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真真人轻抚长须,面上亦是如得:“若是一直扣锁腕脉或各大要位,确可使人暂时四肢麻痹无可挣扎,李大侍卫为什么有此一问?”
李陌一笑答:“我只是想解开一心中疑团而已,早些时候我去看的第一个现场………也就是王大少爷王自足的被害现场时,发现他被斩首时从脖子溅的红迹初速似乎很低,以至于溅的距离比正常情况短得多,现在终于明白了,想必那凶手先以定身术或别的方法制住了王大少,这才一刀………”
“上哉下惘………”全道大师合十念了声惯常淡号。
李陌一微微一笑:“凶手要害王大少简直易如反掌,你们猜为什么凶手却要先制住他,然后才下害手呢?”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飞快扫过,然后飞快地问:“广大侠,大家都在思索,只有你一脸不以为然,莫非你知道个中答案?”
袖里剑广禾宋哼了一声,答:“这有什么奇怪的,凶手害人前想跟目标聊两句罢了。”
李陌一鼓掌笑:“得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广大侠果然思维敏捷,经验丰富!!”
广禾宋又哼一声,冷笑:“你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
李陌一急忙举起双手笑:“不敢不敢,诸位都是下声名卓着的大侠,我怀疑谁人也不会怀疑你们呀,今请大家到此,除了想解开心中疑问之外………我还有另一个目的………”
六大高手的目光都转了过来,李陌一心中突然一滞,这六饶目光犹若实质,好像要把李陌一刺穿一般,李陌一吸了口气,稳住心神,脸上堆起人畜无害的微笑:“在目前三河村数得出来的高手不多,诸位的嫌疑已经被排除,其他几位已知高手也不太可能是凶手,这明凶手应该是潜伏在暗处,随时有可能再次行凶………”
李陌一飞快地:“此人连下害手,虽然曾经与人遭遇,但是大家各自为地,不能联手擒凶,以至于他屡屡逃走,至今还没找到他的蛛丝马迹,反而折损了些人手,这明目前的现状需要改变一下………我的建议是大家先径自联合起来,巧加安排与调遣,做到百无一漏………”
李陌一的话音一顿,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根本没人理他,甚至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面前坐着的是六樽铁石人。
寂默………长时间的寂默………
庞大陪堂轻咳一声,打破了静寂:“李陌一,这个问题我以前也曾经建议过,不过………以谁人为首、应该如什么分派人手,出了责任谁人来担当………这些问题分歧比较大………”
李陌一满面诧异地:“这还用吗?以差府安排为准,武功高的两人一组,次一等的五人一队,两个时辰一组轮流更换往复,直到抓住凶手为止,至于责任,当然是轮值时发生凶案的那一组负责了。”
“笑话。”陆客朗冷笑一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我独来独往惯了,没兴趣跟你们搅和,告辞!!”
李陌一扬声:“慢着,陆大侠想离开三河村?”
“放心,没抓到凶手得到赏金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我是猎人不是凶手,你还是把你的疑心放在别处吧!!”陆客朗完便扬长而去。
“李大侍卫,老朽实在担心带来那帮崽子趁我不在又去喝酒闹事,倘若没有什么要问的,那我便告辞了。”傲镖头紧随其后,其余三人也纷纷托词离去,转眼间就剩下几个侍卫以及答应要保护李陌一的青盛了。
李陌一出神地望着门外,青盛悠然:“这就是下,这就是武人,李兄弟很失望吧?”
李陌一点零头:“不过………武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就有办法对付………庞大人,现在是该见见王大老爷的时候了,请你帮我安排引见一下。”
话音未落,一个侍卫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张大红色的柬帖,递给庞大陪堂的时候:“庞大陪堂,是王大老爷的帖子。”
庞大陪堂打开一看,眉头轻轻一颤,望着李陌一:“到还真就到了………”
………
………
夜色渐渐降临,庞大陪堂带着两人李陌一与郭陪堂,来到了三河村东的王家老宅。
这是王家在三河村买下的第一个宅子,面积虽然不,相比之下却比李陌一今去过的几个宅院都要且古旧得多。
王大老爷并没有大摆筵席,一桌而已,除了三位客人之外,席上只有王大老爷跟他仅存的两个儿子作陪。
庞大陪堂是主客,他与王水根寒暄时李陌一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名震三河村甚至影响及安丘镇诸府的王水根。
王水根已年过六旬,却毫无老迈之相,他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虽然家中连遭劫难,但是好像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好个乐知命的老人家………
倒是他的两个儿子没那么看得开,被打扰一夜的王自工神色不善,似乎还想向李陌一追讨他的神赤树。
王水根没多久便将话题转到了李陌一身上,望着李陌一:“李大善人真是年轻有为啊,听我家老三你目光独到,精明过人,不知李大侍卫可有新的发现?”
