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我做狗是为了你们不做狗(1 / 1)鲲鹏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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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蛮儿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秦无衣,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一个诱饵?”燕蛮儿发现这妮子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也不看她现在才多大年龄,就敢以身涉险,实在是太过逆天了。

要知道这可是草原,并不是他们掌控的令支城。秦家镇守燕国北疆数百年,在胡汉之地声名大盛,就是东胡之地,对秦家也是极为敬畏的。

秦无衣咬着轻薄的嘴唇,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来,低声道:“不是这样的,这是最坏的打算了。父亲和自己临出发前,就曾想象过各种要发生的情况,可我们还是没想到,敌人的速度会那么快,手段会那么狠。”显然,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燕蛮儿有些好奇,问道:“别的不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底细,但你一个女孩子家,年级又小,你父亲怎么舍得你冒如此大的风险,来这草原腹地呢。”

虽说当世并无太明显的男女之分,但这是在草原上,草原上女子当家的很多,女子上阵杀敌的也不少。可听说在南边的中原之地,女子可是上不了战场,入不了朝堂的。

说起这个,秦无衣脸上倒是一松,连日来接连遇上暗杀的刺客和凶恶的马匪,让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这会倒在眉间露出一丝别样的安心来。

“我爹爹肯定不肯啊,可是···”秦无衣没有说完,而是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燕蛮儿一眼,燕蛮儿的头发有些乱,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了。但那张瘦削的脸庞上所散发出的坚毅味道,却更加浓烈了。

这样的一张脸,这样的一个温暖的影子,却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可是我有他不答应的理由。我告诉他,如果他不答应我,我就离家出走,我爹爹最是疼我,自然就答应我了。”她眉飞色舞的说着,脸上满是幸福的模样。

燕蛮儿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想起自己的母亲。虽然也有时候怪自己母亲将自己管得太严,但现在想想,还是很感激,有母亲在身边的时候,就是幸福。

一路行来,燕蛮儿第一次觉得秦无衣有些可爱。他问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到草原上来呢?”在燕蛮儿的思想认知中,中原之地肯定要比草原上更加安全吧。

秦无衣忽然脸色一红,腮帮子上飞上了两朵淡淡的红云。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方才吐出一个字,“为了找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她忽的抬起头,望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坚定的回答。

两人就这样共乘一骑,朝东南边驰去。

另一边,在山谷中的山洞里,那名马匪还在山洞里艰难的爬着,他想离开,他想活下去。

可是周围肆意而嘲讽的笑声,却让他每爬行一点点路都觉得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一个大汉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回荡。

“冉老大,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说罢更是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他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冉老大的衣领,将他整个甩出去,只听得咔咔两声,估计骨头又断了几根。

可他依旧不愿意放过冉老大,欺身上前,只一刀,便将冉老大的耳朵削掉。

“啊!”冉老大发出杀猪一般的吼声,他想伸手捂住伤口,可是胳膊早就断了,那还举的起来。

“隗失思力,你和这家伙有仇?”一旁的阿依律看着这个鲜虞人的头领,又见他状若疯癫似的折磨那个汉子,心里奇怪。一个马匪,能和一个小部落的头领有什么恩怨。

阿依律身后走出来一个汉子,低声在阿依律耳边耳语了一番,阿依律方才脸上露出了幸灾落祸的笑。他大步走过来,蹲在冉老大身边,笑着说道:“冉老大,你可以啊,连隗失思力的老婆都敢碰,看来小凌寨的马匪名不虚传。哈哈哈,哈哈哈!”他转过脸,满脸笑意的望着隗失思力,道:“问出秦无衣的下落,右大都尉还等着要人呢?你在这里报私仇,难道我们都得在这里等你不成!”

隗失思力眼角的肌肉抽了抽,说道:“按照冉老大说的,我已经派人查看过附近的草地,有两匹马朝着东南方向和东北方向去了,敌人是有意迷惑我们,不过他太嫩了,他们两个人,燕国女人又不会骑马,必然要合乘一骑的,东南方向的马蹄印比较深,所以他们应该是往东南方向去了。”

隗失思力善战,尤其精擅斥候之术,所以每次东胡出征,隗失思力所在的鲜虞部都是重要的斥候部队。

阿依律脸上虽然挂满了笑,但语气中全是揶揄的味道。冉老大所在的小凌寨在这一带匪的很有名气,据说实力最强大时,有五百精锐的战力,这在草原上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这股马匪,来去如风,杀人如麻,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右大都尉也曾派兵剿杀,但追了一个月,一根毛都没追到。也就放任他们,将他们当做灰色势力而不顾了。

两年前,东胡征讨西边的匈奴人,鲜虞部落也随同右大都尉出征,结果本就实力衰微的鲜虞部被冉老大为首的小凌寨马匪偷袭了大本营,就连隗失思力的妻子都被掳了去,至今不知道下落。

“我妻子在哪里?”隗失思力扭曲着脸,拿着刀抵在冉老大的胸口,厉声问道。

冉老大早已经疼的七魂不在,不过,隗失思力的虐杀,不仅没有让他求饶,反而激起了他心底的血性。他呸了一声,一口惑着血的浓痰,喷在了隗失思力的脸上,就连脸上浓密的胡子上都沾满了。

“奶奶的,要杀就杀,废什么话。你个胆小鬼,孬种,你老婆在寨子里呢,你放心,他活的很好,每天都有不同的兄弟伺候,活的好着呢。哈哈!”

