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彦心里一惊,大单于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大单于想让大阏氏将来殉葬不成。
不过,阿纳彦眉头皱了皱,若真是这样,那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这件事。
阿纳彦想问个明白,可他还没有出口,大单于却道:“你去兰氏传令,让大阏氏立刻回来见我。”
阿纳彦只得点头答应,道:“喏!”
阿纳彦刚从大单于王帐出来,早已经有细作将大帐中的信息传到大阏氏这里来。
大阏氏瘫软在榻上,虽然仍然嘴硬,却是看见燕蛮儿的时候,不自觉的往外靠了靠。
燕蛮儿冷笑着看着她,道:“够不够?”
大阏氏长喘着粗气,全身都是热腾腾的汗粒。
她刚要话,嫣然突然闯了进来,她也不顾内帐的场面混乱,瞪了一旁的燕蛮儿一眼。然后俯身在大阏氏耳边耳语了一番。
大阏氏的手下意识的握紧,她站起身,神态慵懒的慢慢穿上衣服,转过身,看着榻上的燕蛮儿,道:“给白狼王吃点好的,记得按时喂药。”
嫣然点点头。
燕蛮儿则挑衅的望着她,没有话。
等大阏氏离开,燕蛮儿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心里暗道,这女人,可真是死鸭子嘴硬,性子比他还要倔。
他两只手支在头的下面,盯着华美的帐篷顶端,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遇上这种主动“献身”的好事,他们两个人互不相让,互相给对方难堪,却也是一种另类的相处方式了。
嫣支端着一盘子饭菜走进来,放在燕蛮儿面前,她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而是将饭菜一个一个的摆放起来。
她不敢抬头看他。
燕蛮儿仔细的看着她的样子,然后道:“你们大阏氏是不是疯了,我上次见她时,她可不是这个样子。”
嫣支这才偷偷的看了燕蛮儿一脸,她鼓起勇气道:“是我对不起公子。”
燕蛮儿忽然一个俯身,一把抓住嫣支的身子,将她拉过来,其实以嫣支的本事,服过迷药之后的燕蛮儿本应该是制她不住的,但没来由的,她却一点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心里只是一遍一遍想着,若是被他杀了,自己心里也好过一点。
燕蛮儿将她拉过来,修长的手指擒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盯着她,道:“你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
他手上的劲有点大,捏的她的下巴都有些变形。
罢,边松开她的脸,然后道:“你去取纸笔来,我给安答写一封信,你偷偷放到我的帐篷里,不然他们见不到我,肯定会把单于庭闹得鸡犬不宁的。”
嫣支微微一愣,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道:“公子还相信我?”
燕蛮儿盯着她的眼睛,道:“我记得我喝羊肉羹之前你曾动摇过,这便是我不怪你的理由。你也不用怕大阏氏会怪罪你,等她回来,我会亲自告诉她这么做的原因的。”
嫣支心里感动,她忽然盯着燕蛮儿,道:“公子,我”
她想些什么,可终究什么都没有出来,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不得已。她不过是一个杀手刺客而已,又有什么选择的权力。
她去取纸笔过来,燕蛮儿简单的了几句话,便交给她,道:“你暗中送过去就好,安答会明白的。”
嫣支点零头,然后转过身外走去。
燕蛮儿看着她略显单薄孤单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
他们其实都一样,有时候身不由己。
燕蛮儿望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抓起里面的饭菜,便大嚼起来。
他干的可是体力活,不吃饱怎么行?
却大阏氏换了衣服间道来到了兰氏首领的大帐等候阿纳彦。
大阏氏并没有见到父亲的面。他们父女之间已经恩断义绝,他父亲也不敢见她。
阿纳彦来了以后,交接过程序,大阏氏便跟随阿纳彦来到隶于王帐。
大阏氏甫一进帐,便换了一种脸色。为了遮掩脸上的风情,她今罕见的穿了一件淡红色的衣裙,但依然遮不住她的绝代风华。
“大单于,你可想到妾身了。”大阏氏边走边道。
阿纳彦走在后面,望着大阏氏摇曳的腰身,不由得心下一颤。
大单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厚榻子,道:“坐这边来”
大阏氏依言坐下,阿纳彦也不敢多待,忙低声告声罪,然后离开了帐篷。
大单于看着大阏氏道:“这几日可有担心?没有人为难你吧!”
大阏氏眼波流转,道:“大单于还呢,你可是吓死妾身了。妾身差点以为大单于要接受神的指引,妾身都准备殉葬了。”
大阏氏平时在大单于面前话也没有避讳,这个时候,起这件事,大阏氏也是直言不讳。
大单于抓过她的手,她的手白里透红,柔嫩不已。
大单于问道:“大阏氏真的愿意长伴我左右?”
大阏氏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暗暗警惕起来。大单于身子刚刚好一些,突然这话是什么意思。
嗅觉灵敏的她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按理,大单于是不会随便妄议生死的。可他这会却极其严肃的问自己。
大阏氏可不觉得他只是随口一问的。
她收摄心神,道:“妾身自然甘愿。”
大单于道:“我就知道大阏氏对本单于的感情是真的。”
大单于看了一眼外面的气,有些湿漉漉的,看来毛毛雨还没停。
见她脸上有泣色,大单于忙拍着她的背,道:“你也不用怕,我不过而已,当不得真的。再了,若你的肚子有动静,再给本单于添个大胖子。那时,我也不忍心让你跟随我去地下。”
大阏氏确实紧紧的抓住大单于的袖子,道:“无论如何。妾身都愿意生死相伴大单于。”
人老了,耳根子也就变得软起来。他揽着大阏氏的肩膀,道:“你啊,你以为你的心思我会不知道。”
大阏氏微微一笑,道:“我只愿大单于身体安康,继续做那驰骋草原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