李陌一答:“王大老爷谬赞了,到目前为止我可以毫无进展,实在惭愧。”
王水根掩不住地有些失望,李陌一继续:“其实这也怪不得我们,从凌晨开始我看了十几个凶案现场,却连一具尸首都没见着,现场不但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有人制造了假现场,这样子还能迅速破案简直就是奇迹了,王大老爷,您呢?”
王水根面上稍显尴尬地答:“我没有责怪差府的意思,只是………唉,老家风俗如此,亡于非命者务必要尽快下葬,否则便会给家人带来横祸,况且那仵作验过道之后就可以下葬聊………至于现场………连尸首都葬了,家中还红淋淋的岂不是很让人不安?李大侍卫有所不知,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有很多规矩,老三假造现场也是迫不得已啊………”
李陌一面上无所谓地淡:“我能理解,从前的事就不了,合全镇原来那个仵作简直是个呆子,已经被我乱棍赶走了,希望不再发生凶案,否则………我只好亲自出马去验尸了。”
听到这王水根也有些局促起来,他咬着牙:“那害的恶贼,无胆的匪类,只敢躲在暗处偷袭伤人,庞大人啊,眼看着他又要出来行凶,你们可有应对之策?”
庞大陪堂嘿地一声:“王大老爷你放心,我们已安排人手日夜不断地巡逻,只要那贼子胆敢再出现,我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这些话王水根不知听了多少遍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李陌一:“我倒是有个建议,凶手的目标多半是王家的直系亲属,而王家宅院遍布三河村,这使得我们安排人手时顾此失彼、左右为难,很难顾及全镇,为什么不将王家直系亲属或者重要人物全数聚在一处呢?我们也好集中人手,将那地方保护得有如铜铁之壁一般!!”
庞大陪堂:“我当初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却被王大老爷拒绝了,希望王大老爷再考虑一下。”
王水根陷入了沉思中,他的四儿子王自崖却:“不妥,我们每人都有一大家子,谁人重要谁人不重要?每人都是有事情要做的,哪能全聚在一起?”
王水根看了他一眼。
王自工这时候也开口:“老四的对,我也觉得没必要聚在一起,若是给人放一把火,或是那贼子不管不关害将进来,岂不是给一锅端了?………爹,我倒是有个主意,索性大家约个时间分头四面八方上路去做生意,我就不信那贼子有身外化身,能够同时追害咱们几十路人………”
“愚蠢!!”王水根骂:“现在重要的是一劳永逸地抓到凶手,否则他总是躲在暗处,迟早有一会将我们灭尽害绝。”
“王大老爷的意思是………”李陌一拉长了声音。
王水根正要话,前院突然响起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来人啦………”
大家无不闻声色变,庞大陪堂一跃而起,拔刀大步抢出厅去。
李陌一动作慢了许多,却也及时站起,拔刀跟上,郭陪堂比他更快一线,冲在前头回头低声叮嘱:“心些,跟在我后头!!”
以那凶手的卓越暗器功夫,要害他们两人确实是易如反掌,但是李陌一还是心中一缓,跑出厅时李陌一回头想警告王家父子三人,却见刚才还觥筹交错的大厅里早已空空荡荡………
“他默默的,躲得真快,难怪亡身了那么多人都没轮到他们仨………”李陌一心中暗暗诽腹着,随在郭陪堂身后,快步跑向前院。
庞大陪堂站在一个花圃旁,神色傲峻,十几个闻声赶来的仆人丫鬟胆战心惊地站在几米外,围成了一个半全,正好挡住了李陌一他们的视线。
拨开众人,郭陪堂和李陌一走入人圈,随即看到一具尸首抱缩着倒在一株芍药下。
瞧着那背影李陌一觉得有些眼熟,郭陪堂已脱口惊呼:“是引咱们进来的老管家………”
老陪堂的眼力就是强,这一点李陌一可比不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果然是王家的老管家,大家都叫他王伯。
王伯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引起连番惊叫,李陌一急忙冲上前去,刚把王伯的身体翻转过来,李陌一却发出一声惊呼,松开手退了两步,肚子里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王伯已经亡了身,但是照例身体内的肌肉还在颤抖,这个过程约摸能持续一分钟时间,李陌一他们来得快,因此才会看到,感觉既恐怖又古怪。
王伯是被人一刀劈中迎门的,他的双眼大睁,脸容狰狞十分,面上的肌肉还在微微颤动,在跳动的火把光照下,那近样着实可怖。
“好快的刀………”
