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铭,怎么样?跟家里人见面的感觉不错吧?”弗兰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尽管依然遥远,可我觉得里面充满了得意洋洋。
“弗兰克,你想怎么样?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可如果伤害我的家人的话,我就......我就......”我结巴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威胁的词来。本来,自己就是捏在人家手里,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蹦跶个什么劲呢?
弗兰克也不说话,听我蹦不出词儿来了,才说:“你放心,这个安老师不会伤害你老婆孩子的,当然喽,前提是看你的表现,否则的话,安老师爱上你老婆也是......”
“别说了,”我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愿那样的场景在我脑海里出现,“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我知道,只要弗兰克眨个眼睛,我的妻子女儿就会处在危险当中,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屈服,别无选择。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只是你愿不愿意做而已。”弗兰克轻描淡写地说。
“我。。。”我又语塞,“你说的事,我就是想做也做不出来呀,你不是做了好久吗?凭什么你做不出来,我就得做出来?”
弗兰克说:“我相信你做得出来,好坏不论,你先做出一个数据模型我看看。”
我说:“天底下那么多天才,你为什么就盯着我不放呢?”
沉默了半晌,弗兰克说:“不是我盯着你不放,而是有人推荐你来。而且,你怎么知道只有你一个人做这个工作呢?我说过,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做不出来,我就得换一个人做。”
“换一个人做?那我怎么办?可以回到原来的组里吗?”我满心希望。
“不,你知道得太多,永远不会回到原来的组里了,未来只能做一份孤独的工作。”
孤独的工作?那跟死了有多大区别?一股凉意从我脑后冒了上来。这个岑钰,又害我掉进了一个坑里。
“所以,莫铭,你要发挥出你最大的才能来改进我们的数据模型,做得好,你会受到奖励,过上比现在更舒适的生活,你的妻女也不会有危险;做得不好,你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我们这套大型主机系统正在试用人脑作为部件,你可以成为其中的一个。”
妈的,想到自己的脑袋可能会被摘下来,装在主机的某个部位,我不禁毛骨悚然。不过这也倒罢了,如果妻子女儿被那个什么安老师给骗了,那才是真正难以忍受的事情。
“弗兰克,这样吧,我也想明白了,自己没什么退路,死活也要搞一个数据模型出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说。
“你说吧。”
“我打小就有幽闭恐惧症,如果所有的时间都封闭在主机里,我会崩溃的,哪里还搞得出什么数据模型?所以,能不能每天还是放我回组里休息,反正我的老婆孩子也在你手里,你用不着怕我泄露秘密什么的。”我说。幽闭症是瞎扯,不过其他倒是真的,现在这种情况,我哪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弗兰克沉默着,似乎有些犹豫。
“您知道,写程序也需要状态,没状态,我一天到晚呆在这里也没用。”我继续请求。
“好吧,莫铭。最近这里已经发生了两起意外事件,后果你是看得到的。希望你谨言慎行,全力以赴做好你的工作。记住,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好的,谢谢。”嘴上说着,心里却奇怪怎么还要感谢这个混蛋!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组里,却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另一个脑人。我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一天没回来,自己就没位置了?
正踌躇间,史密斯出现在我面前:“E10,我收到通知说你不回来了,所以你的床位已经给了新来的人。”
“那我怎么办?”我不甘心,我可不想一直待在那个破主机里。
“没关系,E5刚刚被调走,你就睡他的床吧。”史密斯说。
“E5?那不是瓦切里吗?他调去哪里了?”我急切地问。
史密斯迟疑了一下,说:“不该你问的就别问,也别乱打听,赶紧休息吧。”说罢转身就走。
我怏怏不快地爬到瓦切里原来的床上,可怎么也睡不着。希望他调去了一个好位置吧,可别像我似的,仿佛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