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兵倒了,快快行动!”被困之人中有的发出了高喊声。
“大家听我说!传皇上口谕,不要慌乱,一切听我吩咐,等会换装成贼兵,骑他们的马连夜出发。曹天威在上风口放毒烟,旁边敌人大营里多的是给养,一会儿去拿便是。我们有半个时辰准备,不用慌忙。”黄侃喝令道。
“没错!一切行动听从圣谕和小黄大人指挥!胆敢有违者斩!”张谦让跑去火把旁边拿了把倒地贼兵的军刀,高举着大喊道。
尚书令何大丰看着他眼里屁颠屁颠的张谦让,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可测知的微笑。相对来说,张谦让还年轻,许多事不懂的,不过这个时候也需要他这样帮忙维持秩序。
何大丰已将解药粉末搅拌着雪,用布条捂住在了嘴鼻上,布条的两端在后脑勺处打了个结。他知道,人生的最黑暗苦难从此就开始进入结束的日子了,未来的光明尚足可期。
回去安国,回去故乡后,他便将在国都雄城的府上种花养草,写写字读读书,养养身喝喝茶,这就是他今后的生活。
身边的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皇上说了,他就在国都雄城,哪也不要去。那么,他就必须得是这样,哪也不能再去,一举一动都得要在御史台的监察之下。
他不是在过一个人的日子,必须得要这样遵循圣意,才能让一大家子人存活。他将在云卷云舒中看朝堂之人忙活,为了功名利禄,为了光宗耀祖,为了封妻荫子……而必定有人一不小心,又会满门血溅,人头滚滚落地。
管好自己的事就行,皇恩浩荡,别的就真不能去管了。何大丰迅速跟着大家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马厩里看守大家的百余贼兵们衣装全被剥了个精光,大家得以羊皮袄子一类的穿在身上,顿时暖和多了。吃的东西,肉全放在火上烤软,酒喝下肚子里去。
动作快的现杀了十数只牛羊,剖开取出内脏,然后连毛丢在火堆上烧烤起来。众人再扯来柴草,加大火烧,等会出发时再饱餐一顿。
旁边大营里,贼兵也全倒了,大家过去再洗劫一空,吃的喝的,全弄了来打包上马背。
雪夜大雪依旧下得很大,估计没个三五日没法停。如此是最好不过的了。一路南下的话,脚印痕迹很快就会被大雪遮住,让其余贼兵即便发现到这里出了事也没法追踪。
“老曹,我在这。”皇上在贼兵大营里已经改换了装束形象,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跑过来时立即大声喊道。
“皇上!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啊!”曹天威出现了,看到皇上吃饱喝足,穿着贼兵首领最好的虎皮大衣,全副披挂,火把光照下显得格外英明神武。
“老曹,千万别这么说,你这是救朕脱离苦海,逃出升天啊!无罪,功劳天大天大。”皇上十分满意,展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道:“你看,老曹!这才像足了一个皇上该有的样子,是不是?”
曹天威参拜起身后点了点头:“皇上受苦了!不过还能得这样龙精虎猛,那我就放心了。”他环顾过四周,忽然问道:“皇上,老何呢?我想见见他。”
“老何?尚书令吗?在那备马呢。”皇上一指旁边一处大帐篷前,何大丰正在往驮马上捆绑东西。只见他的动作极为娴熟利落,嘴里哼哼着快乐的歌子,也不知是什么调调。
对老何而言,终于能回去了,可以颐养天年,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他开心激动的事。
“不是他了。是护国隐秘教宗的老何,我拜托他来暗中保护皇上的。”曹天威看着老何,微笑着点点头后再向皇上道。
“有这个人吗?我不知道啊!”听到曹天威的话后,皇上一脸懵毙的表情,直抠了抠脑壳,再摇摆了两下表示不明白。他刚喝多了点贼兵的马奶酒,现在有点晕。
轮到曹天威抠脑壳了,不得已再跑去问尚书令老何:“何大人!忙呢?”
“嗯。在备马,多弄点东西路上吃。小曹你不多准备点东西啊?年轻人不知道路途艰难,别跑来跑去的瞎忙,赶紧点准备东西,南下逃难,路途遥远呢。”老何忠告道。
“呃,我问问你,打听个人,有见到老何吗?”曹天威帮他提起一捆不知什么东西,死沉死沉,放到另一匹马的背上。够那匹马受的了。
“你找老何?我不就是嘛!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喝多了吧?”老何穿上了熊皮大衣,刚才这一番劳作,累得气喘吁吁,出汗得厉害,完全不冷了。
曹天威道:“不是啊!你是何大人,我什么时候直呼过你叫老何了,我不找死嘛。”
“那我就不知道了。是哪个老何?”何大丰问道。
“护国隐秘教宗的品境高手老何啊!他在这里,你们都不知道?”曹天威有点奇怪。
何大丰直摇头摆脑壳:“不知道,不晓得。没听说过有这人,也许在另一拨人里面。品境高手,不对啊!护国隐秘教宗的人,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高手了,来干嘛的,旅游吗?”
在他的印象所知里,护国隐秘教宗的人从来不参与朝政,不可能被掳走来此。何况,品境高手,谁能够让其成为俘虏奴隶被囚在此劳作。
曹天威不跟何大人扯这些没用的,看来他是真不知道。于是赶紧又去问其他人,打听老何在哪。
不过都不知道。
很快他看到老上级兵部侍郎张谦让了,赶紧过去行礼参见:“张大人好!张大人辛苦了。”
张谦让也穿着了熊皮大衣,一身酒气,也是气喘吁吁地在捆扎驮马背上的东西,见是曹天威,赶紧道:“小曹,你来啦!辛苦了。”
“不辛苦,大人才辛苦。”
“嗯。也不是很辛苦。你咋这时候了才来,我望眼欲穿,两眼都望得这么大了。”张谦让瞪大了眼睛。
“对不住大人栽培,是来迟了点。我问问,你有看见老何吗?护国隐秘教宗的老何。”曹天威道。
“谁?”张谦让也直摆脑壳。
“看来你们都不知道。我过去那边问问。大人这都是你的东西吗?五匹马的,可以。”曹天威看到张谦让驮马的腰都压得塌下去了,不过马都是好马,膘肥体壮的能承受得住。
“不算多哦!这里贼兵们的东西多,能多准备点就多准备点啊!我看看,有马**酒,有葡萄酒,我搞了两大桶。以后路上得喝。你不要客气,我请客,记得了?”张谦让热情邀请道。
“多谢大人,属下一定记得的。我过去那边看看,大人你先忙。”曹天威说着迈过雪地上四五只刚杀的大公羊,全被砍下了脑壳的,羊头丢在一边,内脏丢在一边。
看来这些杀好的羊也是要准备用马驮着的了,带去路上吃。张谦让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大冬天的冰天雪地,肉坏不了,多多准备没问题。
估计是之前饿坏了,如今得多多囤积。
“哎!我说小曹,咋就走啦?不聊多两句?有看见小黄吗?他也不来这边大营准备点东西,这边的东西丰富嘛,他有点脑壳转不过弯来,估计又出了点问题了。”张谦让叫住曹天威道。
张谦让看来也是真的喝高了,直呼起小黄来了,后面都没加个大人。曹天威也直摆脑壳,背影在消失前传来他在雪夜里的声音道:“还没看见哦!我很忙。”
“哦!那我再杀多只羊,给他也准备点吃的东西。小黄是个好人哪!”张谦让晕晕乎乎,提起刀来又向着旁边羊圈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