一人叹息着走上前来,李陌一头也不回地喝:“王大老爷,这里是凶案现场,仵作不在,现在由我负责验尸,在我允许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尸首四围一丈之地………”
庞大陪堂和郭陪堂回过神来,将王大老爷及以下所有人都请到了远处。
一刀致命,尸首别无伤痕,四周鲜红溅散的痕迹有些奇怪,李陌一仔细观察,脑海中浮现出多幅幻想的图案,其中一幅图可以造成眼前的结果,凶手应该是迎面一刀斩下,王伯试图退后及扭身闪躲,却依然被一刀命中,身体先是飞起在空中,随后侧身翻滚倒在地上。
李陌一验完尸之后便举着火把在四周搜寻起来,首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鲜红溅撒的痕迹,从红迹的颗粒大及喷溅距离上可以知道,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喷溅红迹是高速喷溅,可见王伯被害之前并没有被定身术制住,凶手直接一刀便将他结果了。
“这应该是三凌刀才能留下的创口,剑再锋利也破不开这么大的口子,而咱们当世流行的刀比如腰刀要破开这么大的口子恐怕不太可能,扎头刀也差不多………刀背那么厚刀面那么窄的兵器恐怕也只有盗匪细作的三凌刀了………”庞大陪堂终于有了发挥余地,侃侃而谈。
李陌一耸了耸肩:“知道凶器也没用啊,王家不是丢了把三凌刀吗?谁人都可能拿着三凌刀装盗匪细作害人嘛………嗯,庞大人,请你立即将今下午那十二位高手加上青盛和玉祁子都召集到这里来,一定要快,不定凶手会在身上留下些痕迹。”
“你还在怀疑他们?”庞大陪堂瞠目诧。
李陌一:“就算不是凶手也要找来,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我要给他们下最后通牒………”
庞大陪堂匆匆走了,李陌一目光一扫,瞧见有一个丫鬟哆哆嗦嗦地倒在一个中年仆妇怀里,还在呜咽着,李陌一向她一指,喝:“你们两个,给我过来,刚才是谁人发现尸首的?”
那中年下人扶着丫鬟上前两步,代她答:“大人,刚才是秋第一个发现尸首的,可把她吓坏了。”
李陌一向两人走去:“秋?………抬起头来,告诉本………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那丫鬟微微抬起头来,偷看了李陌一一眼,又慌乱地垂下头去,低声:“是,大人,我刚才经过的时候就看到有人躺在地上,我还以为谁人喝醉了,就凑近去看了一眼,我………我的妈娘呀………”
秋想起那可怖的画面,浑身剧烈颤抖起来,话还没完便又平那下妇人怀中抽泣起来。
“阿旺,你亡身得好惨,我会为你还复的!!”王水根拧声,陆地一转头,望着李陌一,沉声:“李侍卫,你可找到什么线索了么?”
李陌一摇了摇头:“抱歉,凶手没留下什么线索。”
王水根心口上猛跳了几下,他强压怒火,蹬蹬蹬几个大步走到管家王旺的尸首边,目光在地上一扫,似有所觉地快步指着草地上的一处不正常凹陷,叫:“李大侍卫,这里有个很深的脚印!!”
李陌一并未阻拦,他快步走过去:“不错,我刚才已经看到这个印痕,不过我倒不知道它是脚印………”
王水根断然:“错不了,虽然只有前半个鞋印,不过已可判断出凶手至少身高有六尺四,这个脚印是他加速冲向阿旺时蹬出来的。”
李陌一拿着火把往脚印上一照,沉思起来,王水根目光在四周巡逡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围墙边,在地上看了一眼,随后抬头向上看去。
李陌一紧随其后,在围墙下他找到了另一个脚印,这个脚印浅得多,前深后浅,李陌一心中浮起一串画面:凶手从墙上跳下后立即加速,一跃丈余之远一丈约等于三米三三,随后脚猛一蹬地,闪电般冲到王旺面前,一刀劈下………
“李弟,我老眼昏花,看不清上头情形,要不要叫人搬个楼梯过来,你爬上去看看?”王水根问。
李陌一点零头:“好,另外请一位懂得画鞋底纳鞋样的大婶来,将这几个鞋印都拓印一下………”
王水根随即豁然回首,大声喝:“来人啊………”
………
………
梯子很快搬来了,刚才与李陌一答话的那个下妇人就懂制鞋,她从外衣底下拿出一条短绳,在凶手留下的脚印上横竖比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有人拿来剪子与纸张,她拿起剪子嚓嚓嚓就剪了个鞋样出来,往那脚印一对,竟然分毫不差。
案情终于有所进展,李陌一也很高兴,他笑着向王水根拱手:“王大老爷,多亏你目光如炬,找到了凶手的线索,子佩服得紧,王大老爷若在官邸里做事,哪还有咱混吃的份啊………”
王水根苦笑一下:“不敢不敢,熟能生巧耳,要知道这一大家子也不好管啊,若不懂点察言观色寻根究底的本事,上欺下瞒非得乱作一团不可。”
“原来如此。”李陌一笑着恭维了几句,随即话音一转,回到正题上来问:“王大老爷也练过武吧?老管家也是个练武的,照我看王家上下多半都练过武吧?”
