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北只是呵呵一声:“还早着!你都还没有崛起,这都是天道循环往复,非人力所能改变。顺应天道而为,不要捉急刻意去弄一些起不了作用的事。”
话很简单,但也很深奥。黄侃真的是很捉急,但却也无可奈何,当时答应他那就顺应天道而为。今天,天道要开始展现了。
只见此际雷电大作不停,大风变得愈发狂乱呼啸,摇撼着墙边的绿柳和白杨,哗啦啦响个不停。
“老天啊!你要下就快点下吧。”黄侃心里憋得慌。
“咔嚓!”一道白亮的闪电过去,跟着又是一道惊天动地的巨雷震颤着土城墙,这雷劈来得特别巨大凶猛,屋宇抖动不休。
“大雨马上就要下起来了。”黄侃缩回身,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着道。
天气骤然间变得如此恶劣,拖了许久大雨却一直不下也是怪事。黄侃已彻底无心再研究功法,他收了宝剑,打算离开一下,趁雨未下前赶去到处看看,必须要加强防御,怕蛮族骑兵趁机攻打。
刚要出门,忽听到随风传来一阵哀哭之声。听起来哭声格外凄厉,凄惨悲切不已。黄侃不由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唉!不知是哪个不幸者家里又饿死人了……”
这是最现实的生存威胁,哭声越来越大,哭的人也似乎越来越多,都显得格外绝望无助,痛苦难当的样子。这可不妙,继续下去还不知道会出啥子事,引发不该有的乱局就麻烦了。
想到这黄侃心中止不住一沉,这可难说,饥民要那啥了,分分钟都有可能的事。刚一念及此,心头又再一震一惊。
不过没办法啊,只能采取安抚。虽然面对如此困局,但他经历得多了,的确还蛮想得开,没有影响到心情,也不能精神崩溃。
黄侃赶紧行动,抬腿迈步出门。很快他算听清楚了,众声哀哭的是某位家里的病恹恹公子哥上了黄泉路。
“唉!果然是又一位这里土著家里白发人送黑发人,疾病、饥饿、忧愁、惊惧,这样继续下去,实在没办法活了。”黄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过去。
不过他明显放缓了脚步。顺着街道走去,他再度触目所见,这座昔日边城短暂时间内已残破得不堪到难以想象。此时黑云低压,显得格外了无生趣,让人完全看不到未来希望。
刚才离去的吴道伦搬了把椅子来坐在前面,他最近直瘦得皮包骨,无精打采的样子显然是在熬日子。狂风太大,黄侃极为担心的是,随时都有可能一阵风把他给吹起来吹跑了。
“老吴,风很大啊!”黄侃隔大老远忧心忡忡地道。他的潜台词意思很明显,稍一听就能听出来,是冲着对方的消瘦去的,是一个苦中作乐的说法。
“呃,关你什么事?风大吹跑算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吴道伦夸张地白了他一眼,显得无比了无生趣地道。
这样关心一下他也不行,看来有时候对方简直就是个杠精。但黄侃知道,吴道伦这个人本质上绝不坏,不能跟他这样杠下去,还得好好说话,于是打算好好跟他聊两句。
“话不能那么说,老吴!你住我隔壁,我们是邻居,要相互关照。这个边地土城本来就不大,我们都是街坊邻居,故我觉得,只要我们度过了眼前的艰难,世界依然是美好的……”黄侃想抒发点什么,激发起吴道伦看到美好未来的欲望和勇气。
吴道伦命大总是死不了的,刚才一堵墙压下来他都没事。
“蛋!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走过的桥多过你走过的路!你要去哪?没事别乱跑,撞见蛮族的间谍探子,暗箭射你,明刀砍死你。”吴道伦呵呵一声,微笑着,不过继续了无生趣地道,用他的独特方式显示着他的关心。
“话不能那么说……”黄侃刚说到这,吴道伦已经不爱听了,立马搬起凳子回屋去,胖一声关了大门懒得再理他。
“我嘈!”黄侃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这种人都有,一把年纪了却还缺乏最起码的修养缺得如此厉害。必须要说明清楚的是,做人真不是这样的,一定要有涵养,懂得长智慧,越老越慈祥。
算了,没理由和道理去给他说这些,黄侃只是得要借助他的力量,也就是他的协助支持。吴道伦想想也是,这也是自己的职责,也是运气不好,不然哪还用这样在这里受罪,如今要吃没吃的要穿没穿的,还得低三下四伺候着别的人。
前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哀哭声随风而至,两下本就相隔得极近,黄侃实在不忍听闻,他就在吴道伦门口停住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再过去。
边城里每天都有人这样非正常死去,带给所有人以悲苦,并对此逐渐感到麻木。这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这种事天天都有发生。
试想连这里的指挥官都吃不饱和不足,还能怎样?每天军民人等都不得不自己采集野菜草籽裹腹,甚至饿死于残檐断壁间的都有。如此一来,就更别说家中老弱妇幼了。
黄侃硬着头皮再往前走了几步,想想还是算了,实在没勇气过去,于是不得不又返身回了自己住房。
他不忍心去见到最痛苦的场面。刚在屋里坐下,忽然一晃眼间,黄侃又看到了刚才出现过的那个红衣少女,美若天仙,冰清玉洁出现在他眼前。
“红衣仙子?”黄侃愣了愣,旋即咧着嘴搓着手腆着脸皮凑过去。这次一定不能错过,得问清楚之前想要问的问题,姓什么叫什么许配人了没有。然他这样凑过去,一晃眼间那红衣仙子却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黄侃立马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刚才心太急了,神态一点也不庄重,把对方给吓跑了。没话说的,赶紧到处找,然而屋里屋外都找遍了,没找着,影都不见了。
“小子,找啥呢?”门口一个了无生趣的声音缓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