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下午五点，卜前辈的酒醒的差不多了，才找到自家府邸。

所谓府邸，其实就是一个老掉牙的小破屋，和别的老师的住处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天壤之别。

“小凡呀！别看这屋破，可是个古董。”卜前辈说。

“嗯，看出来了，石器时代比青铜是时代更久远。”余凡打量着石壁上的奇怪字符说：“这些是什么玩意儿？”

卜前辈说：“据我猜测，可能是远古时代的人雕刻在上面的。”

余凡感觉卜前辈回答了和没回答一样。

卜前辈站在石门处，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对余凡说“小呀！天色不早了，我掐指一算，大概五点过了。”

余凡坐在一条石凳上，屁股上凉凉的，摸出一看，说“前辈，你算的真准，真的五点过了。”

怎么感觉这前辈有点二百五呢？

交了这么多学费？

麻蛋，亏大发了。

余凡坐在石凳上胡思乱想，是不是得找卜前辈退点学费，话说我等级这么低，扫大街都没人要，钱用一分少一分，只进不出，坐吃山空。

“小凡呀！五点过了。”

余凡抬起头来，看着立在石门外的卜前辈，金色的余晖洒在他瘦削的脸上，仰望苍穹，掐指算天，颇有一副高人模样。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也对，高人都深藏不露，低调行走在世间，不装逼，不打脸，……”

卜前辈的话打断了余凡的小声嘀咕。

“小凡呀！五点过了，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听到这话，余凡顿时就站了起来，“师傅，我们不是才吃了午饭吗？”

“小凡呀！我不得不说说你们这年轻人，这记性也太差了，上午十点过吃的中午饭，吃的时候你还说吃太早来着……”

余凡打断了卜前辈的喋喋不休，道“老师，我知道了。”

吃过午饭，才回到家，这又得吃晚饭了，老天爷呀，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凡呀！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卜前辈说。

“随便，我的钱都交学费了，你老这儿不是管吃管住嘛！。”余凡说。

卜前辈顿时就愣住了，半响才说“小……”

“老师，你随便做点吃的就行，我不介意的。”余凡赶紧抢在前面说。

卜前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对着苍穹说，“随便我，你可敢吃？”

“敢！”

“那！就！吃！鸡！”卜前辈一字一句道。

“吃鸡，今晚吃鸡？……切，我还以为要吃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东，不就吃鸡，谁怕谁？

“给我走！”卜前辈说道，阔步向前。

余凡赶紧跟上，想看看卜前辈说的吃鸡有多恐怖，不一会儿，在卜前辈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栋古朴的茅庐外。

不敢相信，这个高楼大厦到处都是的时代，竟然还有住这种很破旧的茅庐。

这座学院的地域里，余凡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破败的住处，今天扶着酒醉的卜前辈逛了五个多小时，到处都是豪华的住处。

“小凡呀！听见鸡叫了吗？”卜前辈站在篱笆外，扶着眼镜说。

“我都看见了。”余凡指着篱笆里，菜地里觅食的大母鸡说。

卜前辈手里笔划道：“小凡呀！我在外面替你把风，你进去，记得下手要快，捉住一只就跑。”

余凡愣住，敢情这是要让我偷鸡，半响才道“老师，这不太好吧！谁住在这茅庐里面？”

“一个哑巴！”卜前辈说：

“没事，有我在。我替你把风。”

只听见嘎吱一声，茅门开了，一个头发雪白，背上刀剑交叉，穿着古服的男子从茅庐里走了出来。

余凡心说，敢情茅庐的主人就在屋里，还好没进去偷鸡。

“过来，蹲下。”卜前辈用唇语说，招手示意余凡过来。

“他是谁？”余凡蹲在卜前辈身旁说。

“叶小殿。”卜前辈说。

“看这身打扮，一点都不像个现代人。”余凡道。

忽然，地上多了一个影子，余凡抬头，看见那个头发雪白的人就站在身旁，与自己一篱笆之隔。

卜前辈干笑了两声，站起来说“殿兄呀！是这样的，我这个不争气得徒弟，嘴馋了。”

