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侃眨了眨眼睛,感觉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跟着看到了一点点,而后就一直处于了这个状态。这是一种很不好的状态,仿佛世界已经陷入黑暗,他能看到这点已经很幸运。
不过在一声鸡叫后一切就都好了起来,他真正睁开了眼睛,屋子里一团漆黑,墙角有老鼠在跑在叫。他坐了起来,伸手摸到床头的火折子,然后打开盖吹了吹,跟着点亮了蜡烛。
夜里不但冷,还有一种难以抵抗的寂寞,黄侃看着昏黄的烛光,睁着眼睛看着沙漏,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现在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他躺着在温暖的被窝里,感受着这个冬夜的冷寂,想要再睡过去。不过没有了睡意就是没有了睡意,不是他想要睡去就能睡去的。
来自安老三的动作还没有,黄侃在等着青衫宗的动静,他想要看看这个宗族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大人,你起来了吗?”门外传来一阵轻喊声。
听起来是张潇潇的声音。黄侃不想这个时候起来,回答道:“没有,我还在睡觉呢。有事吗?没事就不要叫我了,让我安静地再躺会儿。”
“其实有点事,不过不是很大的事。我刚逮到个家伙,要不明天再交给你吧,等你天亮起来了再说。”张潇潇道。
“呃,这种事,我想还是早点起来,免得夜长梦多是吧?”黄侃起来了,迅速穿好了衣服,跟着点起灯笼里的蜡烛,提着走出门去。
张潇潇等在外面,呵呵一声道:“大人的灯笼是一盏好灯笼,看起来十分漂亮!既大又明亮。”
黄侃一顺手递给了她,道:“管家知道了这号事吗?小甲呢?”
“他们都还不知道,我刚逮住的,没有声张,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乱。因为这个人的身份还很不一般,怕家里人知道了外传出去,引起更大的不便。”张潇潇想得很周全道。
看来她越来越不简单了,在府上时间久了后,已经完全变得更谨慎,做事想到后果得很清楚,没有丝毫的含糊。
“嗯,你做得对。第一时间通知我,人呢?”黄侃问道。外面的寒夜冷风很大,呜呜着吹,不停呼啸。
“在前面,被我点了昏睡穴。”张潇潇提着灯笼在前面走带路,等到了前面一看,黄侃大吃了一惊,对方竟然是曹天威,不知他怎么地着了张潇潇的道儿,被她给收拾了。
按理说曹天威不应该这么容易中招,他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了。
“大人,这应该算是我的代表作了吧?你的前好搭档,如今成了你的对手,是不是没有想到?他来了好几晚了,我一直没有得手,这次终于被我逮住了。”张潇潇有点儿得意。
“嗯,的确是代表作。他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唯独没有骗过你,看来张潇潇你的确是个不错的好手!最主要的是行事缜密,没有声张是对的。”黄侃吩咐把人带到书房里去。
被泼了冷水醒过来后,曹天威很尴尬地看着黄侃,他看到黄侃的一张笑脸,还有旁边的张潇潇,不由愣了愣。
“老曹!有什么事,不能公开正面地接触,坐下来好好谈的吗?”黄侃开门见山地问道。
“很遗憾,大人!今非昔比,你已经不是我们能面对面坐下来谈事情的人了,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面对的是整个朝堂的势力。”曹天威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呵呵!不就是得罪了青衫宗的人吗?他们想要做什么你们不知道?这个安老三也真是糊涂啊!”黄侃更摇了摇头。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上面没让查,我们向来是听命行事,你知道的。我们就得到命令要查你了,所有你经手的案件,都要再过一遍。”曹天威显得有些眩惑。
“你知道大部分都是你亲自参与经手的,没有问题,是不是?朝堂浪费那么多人力物力,不就是想要扳倒我吗?我反正已经离开了,现在正好寻找证据,哈哈哈。”
黄侃的笑声很大,穿透屋宇,窗户纸都震抖得哗啦啦响。
曹天威很无奈地再道:“大人,请原谅!我也是身不由己,必须得要听命行事。对了,你还是要好好地准备应对一下吧。准备再一次扶持安老三上位,他的位置恐怕不保了。”
“好,你详细说说这事儿。”黄侃来了点兴趣。
“也没什么,现在林宰辅重新得势,你认为他的好日子还能长么?青衫宗已经接触过你了,知道了你的态度,现在他们很快就要动手了。只要看都你没有动静不准备插手,那么他们就放心了。”曹天威再次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安老三,安老三,这家伙是个奇葩啊!”黄侃喃喃道。
他的嘴角微笑起来,令曹天威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大人,你笑什么?”
“这家伙是个冷酷无情之人,而且好坏不分,自作孽不可活,我在想,到时候林毅会怎么报答他。你也要好自为之吧,不能迷迷糊糊地过日子,一旦形势不对就要懂得藏锋,不能硬碰硬,要知道什么叫东山再起。”黄侃看着曹天威再次微笑着道。
曹天威完全不明白黄侃这样笑得意味深长的是在干什么,很多事他其实黄侃能左右,只要他愿意出手。只是他好像完完全全没放在心上,一离开御史台后就彻底放手了,把全副精力都用在了整训远征军上。
而他并没有留下后手,在御史台里,没有留下他的人马,也没有找他谈过什么话,走了就走了,干净彻底,毫无留恋,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非常有决断力和决绝之心。
“大人真的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曹天威在离去时问道。
“有。你下次不要再来了,如果再次被逮到,那么就得要被送去官府了,或者当你贼一样地打一顿。”黄侃告诫道。
曹天威有些尴尬,他想不到黄侃会这样对他,虽然很客气,但是很生疏,不像是曾经同生共死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