装已经体力不支,忽然就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冰凝剑也已经脱手。
“哈哈哈……”吴衡见雯雪已经倒了,连剑都拿不住了,便大笑着走向了雯雪,他根本想不到雯雪是假装的,因为换做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再坚持下去了,早已经倒下了,何况雯雪的剑已经脱手了,她就算是假装的,也没有武器了,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所以他没有任何警惕,没有任何防备。
“小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的目标只有孟十九,你为什么要为他拼命呢?真是傻呀!哈哈哈……”吴衡走近雯雪,蹲下身子大笑着对雯雪说。
忽然,吴衡的笑声停住了,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此刻已经有一把小刀插在那里,这把小刀正是刚才雯雪手里把玩的那柄精致小刀。雯雪露出一抹微笑,手一用力,小刀拔出,鲜血四溅,吴衡捂着心口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他绝对想不到,雯雪居然还有余力,更没想到雯雪居然还有一把小刀。
雯雪站了起来,手里握着冰凝剑,冷冷地注视着店老板,就剩下他一个了。
“好!好!好!”店老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那语气和刚才劝孟十九喝雄黄酒时一模一样,但是,现在听到这个“好”字,雯雪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同样的话语,完全是两种感受。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顽强,如此的机智,就连吴衡都被你骗了!”
雯雪不答话,她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但是她的手已经开始发抖,面色苍白,冷汗直下,她已经快站不稳了,眼睛也变得有些模糊了。雯雪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用沾满鲜血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免得你待会死了去阎罗殿报到,不知道杀你的是什么人。”店老板笑道。
雯雪已经没有回答。
“听好了,我就是江湖人称三好人的叶法善。”店老板
三好人?听到这里,雯雪忽然笑了,虽然命悬一线,但是她却笑了,因为她觉得叶法善应该叫“混蛋加三级”才对,怎么能叫三好人呢。
叶法善一步一步走向雯雪,雯雪见他已经往自己这边走了,心里哀叹道:呆瓜,不是我不想护住你的雾寒刀,而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先把雾寒刀给他了,这样至少可以保住你的命。
雯雪忽然俯身,从孟十九手里雾寒刀拿过雾寒刀,猛然转身,将雾寒刀扔进了一边的河里,大声道:“这里的河水很急,你如果想找雾寒刀,就趁现在赶快去捞吧!否则就晚了。”
叶法善气急败坏地看了看雯雪,又看了一眼河水,最后说了一声:“你给我记着,我一定会再来找你们的。”说完就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面。
雯雪见叶法善跳进了河里去找雾寒刀,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立刻把孟十九扶起,背了起来,强撑着一口气,迅速离开了这里,消失在树荫中。
这条河水虽然比较湍急,但是对叶法善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比较浑浊,看不太清水下的情况,所以他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了被雯雪丢进河里的雾寒刀。
叶法善站在岸边,双手都在颤抖,看着手中的雾寒刀,喃喃自语:“这就是雾寒刀!这就是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它现在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叶法善拔出雾寒刀,只觉得四周的温度忽然降低了几分,他看向雾寒刀的刀身,如玉一般洁白的刀身四周笼罩着一层寒气,让人看不太真切刀的模样。
叶法善将手摸向雾寒刀,但是还没有摸到刀身,他手上的水珠竟然已经凝结成了冰。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啊雾寒刀,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哈哈……”叶法善忽然狂笑起来,仰天大笑,装若疯狂,如果有人经过这里,肯定以为他是个疯子。
是的,让二十年前几乎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雾寒刀,现在就在他的手里,他能不疯狂吗?换了别人,恐怕也会和他一样的疯狂吧。
孟十九醒了,睁开眼,看到的是浓密的树叶,太阳已经西斜。
他只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后背也感觉火辣辣的痛,他使劲摇了摇头,坐了起来,忽然感觉自己的手黏糊糊的,抬起手一看,居然是黑褐色的血迹。
“吻雪!”孟十九猛然想起了雯雪,低头一眼,他的心顿时碎成了千片万片,泪已经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他看到的是浑身血迹的雯雪,趴在自己身边,一动也不动。
雯雪浅绿色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染红了,而且背部有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血迹已经干了。
孟十九颤抖着手,几乎不敢把手伸向雯雪,他心里怕的要命,他生怕雯雪已经死了,他怕……
但是,他还是鼓起了勇气,把雯雪身子翻了过来,他触碰到雯雪的身子时,感觉到雯雪的身子不是一片冰凉,心中大喜。
孟十九已经镇定了下来,他发现雯雪只是昏死过去了,呼吸和脉搏都有,只不过很微弱。
孟十九立即点了雯雪身上的七处大穴,暂时止住了血。然后他脱下了自己的长袍,撕成一条一条的,快速而仔细地把雯雪身上的伤口全部包扎了起来。他是那么的小心,那么的仔细。最后,他把雯雪的冰凝剑挂在了自己的腰间,抱着雯雪,冲出了密林。
夕阳是血红色的,就像孟十九怀中抱着的雯雪一样。
孟十九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雯雪没事,一边在大道上狂奔,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去往镇子的,他只是狂奔着,他快疯了。
这时,忽然孟十九身后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孟十九心下大喜,站在路中央拦住了马车。
“吁!”驾车的车夫停下了马车,破口大骂道:“你找死吗?”