叶小殿示意卜前辈进去，嘴紧闭着，看样子真的是一个哑巴。

听见卜前辈这么说，余凡在心里叹气。哎！跟着这么个老师，以后也不晓得还要背多少黑锅。

余凡跟在卜前辈和叶小殿身后，顺着篱笆，向茅庐的门扉走去。

猛然，余凡发现叶小殿背后的刀柄处有一只玄鸟的图案，和传说中的神秘联盟的图腾一模一样。

龟龟！可了不得，这人竟然是神秘联盟的人，余凡庆幸自己守住了节操，没有听卜前辈的话，翻墙偷鸡。

从始至终，叶小殿皱褶眉头，苦着脸，嘴巴紧闭着，像是雕刻在脸上的一样。

虽然，叶小殿神情很苦，冷漠，但还挺古道热肠的，真的就杀了三只鸡，一人一只。

现在，三人正围着一推柴火，烤鸡吃，卜前辈一直叽里呱啦的说过不停，叶小殿认真的听着，神情一直没变过。

余凡严重怀疑，卜前辈就是欺负叶小殿不会说话，一直天南海北的胡侃，没完没了，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鸡肉烤熟时，卜前辈告诉余凡，叶小殿和这个时代的修炼者都不一样，不会战技，没有等级。

余凡听后非常震惊，不过更震惊的是手里的整只烧鸡忽然没了。

火堆旁，卜前辈两只手各拿着一只烧鸡，左一口右一口的啃着。

叶小殿眉头紧皱，把手里的烧鸡递过来，示意余凡拿着。

然而，在他犹豫的片刻，又被卜前辈那个吃货抢先一步。

夕阳落下，月亮升起来，如冰盘一挂在天空。

余凡发现，叶小殿一直皱着眉头，神情冷漠，万千心事凝固在眉宇间。

“叶前辈，你真不靠吞噬战珠修炼的吗？”余凡问。

下一秒，叶前辈的人便消失了。

余凡以为叶前辈生气了，结果卜前辈告诉他，叶小殿是执行任务去了。

“什么任务？”余凡好奇的问。

“唉！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你知道一种叫做饕餮盛宴】的战技吗？”卜前辈说。

余凡倒吸了一口凉气，表示自己听都没听过。

“这种战技厉害吗？”

卜前辈摇头说“不厉害，甚至很愚蠢，修炼到最后会，体内会复活某一种神秘的生物。”

余凡吓得打了个哆嗦，“那修炼的人还是他自己吗？”

“不是！”卜前辈斩钉截铁的说：

“修炼的人意识会被某种神秘的生物吞噬，直到变成那种生物。”

“其实，那种生物妄图从别人的意识中复生。”

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生死，余凡再一次问道：“卜前辈，那种生物就是饕餮吗？”

卜前辈连连摇头，道：“不是，饕餮是远古神话中的生物，其性贪婪，和那种生物有一些相识的特征。”

余凡明白了，原来那种生物和饕餮相差无几，并不是饕餮。

叶小殿又出现在了院子里，眉头紧皱，低着头。

余凡完全不知道叶小殿是何回来的，整个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卜前辈走上前去，挥手道“小殿呀！那我就先告辞了，有时间再来找你玩。”

月色如水，波光粼粼。

两人一同回石屋，路上，走在前面的卜前辈自言自语道“又自爆了一个，可惜，都修炼到黄金阶级了。”

余凡好奇的问：“前辈，你怎么知道的？”

“叶小殿说的？”卜前辈道。

“我怎么没听见，什么时候说的？”余凡诧异的说。

“你当然听不见，叶小殿是用眉头说话的。”卜前辈道。

余凡心说，那么，先前这两人一直在交流，只是我没听懂而已呢？

“前辈，我听说过唇语，哑语，手语，难道这世界上还有眉语吗？”余凡问。

“不！这叫做殿语？”卜前辈道。

殿语？

难道是专门属于叶小殿的语言？

余凡突然看见卜前辈摇头叹息“哎！可惜，能听懂殿语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了。”

十万年前，能听懂“殿”语的人至少有三个，尺素素，以及叶小殿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