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田侧变得非常暴躁,但瘦高个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他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话也不说,憋红了一张脸,退了下去。
瘦高个看了一下另外两个未上场的手下,那两人都微微摇了摇头。
瘦高了跨出一步,来到汤的对面,拱手说到:“阁下好身手,在下义戎,请指教。”
义戎这一站,看起来颇具高手风范,汤不敢再托大,只得认真对待。
这义戎的剑法颇为古怪,不似剑法,倒似刀法一般,以劈砍横拉为主,一时间刀光剑影,风声大作。
魏牙看得傻了眼,说:“这高个子如此厉害,伤到了大人咋办?”
丁不理会他,默默的注视着场上的战局。
和刚才的田侧相比,义戎的剑法攻击速度更快、范围更大,留给汤躲闪的空间并不多。
其实汤过了几招之后就看出来了,对方似乎是把北方胡人的刀法融合进了剑法,配合对方的高大身材,刀锋笼罩了大片区域,迫使对手与之比拼力气的打法。
如果辛在此,倒可以在场面上和对方来个旗鼓相当。但汤的剑法不重招式,只重实效,如果以杀人伤人为目的的话,已经有好几个机会可以撂倒对方了,但汤拿不准当地的规矩,暂时不方便伤人。
汤只好扩大了游斗的空间,观战的几人只好逐渐后退,把更多的空间留给场上的两人。
在他人眼里,汤看起来捉襟见肘,抵挡得颇为费力,随时有可能挨上一刀。
但义戎自己可不敢这么想,他已经倾尽全力了,都没能逼对方拿出真功夫,说明对方的身手远在他之上,自己还能打下去,只能是因为对方也拿不准该怎么还手才对。
而且义戎不像田侧一样可以退下来,可是有人下了死命令要求自己一定要拿下的。
已经游斗了五十招了,义戎明明奈何不了自己,却没有知难而退,汤只能认为对方并不是简单的前来滋事的了,叹了一口气,不给对方来点真正的伤害,对方是不会退让的了。
恰好在这时,几声掌声响了起来,接着又是叫好声。
义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退出了战圈,汤也只好作罢。
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胖子走了上来,他脸色红润,头上没有戴冠,光亮的脑门四周留有一圈稀稀拉拉的头发。
他走上前来,仔细的打量着汤,说到:“你很好,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让义戎无可奈何。”
汤望向中年胖子的身后,见开门的光头没有介绍的意思,于是说到:“您是这里的主人?我们...”
中年胖子扬起了右手制止了汤说下去,又回头挥手让四个剑客和光头看门人下去,那几人如逢大赦,赶紧遛了出去。
胖子又看了一眼魏牙,魏牙磕磕绊绊的说到:“当家的,好久不见了,这两位大人...”
胖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魏牙赶紧跟汤说:“你们先聊着,我出去等候。”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胖子换上一副笑脸,“在下魏璜,两位请坐”,言罢先在主座坐了下来。
既然对方等自己先开口,汤就直奔主题了:“在下敖离,有急事求见左相,魏兄如能玉成此事,必有重谢。”
胖子一副水波不兴的样子,慢吞吞的说到:“左相府的人的确和在下有一些生意往来,但如今大梁这情势,如果说还有人能有本事把人送进左相府,那也绝不会是在下。”
“实不相瞒,在下已经见过几家中间人了,他们平日的渠道全都断掉了。听说阁下手眼通天,还请帮助一二。”
“兄弟高看在下了,在下的确没有这个能耐。要不,如果你们看得上寒舍,你们先暂且住下,我派人帮你们打听打听?”
“我听说左相府的一个管事,经常来贵府谈生意,不知阁下可有方法联系到他?”
“哈哈,左相府的人都是贵人,从来只有他们来联系我,却从不让我主动联系他们。何况,他也好多天没来过了。”
“冒昧的问一句,阁下对当前大梁的形势如何看?”
胖子作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凑过头来低声说到:“两位大人,这种话不要在在下这里随便说啊。”
“虽然在下也姓一个魏字,但与当今大王早就出了五服,身体里的王室血脉已经稀薄得不成样子,能维持现在这摊生意,已经是祖先保佑了。”
“左相也好,右相也罢,他们随便动动手指便能弄死在下。常言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小人只盼他们早日言归于好,哪敢说三道四呢。”
汤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他们最近没在你这里雇佣人手吗?”
“绝对没有!我们平日替他们出点体力,吓唬一下普通人还行,现在哪敢掺和进去。”
胖子看汤不再说话,又说到:“敖兄身手如此之好,无论在左相府右相府,甚至太子府都可以谋一个相当高的门客之位,不用急在一时的。”
汤琢磨着这句话,寻思着这是要我断了见左相之心?这胖子可是站谁一边的?
于是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到:“哎,我们这些作下人的,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啊,就算最后见不到左相,也得尽到心尽到力才行。”
“敖兄高义,我对敖兄一见如故,敖兄如有困难之时,这里随时为你开放。”
汤苦笑不得,心想对方怎么招揽起自己来了,又知道对方这话已经带有送客的意味了,于是起身告辞。
......
离开了黑市,三人沿着来时的道路返回。
和来时的漫漫长路感觉完全不同,回程似乎变短了,没多久,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三人又看到了工坊区上方的灯光。
魏牙抱歉的说:“哎,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其他有门路的人我也不认识了。”
“算了,你带了我们大半天,也是尽力了,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吧。”汤说。
到了鸿沟岸边,魏牙向他们告辞后,朝着住宅区的方向去了。
望着魏牙的背影,丁示意要跟踪吗?
汤摇了摇头,表示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