“你!”

“你放屁!”隗失思力只说了个你字,忽然从隗失思力身后跑出一个青年,拿着一把大刀,猛冲过来,只一挥之间,便将冉老大的头砍落。

青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目赤红。

阿依律大怒,大声喝道:“阿胡儿,你岂敢如此!”隗失思力猛地将阿胡儿扯在自己身后,朝阿依律道:“此人辱我妻子,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阿胡儿为母报仇,份所应当,难道百夫长觉得不该这样做?”

隗失思力活的憋屈,为了族人,为了部落,在右大都尉面前卑躬屈膝,没有一点人样。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脾气,也不代表任何阿猫阿狗都能在他面前放肆。

有些事,身在高位的右大都尉可以做,但阿依律做不得。

“好啊,隗失思力,算你小子狠。我倒要看看,你如果抓不住秦无衣,如何在右大都尉那里横。”阿依律看见隗失思力身后的鲜虞人面色不善,甚至有些人已经暗暗地将手放在了刀柄上,他手下只有百骑,可隗失思力身后却有一千骑兵。

他虽然是右大都尉的爱将,冷嘲热讽隗失思力可以,但也不敢逼得太紧,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一部头领。

他气冲冲的离开了山洞。

隗失思力转过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沉声训斥道:“你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你是我鲜虞部的希望,我在右都尉面前做狗,便是为了你以后能让我们鲜虞部不做狗。你这么沉不住气,能成什么大事?”

他气啊,阿胡儿是他的独子,也是草原上的勇士。可是就是因为他出身在鲜虞部,不是右大都尉的嫡系,所以处处受到排挤。

他总想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风水轮流转。

右都尉能欺的了他一时,压得了他一世,难道能生生世世压的了他们不成。

一世不行,就两世。两世不行,就三世。

总有一天,恶狼也有老去的一天。

幼虎也有称王的一天。

“孩儿忘了父亲的教诲,该死!”阿胡儿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不仅暴露了自己不说,还忤逆了右都尉面前的红人。以右都尉猜疑护短的性子。就算这一趟抓住了秦无衣,恐怕也得脱一层皮。

“你是该死!长了个子,不长脑子。今天的事你给我记着,以后要是再这么冲动,我就手刃了你。我可不想将族人托付给没脑子的首领。”

“是,父亲。”阿胡儿低着头认错。

“走吧,出去给阿依律陪个不是,这一趟,无论如何都要抓住那个燕国的女子,不然我们整个部落都得跟着遭殃。”隗失思力微微叹息一声,有些无奈,有些不甘。

若不是形势所逼,他又何曾愿意这般低声下气。

草原上,千百年来,弱肉强食,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他,不得不低头啊。

一行人出来,在山洞外,一千一百骑整齐的在山洞外等候。隗失思力走过来,朝着马背上的阿依律行了一礼,道:“大人,是阿胡儿不好,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望大人能看在他年龄尚小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阿胡儿,过来。”说着将阿胡儿叫到了前面。

隗失思力拉了拉阿胡儿的袖子,示意让他说话。可阿胡儿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隗失思力又猛地踏了儿子一脚,阿胡儿才闷闷的说道:“大人,是我不懂事,冲撞了大人,请大人责罚。”他咬着牙将这句话说完,可双手捏着的拳头早已经暴露了心中的怨气。

“啪!”一声脆响,在近千人的队伍里异常的刺耳。阿胡儿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马背上的阿依律,握紧的拳头泛起了白色。

阿依律在近千人的面前甩了阿胡儿一鞭子。

鞭子正好打在阿胡儿的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泛着血红,鲜血从伤口中渗出来,红的亮眼。

一千鲜虞人的骑兵有些已经差点控制不住他们的马匹,还有一些人则暗暗握紧了刀柄。

这一鞭子,不仅抽在了阿胡儿的脸上,也抽在了隗失思力的脸上,更是抽在了鲜虞部落的脸上。

隗失思力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也紧张的看着阿胡儿。忽然阿胡儿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笑,道:“大人打的好,我记下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近千人屏住呼吸,阿胡儿的声音灌进了每一个鲜虞人的耳朵。

阿依律紧紧地盯着阿胡儿,直到阿胡儿说出这句话,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对隗失思力道:“不错,隗失思力,你养的好儿子,有你在大都尉帐篷里滚出去的风采。”说罢,调转马头,向东南而去。

一千鲜虞骑兵静静的站在哪里,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没有一匹马嘶鸣。

阿胡儿是鲜虞部第一勇士,今日,他们近千双眼看着他们的第一勇士被折辱,他们的心里积满了愤怒。

阿胡儿忽的抬起头,他脸色苍白,举起双手,朝着天空大声吼道:“尊敬的天神,赐予我勇气,赐予我力量吧!哦!伟大的天神!”

“哦!伟大的天神。”近千鲜虞骑兵也一齐右手拍在胸口,大声喊了出来。

草原上,心底里,一腔仇恨慢慢的扩散起来。

等待有朝一日,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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