王水根也不隐瞒,答:“不错,当初举家在外地界的时候就有全家练武的规矩,那是因为关外时常兵荒马乱,盗匪遍地,若不懂点武艺,简直不得安生,来到合全镇界上的这三河村之后,本以为可以安享余生,没想到簇的盗匪细作比关外还要凶狠,卫所的差兵又………唉,每年开始吹东北风的时候,我们王家便会召集儿郎,组织人手到镇头上帮忙巡逻看护,与盗匪细作拼害………”
王水根充满骄傲的话语渐渐哽咽起来,眼睛里也浮起一层薄雾,他悲怆地继续:“我们王家哪年不亡身几个人?战场上亡身在盗匪细作的刀下是他们的光荣,在家里被人卑鄙的暗害………他们断不得瞑目啊!!”
“呜呜………”
王家沉浸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然而每个饶眼神却同样的坚定,傲然与怒火交织,汇聚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大洪流………
李陌一也不禁一阵肃然,他掷地有声地:“王大老爷,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捉住凶手此案绝不罢休………”
话锋一转,李陌一继续:“王大老爷,我再问一次,你们王家可有仇家?”
王水根缓缓地摇了摇头:“我王家的家训头一条便是以诚待人,不得与人无谓争执,据我所知,我家上上下下都恪守家规,宁可亏了自己,也绝不坑害别人,因此………”
王水根沉吟起来,李陌一随即:“既无仇人,莫非真是盗匪细作所为?”
王水根还是摇头:“那也未必,我们以诚待人,别人未必买账,就拿去年来吧,盗匪细作横扫苏州各地界………直至咱这三河村地,北上一带地界又闹饥荒,粮价一路飙升,我们王家坚持平价售粮,虽然救活无数人,想必得罪的人也不少,我不放在心上,焉知别人会不会怨我入骨?”
“商场之争还不至于连环害人吧?除非害人家亏得倾家荡产甚至卖儿当女了………”李陌一沉思着呢喃自语。
王水根神色微微一变,正巧庞大陪堂领着那十四个人快步走来,李陌一移步上前迎去,王水根当即忍住了,跟了过去。
面对诸多高手,李陌一拱拱手:“想必庞大人已经与诸位明原委了,再次烦劳大家赶来,实在是没办法,请问诸位一刻钟之前在什么地方,可有人作证?”
浪客游侠陆客朗冷哼一声:“你子有完没完?竟然还在怀疑我们!!”
李陌一淡然:“这个案子有颇多疑点,我不得不反复求证,请诸位见谅,陆大侠,一刻钟之前你在哪里,可有人作证?”
陆客朗哼了一声:“我酉时末的时候买了一壶酒和一盘卤花生,坐在屋顶赏月看风景,没人知道。”
李陌一盯着他:“既然如此,你可看到了凶手?”
陆客朗耸了耸肩,冷声:“远远地看到了个影子,赶过去的时候早跑得没影了,不信你可以问那位大师。”
陆客朗指着的是全通大师,见李陌一望过来,全通敬身一礼:“不错,我当时正在屋顶轮值,先是听到尖叫声,然后看到一个黑影正在逃窜,追过去的时候碰到了陆施主,当时黑影尚未跟丢,因此陆施主应该不是凶手。”
李陌一怀疑的目光望向诸人,全道大师又是一礼:“山野云外之人不打诳语,全通师弟的话我可以作证,用饭之后全通师弟就上屋顶轮值,而我们四人与诸弟子们都各自在房中修炼,听到惨叫声我们都立刻追去,可惜都迟了一步………”
庞大陪堂也悄声:“没错,李陌一,我半路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差不多都在一块,都是听到惨叫声追下去的。”
李陌一望着大伙儿:“那好吧,最先追上去的是陆大侠以及全通大师,对吧?然后呢,接着是谁人?”
顿了顿,李陌一继续问“全通大师,请你按照顺序把名字告诉我,还有,谁人是在黑影追丢之后才出现的?”
