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威说外面有人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是刺客!若不是有刺客,他不会让皇上等等,更不会立刻拿起身边的制式明光刀。
皇上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道:“哎!原本欢欢喜喜地跑来找你们喝顿酒喝出鬼来了。”不知他是不满意自己人的表现呢,还是外面出了事。反正得等外面的先解决了再说。
曹天威没有冲出去,他带来的人马,个顶个的都是高手。不然,之前想要把皇上从敌境内捞出去,怎么能够。此番能带来执行任务的,当然都是最精英的人选。
这片刻功夫,外面刺客还没被收拾掉,这里张谦让已经倒了。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醉得偏偏倒倒的,走路踉踉跄跄。此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就睡,醉得不省人事。
黄侃一看,一怔,苦笑着道:“哎!老张醉成这样,也是少见,倒头就睡……我还让他小心看着林宰辅父子呢?他倒好,跑来这里这样自己需要人看着了。”趁便踩张谦让一脚。
这时外面报告:“曹大人!刺客拿住了一个,要不要带进来现在就审?”
“带进来!”皇上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头。
帐篷内的烛光在吹进来的风雪中摇晃跳动了数下,炭火的蓝焰蹿升起来,火星子乱舞。黄侃一怔之下,随之惊愕地看到了老甲闪电般出手。
刺客突然在进来的瞬间挣脱了控制,扑向皇上。谁也没有预料到对方还会来这一招。但是老甲的速度快到无法形容,他一出手就拿下了对方,让他重又回到了押着他进来的护卫手中。
“好身手,他绝对不止十两!黄侃好眼力。”皇上镇定地站着,微微一笑。
“你也是护国隐秘教宗的人?隐宗的?”黄侃却显得格外惊奇了,止不住脱口而出问道。说实话,他之前并没有看出老甲是个绝顶高手,如果不是他来了这么一下子,一直都只以为他就是个简单的仆人。
当然也没觉得他多简单,毕竟能知道老何出现在宗正寺里做了门仆,只是突然展露出来的功夫太令黄侃惊异了。
老何的功夫,绝对在品境界以上。但是他隐藏得实在太深。这么一来,想起刚才之语,自己可不敢再请他做总管了,一个月一百两都不敢请了。那太辱没了对方,自己太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老甲这人也太奇怪,居然这么些年父子俩都甘愿为奴仆,在兵备使大人朱桦家里一直呆着,为什么?
“老甲,品境以上的高手,你把所有人都戏弄了!这让我们情何以堪哪。”黄侃自嘲一笑道。
“是你,不是我们吧?”皇上呵呵一笑,他可没有情何以堪过。
“是这样的,其实这个世上,有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小黄大人!是不是?”老甲依旧是一个奴仆该有的身份小心,看着黄侃缓缓着道,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大家对他的看法改变而改变。
“那么,小甲呢?他又是几品功力?”黄侃很好奇地问道。
小甲茫然地瞪大眼睛看着大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他爹的动作,他根本没看出来,只是觉得他好像动了一下。在他的眼里,刺客也好像动了一下,不过很快被押着他的人给扑上来把住了,仅此而已。
怎么一下子生出那么多话来?他完全听不懂,那对他而言是另一个世界的话语体系,从来都没有耳闻过。
“他什么都不会。”老甲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得意,似乎儿子什么都不会,反而是他最大的成就。
“啊?”黄侃愣了愣,看着老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只想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好好地做一个平凡的人,娶妻生子,不用去担虑和操心太多额外的事。有些事,我选定了是当初的无悔抉择,但我不想把这种人生延续到我的下一代。”老甲在目光众人中来回扫视了一遍后道。
他依旧显得得意,把这看做是他人生的最伟大的成就。
“我懂了!老甲,是我之前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啊!”黄侃忽朗声哈哈一笑道,旋即脸色又一正,看着老甲问道:“老甲,我想请问的是,你在兵备使大人府上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问题显得有些突兀。老甲一愣,回答道:“没什么目的啊!我总要吃饭,而朱大人刚好又肯请我,所以就呆在他家里了这么些年。虽然他的家里不怎么好呆,不过我还可以。”
说起这个,大家都知道朱桦大人此人有些个性阴狠,对家里下人非打即骂,以前是出过命案的。不过在老甲眼里,这些倒都不算什么,要呆下去也不难。
黄侃知道事情没老甲说的那么简单。不过这个时候对方不方便说是肯定的,那么他也不好再细问。
只是这品境以上的高手,世间毕竟不多,而能在朱桦大人家里呆下来那么长时间,肯定有不简单的目的。黄侃认定这一点。
以后再说吧,得便时好好跟他打听一下。如果他愿意说的话。当然,老甲可以不说,也没有任何理由要跟他说。
老甲是护国隐秘教宗的品境以上高手,虽然隐宗的愿意这样出来进入朝廷官员家里潜伏,但毕竟还是听命于护国隐秘教宗,没有责任和义务要跟他汇报什么。
那家互不统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
黄侃将目光转向曹天威,曹天威显然也一脸懵毙的表情,完全不知老甲还有这等身份和功力境界,也是令他瞠目结舌和感到活久见。
“这里审讯刺客的事就交给各位大人了,我们父子得回去了,来得久了些,我怕朱大人病体有些反复,要是一口气不来,没个人在他身边的话不太好。”老甲的话在情在理,他依旧只是在做一个家仆该做的事。
黄侃最怕的就是这种人,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的身份。像在座的何大丰,还有倒地上睡着的张谦让等,他们不属于这种人,要打倒的话很容易,随便轻易地就能拿到他们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