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实际上就是打下手,搬搬东西什么的。手术一开始,由丽娜主刀,将病人的头切下来,连接在维持生命的仪器上。这个过程其实咱们自己都经历过,只是没亲眼看到,还是挺惊悚的,不过这样的手术估计咱们这里每天都在进行,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仅仅是开始,更惊悚的还在后面。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长方形的金属容器被推了进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没有脑袋的部落人的身体,浸泡在药液中,还连着各种导管。”说到这儿,瓦切里的声音依然压抑不住激动。
“我其他几个脑人被指示将这个身体运到手术床上,再连上各种仪器。然后,然后,我真不想说下去了,由查尔斯主刀,将那个白人的脑袋连接到部落人的身上。这个手术持续得特别久,得有七个小时,我看查尔斯后来都有点儿坚持不住了,丽娜替他做的收尾工作。
最后我们将连接好的身体浸泡到另一个充满溶液的容器中,当时我都怀疑这个身体是否已经没有了生命,但是能看到连接在白人鼻中的氧气管依然有呼吸,而部落人的心电图也还在跳动。
咱们都是脑人,这个时代已经发展到只有大脑也能生存。但是像这种情况,人与人之间的换头,从法律和伦理上是不允许的,何况这些部落人都是咱们从海岛上捕捉来的,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呢?咱们不都成了杀人犯了吗?至少也是从犯。”
瓦切里的这席话听得我心惊肉跳,我不禁回忆起大楼爆炸那次,我在楼底下碰见的那个长着一张白人脸的部落人,莫非正是瓦切里说的这台手术的结果?
“那次手术完,我精神就崩溃了,问史密斯这不是杀人吗?史密斯大概也没想到这一出,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他要去问问。回来告诉我说那个部落人之前试图逃跑,结果摔下来造成颅骨受伤死亡,但是身体依然强健,所以他们才做了这样一台手术,目的是挽救那个白人的生命。我当时听了半信半疑,史密斯警告我别再瞎问瞎说,我也就没再追下去。”
“我见过那个换身体的人,”我插嘴说,“那次大楼爆炸,跑出来好多部落人,我撞见一个长着白人脸的部落人,不过他还是跑了。”
“嗯,有可能,但不一定就是那一个。”瓦切里的回答让我更加吃惊。
“难道还有……很多个?”我问。
“你说呢?刚才那么多没脑袋的部落人身体,你以为是做什么的呢?”
我一下全明白了,然而震惊之余还是有些疑问。
“那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把那个有肌肉萎缩症的人直接变成脑人不就完了吗?”
“我不知道确切的答案,这也是我一直思索的一个问题。就算他们是为了拯救那些有终生残疾的人,那也不能以杀死别人为代价呀,所以,我认为这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什么目的呢?”我禁不住有些着急。
过了良久,瓦切里才说:“我认为他们是为了自己得到永生。”
“为了自己?”我有些迷惑,“他们是谁?有多少人呢?”
“我不知道,但有一点肯定的是,他们并不认为像咱们这样的脑人是理想的永生方式,他们希望的还是拥有永远年轻的身体。”
“哦,我明白了,所以他们把这些部落人捕来,就是为了将来自己用。”
“不,我不觉得他们自己会用部落人的身体,这些部落人只是用来做试验的,包括我看到的那个换头手术。实际上,我后来还看到了很多起,被换头的有白人,黑人,黄种人,都是身体有重大残疾的,被他们骗了来。所以你为什么会看到那个白人换头者会逃跑,实际上都是试验品,失去了自由。等有一天,试验成功了,他们会寻找自己满意的身体来进行移植,至于怎么找,哼哼,可以想见,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终于明白了瓦切里之前为什么总是沉默不语,心里装了如此之多可怕的事情,让他怎么开心得起来?
“那么这些人都是谁呢?查尔斯吗?岑钰吗?弗兰克吗?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势力?政府不管他们吗?”我不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