孟十九不答话,纵身一跃,上了马车,冷冷地说:“去最近的医馆,快!否则我杀了你。”
车夫看见孟十九的眼神,吓得再也不敢多说什么,驾着马车疾驰而去,而孟十九已经进了马车,马车里面坐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见孟十九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挤在马车后面,瑟瑟发抖。
孟十九看都没有看这两个姑娘,只是心痛地看着雯雪,眼中的布满了悲伤。
这两个姑娘见孟十九进来坐下后,一直没有理她们,只是抱着个浑身是血迹,缠的像粽子一样的人流泪,其中一个便壮起胆子说了一句:“她好像伤的很重?”
但是孟十九似乎没有听到,只是怔怔地看着雯雪。
是的,此刻的孟十九心里只有雯雪,在也看不见别的什么,听不见别的什么。
两个姑娘见孟十九这个样子,心里的害怕减少了许多,低声议论了起来。
“她怀里抱着的姑娘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你看,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姑娘说。
“是啊!好可怕啊!”穿着红衣服的姑娘点头道。
“你说……她……会不会死啊?”红衣服的姑娘脸上充满了忧色。
孟十九忽然听到了一个“死”字,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两个姑娘,说:“你们要是再敢胡说,我就先杀了你们。”
这两个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喊道:“两位小姐,咱们到了。”
孟十九一听到了,立刻飞身下了马车,只见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大宅子前,而牌匾上写着“济世堂”三个字。
孟十九大步流星,一脚踢开大门,冲了进去!
车夫和两个姑娘竟然也走了进来,原来,这里竟然是这两位姑娘的家。
“大夫!大夫!快来救人啊!”孟十九焦急地大喊。
忽然冲出一个家丁,高声斥道:“何人在此喧哗?难道不知道医馆已经关门了吗?要治病,明日再来吧!”
“你说什么?”身子一晃,已经到了家丁的面前,冰冷的眼神就像是一柄雾寒刀,刺进了家丁的心脏。家丁吓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等一下,我……我这就去找老爷。”
“快!”孟十九冷声道。
“是……”家丁屁滚尿流地跑了进去。
“我爹是医术很好的,你放心吧!”一个声音从孟十九身后传来,孟十九回头看去,正是刚刚马车里的两个姑娘,而说话的正是那个白衣服的姑娘。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孟十九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激动。
“当然,我爹的医术在泉城可是非常有名的。”红衣女子说。
“吻雪,你听到了吗?你有救啦!”孟十九喜极而泣。
两个姑娘见孟十九这幅样子,心里非常感动,早就忘记了孟十九刚刚的凶神恶煞的样子。
两个姑娘的老爹看了一眼雯雪的情况,转身在药架上取下一瓶药粉,丢给孟十九,让孟十九撒在雯雪的伤口上,孟十九依言而行,雯雪的伤口立刻就不再流血了。
孟十九的后背也中了一刀,两个姑娘的老爹将药粉撒在了孟十九的后背,然后给他包扎好,孟十九只觉得后背伤口有些酥酥麻麻的,却不怎么痛了。
两个姑娘的老爹又抓了一副药,吩咐下人去煎好,然后让孟十九喂给雯雪。但是雯雪由于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没有办法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