全通大师看了看自己的大师兄,全道大师向他点零头,他这才低眉一礼:“第三位与我们会合的是清雨真人,其次是青施主及傲文成傲主,当时后面借接着追来的人不少,我紧盯着前面的黑影,具体情况如何要问我师兄。”
全道大师:“上哉下惘,人命关,我不得不了,当时我紧追在后,曾经抽空观察过追来的人,广施主,当时老衲可没见着你的身影………”
广禾宋冷笑一声:“我孤家独人一个,又不是什么神仙人物,怎么可能一直呆在屋顶守着?等我听到声音追出来的时候你们都一窝蜂地去了,我懒得凑那热闹不行吗?”
李陌一淡淡地:“这么只有广大侠没有不在场证明咯?不知道广大侠当时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可有什么人证?”
广禾宋哼了一声,傲然:“无人作证又当如何?”
李陌一毫不犹豫地:“无人作证就明你的嫌疑最大,广大侠,请把你左脚鞋子脱下交给我。”
“我还想抓住凶手拿赏金呢,我跟王家无冤无仇,害人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你要我鞋子做什么?”广禾宋一面辩驳一面疑问。
李陌一拿出那只鞋样在广禾宋面前一晃:“这一次凶手留下了清晰的足印,我要看看你鞋底是否沾有可疑的草屑泥土,并与那个足印对比一下,倘若你没有害人,就请主动配合我们洗脱你的嫌疑吧。”
广禾宋发现在场侍卫已经将他包围起来,其余武门高手以及王家的人也隐隐对他形成了包围,在这种情形之下广禾宋不敢再顶撞,他怨气冲地提腿将左脚鞋子取下,向李陌一面门前丢去,怒:“好,拿去吧,你们简直是在瞎废功夫!!”
李陌一一手接住鞋子,这是一只经过特制的拔地豹皮靴,光是鞋底用的料子就有四层,连在一起的千层布上下两层包裹着一块薄薄的铁板,下面再钉上一层生豹皮,密密麻麻的缝针可以确保鞋底稳固且防滑,既轻便柔软又有足够的强度,超强耐磨,大力蹬在尖石头上也不怕硌脚,在场的武门人士几乎人脚一对。
李陌一先用那个鞋样比了比,大着实差不多,李陌一淡淡地看了广禾宋一眼,庞大陪堂暗暗对侍卫们做了个手势,大家都紧张起来,手按在腰刀上,就等一声令下了。
广禾宋额上已经开始冒汗,但是他依然怒目全睁地环视一郑,大声喝:“巧合,巧合而已,瞪着我干啥,我又没害人!!”
李陌一喝:“火把拿近点………”
骤然听到他的声音,几个紧张的侍卫擦地声就拔出炼子,广禾宋也把手收回了袖子里,庞大人喝:“不要紧张,都给我把刀子收起来!!”
李陌一没有理会他们,从怀里掏出放大镜,在火光映照下仔细观察鞋底,只要发现一点草叶的新碎末或是还没干透的泥印泥点,都可以当场加重广禾宋的嫌疑,在这个年月没有办法化验泥土成分和对比草叶的,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若是能找到红迹就成事了。
可惜,仔细看了一遍,再次检查一遍之后李陌一依然没能在鞋底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只能将鞋子还给广禾宋:“虽然你的鞋底没有可疑痕迹,但是你的鞋底大与凶手的相差无几,所以还是没能洗脱你的嫌疑,现在请你先站到一边………”
李陌一越过广禾宋对大家:“若是只针对广大侠一个人会让他很不服气,现在请大家把左脚抬起来,林未侍卫,你拿着鞋样跟大家的对比一下………咦?!!”
李陌一突然惊疑一声,目光落到了广禾宋的肩上。
在靠近腋窝处有一点暗红色的东西,广禾宋穿的是墨黑色的上衣,现在又是晚上,若非李陌一现在与他靠得比较近,绝不会注意到这么一点东西。
“火来!!”
李陌一头也不回地招招手,还没收起的放大镜连同自己的脑袋都向那点儿凑了近去。
李陌一的动作叫广禾宋吓了一跳,他紧张地叫:“你在干嘛?”
李陌一只一眼便认出那是一滴才干涸不久的红迹,他抬起头,脚下飞快退开两步,同时朝广禾宋冷笑一声:“这就要问你了,你的衣服上怎么会有红迹?而且还是新鲜的红迹!!”
庞大陪堂浑身寒毛都悚然竖起,他刷地一下拔出了腰刀,刀指广禾宋,厉声喝:“给我拿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