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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要变了，十万年前遗留在人间的宝物，终于有了能与之建立起灵能联系者，这是一个预警。”一番发自内心的感慨过后，老甲突然说出令人忧虑的感觉不到光明未来的话。

黄侃的眉头皱了皱，想起老朱适才给他说过的一些话，在周围人的一片沉默中回应道：“老甲，可否说得具体一点？”

飞雪依旧在簌簌下落，天色苍茫，带着一种灰蒙蒙的压抑，稍远处什么也看不见。黄侃的目光望过去，前面隆起的山岗此时也被遮掩。他抖了抖肩上的雪花，没有等到老甲的回答，曹天威却已在旁边叫大家过去。

老朱已经交待完他要交待给曹天威的话，最终闭上了双眼。坑早已经挖好了，他将归寂于这片北境外的冰原雪地，永世在这个地方回不去了故乡。

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一种麻木的神情，没有哀伤，每个人都很疲惫，谁也不知道何时会倒下，前路还很漫长。黑暗与光明的较量在今日已经开始，这无论如何都令人感觉到了心情的沉重。

不过对于老朱，却都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敬重，他死了，早都该死了，但在临死前，趋向了光明。

“大人！还是由你来住持一下祭礼吧，简单点，说几句祝祷朱大人早日往生极乐之类的话。”老甲向黄侃行了个恭请礼，让在一边。

“老朱！早日往生极乐，投胎尽量往安国方向。你说给我的话，我会记在心里，谢谢你的那些银子，总之不会令你失望。”黄侃洒下一把泥土，撒在了老朱直挺挺的躯体上。

随即人们一阵七手脚地把泥土往坑里覆盖上，堆垒起一个不高的坟堆。队伍再走起来，很快消失在白茫茫的雪的世界。

雪似乎一路都没听过，连续艰难地再行走了数日后，人马都实在走不动了。曹天威不断打听着前方雪情，听说越往南下的话，雪越小。

这似乎很不错，是个好消息。

“皇上，我们再走五十里的话，积雪就小得多了。是继续前行呢，还是休息一两天，看看情况？”又艰难地走了两天后，这日下午时分曹天威也显得疲惫不堪地报告道。

人马都疲乏到了极点。许多马匹中途累毙雪地，点算下来已折损三分之一，可见行来路程的艰难。不过越是这样，不辞辛劳往南越是安全，代价损失是值得的。

“黄中丞，你看呢，如何区处？”皇上回顾了一下人马情况，心里没了主意，于是自然而然征询队伍中主心骨黄侃的意见看法。

这个时候人马都急需修整一两天，再继续走下去的话，折损情况将更加剧，由此造成欲速则不达的困局得不偿失。

黄侃想了想道：“依我看的话，建议选定一个偏僻山地背风之处，休整一两日，皇上以为如何？”

“甚合吾意。”皇上点了点头道。很快传令下去，众人大喜过望。于是到了一处山坡下，在背风处扎下营来，竖起帐篷，生起火堆急弄吃的。

黄侃亲自跑去找到张谦让，问了他林宰辅父子情况。张谦让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小黄大人，他们父子一路都很老实，我看着的呢。我办事，你放心。”

“嗯，如此辛苦张大人了。这是你的天大功劳一件，我这几天都时常跟皇上说起的，说你办事可靠，皇上说很高兴，你辛苦了。”黄侃看着他道。

黄侃的神色是严肃的，态度是认真的。

“哦？你跟皇上都这么说了？嚯嚯，那是必须的，小黄大人交待的事，即便你不交代，我也会努力做好分内之事。多谢小黄大人！有请小黄大人放心，一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张谦让非常满意和有信心地道。

“他们父子呢？”黄侃到处望了望，看不见林家父子。

“哦，上山捡柴禾去了。我让曹大人带来的两个精锐护卫看着他们的，请放心。不能让他们闲着贪图享受，我这都在亲手忙着扎营帐篷呢！”张谦让呵呵一声笑道。

“嗯。总之，看紧点，别让他们父子跑了。”黄侃交待一阵，而后也去山上跟众人捡来柴草，在皇上大帐篷里升起火来。

雪还在下，不怕烟引来麻烦，且天也下午快黑了。

“吃的还能支撑多久？”皇上出去用烧水的铜壶盛来雪，将铜壶放火堆边，一面烤着火看着黄侃在用刀劈羊肉问道。

“十天半月不是问题，皇上。一开始心急，只杀了十几只羊，后来，他们杀了几十只，还有牛肉，全驮马背上了。雪天冰冻，不会腐烂，只消像一路来那样生了火，用刀劈下烤熟就吃，倒也方便。”黄侃劈下一大块羊肉道。

羊肉都冻得冰硬，黄侃用一把刀插入进去，将肉放在火上烤起来。这时何大人又从外面抱着一堆干柴进来，丢在地上拍了拍手道：“说来也是奇怪，以前在朝时吃嘛都不香，如今肉还在化水就问到香气了。”

“这么说来，何大人是肚子里都伸出手来了？呵呵。”黄侃看着何大人笑道。

“可不是么？皇上，黄中丞，老何我再去弄点柴火，山上多着呢，晚上我们喝茶聊天。这样逃命日子，倒也悠闲，都是皇上罩得住，否极泰来的缘故啊！”何大丰抖着身上积雪，搓着手道。

“那么，我也跟老何你一起去，多弄点！黄中丞负责烤肉，我们一回来就有得吃了。”皇上叮嘱黄侃弄多点肉，一路奔波，肚子饿得厉害。

黄侃让皇上和老何都放心前去，他会解决，肯定得吃好吃饱，吃饱喝足。既然是休整，就得要有个休整的样，养精蓄锐。

人马都一样。不过马匹这几日都暴瘦得厉害。吃不饱，天气又冷，又长途跋涉耗费体力，自然暴瘦不休。

黄侃将肉烤好了，山下背风处到处都是肉香味。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帐篷里都生起了火光。黄侃将煮开的雪水里放入茶叶，入夜吃饱喝足，躺在暖和的羊皮褥子里，黄侃睡了个美美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