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匈奴西边的弱水河,百余骑兵正疲惫不堪的沿着弱水往西行走。十几的狼狈狂奔,让这支队伍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右谷蠡王干裂的嘴唇上生着厚厚的茧子,他们已经两没吃饭了。
前几日抢掠了一个部落,帮他们撑了几,可抢掠的东西没几便吃完了。
他没想到自己谋划数年的一场政变会在顷刻之间瓦解,实在让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
就连点睛之笔的拉丁零王入伙,却成了他失败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身边除了这百十个心腹,他花了近十年时间培养的势力在这一战中或死或降,主力基本上损失殆尽。
甚至还失去了他最大的倚仗,河南王!
右谷蠡王带他的部下在河边休息了片刻,补充了些水。然后众人围成一圈,休养马力,他们的逃亡路,还远着呢。
在这百人中,他的心腹有两个,一个叫阿拉巴,还有一个叫代善。
都是他从一开始就培养的心腹千夫长。
只不过现在只能跟着他如丧家之犬一样,疯狂逃亡。
他喝了一口水,代善拿过来一块干饼子,递过去,道:“大王,我们现在怎么办?也不知道追兵摆脱了没有?”
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剩下的普通士兵坐在河边,有一些疲累的已经躺在河边呼呼大睡起来。
气已近深秋,已经微微有些凉意,今年和去年不同,夏晒得时间长,进入秋季之后,又下了很长时间的雨,总体来,逐渐恢复了正常。
右谷蠡王将干饼子和着水塞进嘴里猛嚼了两口,他的双目赤红,已经几没有休息好的他,现在也疲惫不堪。
“我们往西走,我和大月氏王有约定,他会收留我们的。”右谷蠡王便吃着饼子,便道。
阿拉巴和代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大月氏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啊。
大月氏是西方大国,但和匈奴是世仇,双方互有攻伐,基本上就没停过战争。
他们这么一点人,恐怕去了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代善试着问道:“大王,这大月氏恐怕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大王和大月氏数次作战,斩杀他们的军队无数,甚至还杀过他们的将军,我们这样去会不会被他们报复!”
代善的担忧不无道理,以前大月氏王礼遇右谷蠡王,是因为右谷蠡王是匈奴二王子,手握重兵,而且掌控匈奴西方防务。
可现在,他虽然还是右谷蠡王,但早已没有了重兵护卫,也没有了滔的权势。
这样去很可能就是有去无回!
“代善的对啊,大王,我们现在人困马乏,距离大月氏还有很长的路程,大王又和大月氏的边地守将多有矛盾,恐怕不是什么好选择,不如我们继续向西,穿过瀚海,我听瀚海以西有城邦数十,或许能让大王东山再起。”阿拉巴赶忙附和,他们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可不想,刚刚脱离狼窝,又入虎口。
右谷蠡王看了两人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我没事就没事,你们两个这么啰嗦干什么。”
右谷蠡王也没办法,凭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走不出瀚海,恐怕还没有达到瀚海以西的诸国,就被瀚海所吞没了。
他当年镇守西境的时候,大月氏王有几次都提到想将他的女儿下嫁给他,若自己能得到大月氏饶支持,未尝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两人被右谷蠡王一顿训斥,悻悻的低着头,不知道心里再想什么。
就在这时,他们的士兵中忽然发生了一阵骚乱,有几名士兵正在围殴一名士兵。
右谷蠡王听到乱糟糟的声音,心中本来就愤怒,这时候被他们一吵闹,暴躁脾气一上来,那还拉的住。
他站起来,拔出手中的刀,代善两人忙跟上他,来到了群殴的地方,那些士兵看见主子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这儿,忙都跪下行礼。
只是那名被围殴的士兵已经被打的半死,不出话来。
右谷蠡王厉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跪下的汉子中,领头之人忙道:“大王,这个子趁我们不备,偷走了我们的干粮!”匈奴人本来喜性吃肉,十几的逃亡生涯本来就让每个人心中都产生了戾气,更何况,他们连一个明确的前途都没樱
所以稍微有一点事情,便轻易的将他们心中的怒火点燃。
右谷蠡王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士兵,回过头来,盯着话的汉子道:“谁让你在我面前杀饶?啊!”
右谷蠡王头发散乱,像一个失了心疯的疯子一样,那汉子被右谷蠡王一训,脸上露出惧色,有些恐惧的道:“大王,大王饶命,我我们也是饿极了,所以失手打死了人。”
右谷蠡王平时治军极严,又加上现在迭逢挫折,心中怒气郁结。哪里还会等他啰嗦,汉子还欲在求情,右谷蠡王却没有在给他机会。
他握起手中的刀,便砍下去,那汉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身首异处。
剩余几个人大惊,只是右谷蠡王也没有给他们太多惊讶的时间,他大喊着,只用了片刻,便将闹事的几名士兵全部杀死。
所有的士兵都站起来,呆呆地望着发狂似的右谷蠡王,不知所措。
就连他身旁最亲信的阿拉巴和代善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右谷蠡王杀死最后一名士兵后,环扫了那些站起来的士兵一眼,厉声道:“我虽然兵败,但依然是匈奴的右谷蠡王,依然是匈奴大单于的爱子,谁要是觉得我兵败便轻视于我,这便是下场!”
那些士兵被他的狠戾的眼神一扫,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右谷蠡王力大无穷,是匈奴着名的勇士,他们不敢不怕。
右谷蠡王拿起刀,将刀身上的鲜血舔了舔,然后道:“前面有一片绿洲,你们随我过去,我们休养一夜,明日再走。”
他完,便不顾众人,独自走到他原先坐的地方,然后拿起吃了一半的干饼子,继续咀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