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到御史台来了，他必须得来，主动来，如果是被御史台的案子主办去请来的话就颜面丢大了，会造成整个儿京都雄城的轰动，林大人犯事了被御史台的请去喝茶了。

他主动来则不一样，他可以有各种解释，反正主动去的，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不用太害怕别人怎么。所以他一大清早就站在了御史台院的大门口，高声呐喊着道：“黄大人！开门啊！我老林来了，来你这儿突击检查工作。”

“姓林的你鬼叫鬼叫什么？我们都在这呢，刚结束昨晚的审查工作出来吃个早餐，正要办你的事。”黄侃得阴阳怪气的。他们一票御史台的人众后面，还跟着一大帮子街坊邻居。

他们都被御史台的黄大人莫名其妙的请去吃早餐，在算起来比较贵的牛如家牛肉面馆，吃得大家肚子滚圆，都不知道什么事，反正黄大人交待了是请大家看热闹。

反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街坊邻居，大几十号人，可把个牛如家老板高兴坏了一大早做这笔大生意，客满为患啊！要都这样就发大了，呵呵。

不过他是明里暗里都发，最近生意实在是好得很，数钱数到手发酸。没办法，御史台是个财源，许多人许多方面纷纷把钱送到他的手里，让他看着点御史台的人出入，这就有钱赚，何乐而不为。

林毅不明白黄侃所谓，这大清早的请人去吃早餐，尤其是街坊邻居，那么多人他疯了？不过他很快即明白了，气得差点连扇自己耳光。

实在是觉得自己太蠢了，他的算盘早已被黄侃打过，知道他要来这一早到，所以街坊们都在吃人嘴短后围上来打听：“林大人，听你在北境外那边疯了？这不像啊！”

“难得见到林大人，几十年了都只是听过，想不到在御史台这里今见着了。林大人，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主动投案，很大吗？会不会坐牢！”

“肯定很大啊！御史台的都还没去请他来喝茶就主动投案争取宽大，看来林大人这次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可怜了朱志贵，还以为傍着个大后台，他完了。”

“啊！林大人，市面上都在传你在北境外疯聊事，自己招出来的跟你儿媳有染？我觉得这事是造谣，林大人要不要澄清一下？”

“清者自清，林大人没做过当然不会什么了，这种事越描越黑是不是？谣言止于智者！林大人不回应是对的。”

“可是这事儿是大人们都听到过的，从大人们的嘴里传出来的，不可能是造谣啊！一家造谣，个个都造谣？我看不大可能。最好的是林大人亲自出面澄清一下，我们都相信你的，林大人！”

“还有林大人你勾结敌国的呢，这的也太离谱了，林大人你回应一下，好让我们继续支持你。”

……

这些话显然都是黄侃教给了大家的，完全是站在林毅的角度为了他好的样子，让他想要发火也发不了。市井百姓之口，如何能阻止得了？这些人又都是吃了黄侃的嘴短。

林毅听着听着，脸色变红，变青，变紫，再变白，最后脑壳里三晕两晕，眼前一黑，就气得倒了下去。

“唉！林大人，你被人揭短也不用这样气得晕倒过去吧？又来北境外那招，倒地装死？我看算了，街坊邻居们，散了吧，都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至于林大人呢，我看还得麻烦我们御史台的送医馆里去。”黄侃很同情地挥了挥手驱散了大家。

街坊邻居们都喝了二两酒，反正都是支持这位不畏强权的御史台黄大饶，他是大家的公平正义之神，今日得帮他出了口气，都很开心高兴，头晕晕笑嘻嘻地各自回家。

林毅醒来时发现是在自家的府上，不过御史台的大案要案主办三座御史李宝林带着一票人在，守着他等他醒来即刻问话的样子，气得又差点晕了过去。

“你们都从我府里滚出去！”林毅挣扎着想要起身，不过没挣扎起来，但喝斥声发出得很响亮，表达了他要表达的痛恨意思。

这点还算令他满意，至少他看到了李宝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原状，带着得意之色看着他的嚣张丝毫不减。

“林大人，你的事其实也不大，不过就是朝议过后，大家形成了一致意见，是需要你给个全面的道歉检查？是要在朝堂上当众宣读罪责书，不然……”李宝林停顿住了，关键时刻不是掉链子而是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你你，胡什么？”林毅指着李宝林道。

“爹，是的。”林斌在旁赶紧道，让他爹明白事情闹大了，现在众怒难犯，让他赶紧清醒点，不要再昏迷下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毅还是想挣扎着坐起来，这样躺在床上浑身不自在。

林斌赶紧再道：“爹，你都晕了一一夜多了，你是昨早上晕倒的，今早朝的时候，御史台的发难，形势对你很不利啊！爹。”

“爹什么爹，多大点事，能不能稳住点儿，都那么大个人了，遇事还是那么慌张扛不住。”林毅的确是清醒了，首先对儿子一通喝骂。

“爹，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皇上都扛不住压力了，御史台的把事情闹大，现在百官都倒向支持他们。”林斌依旧很慌乱，稳不住，没法稳住。

林毅的具体职位现在还没有，一直都是在以顾问咨议的形式在参政，谁知道他哪根筋不对，竟然去拉了刑部的人想要给黄侃一个难看，结果拉出鬼来了，被黄侃反击打得措手不及不算，还在气晕他后把事态扩大化。

他插手刑部，冒名御史台，无法无。这还得了，百官顿时群起而攻之，安老三进退两难，保不住他了，必须得要拿他开刀做个典型，以正朝纲。

这事儿就太大太麻烦了，一倒下去就没办法翻身了，林斌能不慌嘛，怎么可能稳得住。

“林大人，到底刑部那是怎么回事，为何由你带着他们去抓人，抓人也就罢了，你可以权变。但这冒用御史台的名义，且又直接撞在了我们黄大人手里，他当然得要好好管管监察一下了是吧？”李宝林看着坐起来聊林毅道。

林毅怒道：“姓黄的在哪里，把他给我叫来我要见他！”

“呵呵！林大人，你可能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你现在已是戴罪之身了，你还不明白吗？明去出个丑，宣读一下认罪书，皇上宽宏大量，免你之罪，让你跟前尚书令何大丰大人一样在家，好听点的法叫啥告老致仕？呵呵！”

李宝林的前后两个呵呵之声都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林毅听得非常明显，止不住大奇看着李宝林，不知他何来的勇气敢对他如此。对方不过一个的御史，是不是吃错药了？

“大人，你的官威已经不在了，请不要用这种严肃和不屑的眼神看着我，李我职责所在，办了你这个案子我就从此更扬名京都雄城。何况根据我们御史台的规定，像你这种量级的人物，我是主办，拿下了有一千两银的额外奖励呢？为了钱，我也是拼了！”

李宝林笑得格外地灿烂起来。

“你！老夫才值一千两么？简直是笑话。”林毅愤怒地吼叫道，感觉被人看太低的自尊受挫，表现得歇斯底里的很激烈。

“哦？那么林大人你觉得你值得了多少？”李宝林突然很好奇地问道，两眼里闪烁出某种贪婪的光来。

林毅捕捉到了他的这道光，闭上眼沉吟了一下，然后伸出一个手指头，缓缓地道：“起码这个数，一万两！这只是你们御史台的数，换了别的，十万两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