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从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变成一个孩子、一个病号。月章受伤,手里的活计干不了,春天乍暖还寒的时候,皮肤遇水就开裂。月章本想忍着头疼坚持做饭洗衣,然而只做了一顿饭,身上开始发热,仿佛是人的体力耗完在燃烧生命的热量。见如此情景,秦岚舍不得让丈夫再辛苦,自己重新扛起做家务的大任,里里外外忙个不停。
月章没办法跟村里说,在家躺了快一个星期,伤口才显得不太痛。期间,县委派来个干事看望月章,顺便送来一些补品和钱,说是给月章的补偿。虽说家里还有一点点的积蓄,能有额外的收入也是意外之喜。月章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会使得县委出面安抚自己,顶多派到单位,让单位里的后勤给自己批些不值钱的东西。县委能专门拍个干事来,极有可能是上次来听自己汇报的副县长在向自己传达意愿,自只要自己能干的好,好处少不了。
月章心里有了底,安心的在家里养伤。尽管头上有时候还会一跳一跳的疼,但大部分时间里月章都是笑眯眯的,搞得秦岚都莫名其妙,怎么受伤了还能乐呵呵的,难道人都被打傻了?
月章没把具体的情况告诉妻子,省得妻子心里埋怨自己要钱不要命。能借着受伤的光景,顺利的把钱要回来,比想象的真要简单的多。村里等着钱去买鸭苗、鹅苗,修路的工地也一直在开工,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等自己的伤口愈合的能承受风寒的袭击,月章决定到村里走一趟。
“哎呦,谁欺负咱自家的干部了,你说,我去给你找回场子。”郑前进见了月章第一面就问。
“我这,一言难尽啊。”
“别,你说个名字,村里给你出头。”
“是县委保卫打的。”
“县委?保卫?那……那是怎么回事?”郑前进怂了。
“还不是要钱的事情吗,为了要钱我这快把命搭进去。”
“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我说前几天县里怎么会专门来人呢。”
“县里来人啦,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找你不在,又回去了。”
“我的书记啊,你不把人留下来啊,来的人可是咱们村的希望,有他就有钱啦!”月章痛心疾首。
“我哪知道这,你又没告诉我。人说了,下个星期,就是这周,还来呢。”
“那行,我就在村里等着,能要到钱,咱就开始搞养殖创业。”
“我说你,月章,你还是不是干部,掉钱眼里了吧,就知道钱。”
“我怎么掉钱眼里了?没钱能干成什么?”
“我是说,你好好保重身体,身体所革命的本钱,你身体没了,有钱有啥用。”
“我知道,我知道。”月章知道郑书记是好心,可心里装着事,怎么说都没用。
“你回家吧,躺着,等来人了再说。”
“那不行,一次不在就算了,两次要是不在,人家心里过不去,钱可就没了。”
“还说你没掉钱眼里,真是!”郑前进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