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蛮儿点点头道:“你们家里怎么舍得将你们卖到这么远的地方?”
燕蛮儿不太确定他们是不是被掳掠来的,所以出言问了一句。
这八名女子虽不是绝色,但在苦寒之地的匈奴,也算得上中人之啄美女了。
那个燕国女子继续大着胆子道:“我们不是被买来的,都是匈奴人南下的时候抢到这儿来的,大人,你不是匈奴人吧。”
燕蛮儿看着这个胆子大的女子居然还反问他来了,不由得笑道:“我是匈奴人如何,不是匈奴人又如何?”
燕国女子道:“你用的燕国话问的我,我以为大人是燕国人。”
燕蛮儿摇摇头,道:“我不是燕国人。”
那女子听见燕蛮儿的话,明显眼里有些微微的失望。她大着胆子,扁着嘴道:“大人,我们都是苦命的女子,希望大人怜惜。”
燕蛮儿摇摇头,道:“你们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明日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回家。”
什么?
不仅八名女子面面相觑,就连一旁的呼韩邪都瞪大了眼睛。
送他们回家?
这句话就像一个晴霹雳般让众人不知所措。
那八名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是那名燕国女子胆子最大,问道:“大人,你的可是真的。”
燕蛮儿点点头。
这时候达曼也过来了,达曼见燕蛮儿和呼韩邪都在帐篷里,喜道:“安答,你们已经过来了。我还正准备派人去禀报呢。”
呼韩邪笑道:“今怎么跑这么勤快。”
达曼道:“哎呀,今是大日子啊,燕蛮儿安答今日赢了八名美人,正是成年的好机会,我这个做安答的,怎么着也要跑快一些,不是吗?”他边边笑,他已经是尝过男女感情滋味的人了,食髓知味。但燕蛮儿似乎对男女之间的这点事不大懂啊,今这么好的机会,虽然人有点多,但不妨碍他替自己的安答张罗张罗的。
那八名舞姬听了达曼的话,立刻吓得面无人色,达曼话里的意思也太明显了。
燕蛮儿紧锁着眉头,还没有话。
呼韩邪已经道:“你以为燕蛮儿安答是你呢?安答已经答应送他们回家了。”
“什么?送他们回家?”达曼大叫起来,问道:“为什么啊,他们不是奴隶吗?”
呼韩邪见燕蛮儿脸色不好,忙拉了拉达曼,道:“达曼安答,他们不是奴隶,他们是舞姬,都是燕赵边境的穷苦女子,被匈奴人抢掠到这儿的。”
达曼有些不解,道:“这也没什么啊,我们还不是也会在燕国和箕国的边境抢人,弱肉强食,他们打不过我们,理应就是这种结果啊。”
呼韩邪忙紧紧地拉着达曼的袖子,给他使了几个眼色,燕蛮儿今日在大帐上能对大阏氏那么一番话,就明他其实是很不喜欢这种抢掠的。
燕蛮儿抬起头,冷哼一声,对豪泰了一句。
“明日向匈奴人买几套男子的衣物,让他们穿上。明日如果雨,你率五十人将他们八人送到赵国边境。”
豪泰目前深受燕蛮儿重用,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做起事来兢兢业业,基本上没出过什么差错。
豪泰忙道:“是。”
燕蛮儿瞪了达曼一眼,就准备离开。
可是那个燕国的女子道:“大人,我不是赵国人,我去哪儿啊。”
燕蛮儿停下脚步,问道:“你是燕国哪里人?”
女子低下头,脸上有些黯然,道:“我我是无终邑人,不过我已经没家了。”
燕蛮儿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燕国舞姬泫然欲泣,道:“那次匈奴人入边,我们村寨三百多人大部分都被匈奴人杀了,只有我们几个女子被掳掠到了匈奴为奴,我爹娘为了救我,都被匈奴人杀了。”
“你叫什么名字?”
燕国舞姬颔首道:“我在家的名字叫春草。”春的草,蕴含希望,饱含生机。
只可惜好名字并没有带来好的运气。
燕蛮儿听在耳中,不自觉地将拳头握紧,然后沉声道:“那你就先跟着我吧。”罢,什么话也没,便离开了帐篷。
达曼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样的事情他们东胡也做,但是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的事情。
达曼问呼韩邪,“这是生我的气了?”
呼韩邪摇摇头,道:“你啊,不是很了解燕蛮儿安答吗?怎么这个时候犯浑。”
达曼还是没想明白,道:“我这不也是为他着急吗?”
呼韩邪叹息一声,便将今在匈奴大单于的穹庐中经历的事情都了一遍,达曼这才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的。其实从燕蛮儿安答就很在意自己的身份,那些孩子骂他是奴隶之后,他父亲不是草原人,我早该想到的,今是我的问题。”
呼韩邪倒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道:“好了,你也别自怨自艾了,他呀,不定有一个人喝酒去了,我们去找他。”
达曼点点头。
这些舞姬将两个饶话听在耳中,这时候赵国舞姬中终于有一名女子低声问道:“两位大人,女子斗胆问一句,救我们的那位大人不知该怎么称呼?”
呼韩邪一呆,道:“东胡山戎王左部燕蛮儿百夫长。”
八名舞姬忽然都跪下来,道:“求两位大人向燕蛮儿百夫长传一句话,奴谢谢百夫长。我们愿意留下来侍候百夫长。”
在他们心里燕蛮儿是第一个将他们当人看的人,他们辗转数年,还没有人为他们想过。
呼韩邪摇摇头,道:“前面的话我替你们带到,最后一句我就不了。燕蛮儿安答决定的事,是不会改的。”
完,便和达曼离开了帐篷。
春草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转过身对诸女道:“明日就要和姐姐们分别了,妹多谢姐姐们这几年的照顾。”着向她们拜了下去。
那其他七个女子都围过来,抱在一起哭了出来。
终于要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