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己熟悉的桌前,月章筋疲力竭,拿出收藏的书籍逃进他人构建的世界里,可是今天书中世界似乎不准备迎接这位外来人,文字都死死钉在在书页上,不愿跳到外来人的眼中。月章拿着书,眼睛迷茫,脑中一会纷乱无序,一会空空如也,念头起起伏伏,身体如一摊泥斜坐在椅子上。现在的生活,月章只希望妻子能快点坚强起来,不为失去的孩子,不为家庭的延续,就为了妻子的身体和精神,月章不愿妻子沉沦下去。连着失去两个孩子,月章也深受打击,为了家庭,不得不把心中的难过和悲伤统统压抑住,自己至少要维持家庭的运转不出问题。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事情的时候,被压抑的情感慢慢泛了上来,想哭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哭,知道心中有一块是缺失的,可不知道失去的是哪一块。
静静坐在椅子上,身体像透支一样,肌肉酸痛,脑袋也有些空洞,连发泄情绪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这么靠着椅背维持身体的平衡。家庭中,夫妻双方连成一体,一方出了问题,另一方不可避免的会受到重大影响。就像跷跷板,夫妻坐在两边,一上一下维持动态的平衡,若是一方起不来或下不去,另一方只会被搁置在空中或地面。月章现在感觉自己就是在跷跷板的底端,妻子被高高的翘在顶端,自己不断试图维持平衡,试着降一降妻子的高度,然而妻子置若罔闻,在空中摇摆不定,月章生怕自己掌控不好平衡就会摔到妻子。坐在跷跷板的一端,只能在自己的位置上保持稳重,对面的人即是想帮也伸不出手,自己只好跟随对面的节奏,左摇右摆,维持相对的恒定。一下把对方放下来吗?不行的,失去自控能力的妻子根本无法承受落空、失重的后果,强硬着陆只会使得双方损失惨重,能够支撑的一方只能配合对方的动作,期望着彼此能快些回到正轨。
既要维持重量,又要保持平衡,月章激发出身体和精神的力量,尽力维护家庭的运作。没有跟岳父岳母说妻子的状况,怕老人家为了子女而担忧,好在自己处于放假的期间,不用为工作而烦恼。妻子的状况不好,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即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在家里面的反应更严重,仅仅几天的时间,妻子的脸上已显得消瘦不已。想要到带着妻子回到医院检查,又怕妻子对医院产生阴影,在家里先让她能恢复自己的情绪,起码不用再陌生的环境里与内心的恐惧争斗。
长吸一口气,收拾碎片的心情,月章打水为妻子洗漱。端来水盆,拿来毛巾,用温热的水轻拭妻子的皮肤,孕期的肿胀还没有完全消去,眼睛下面的黑色严重许多,两腮上呈现不健康的红色,到处是被折磨的痕迹。也许是温热的擦拭使得妻子舒服了些,皱着的眉头有了舒缓的迹象,妻子细细的呼吸声听着安慰自己的内心。
帮妻子擦完,月章握着妻子的手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