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鹫!你是什么态度!”
“你是想说我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吗?”
“你要不要告诉他们?我到底是谁!”
少年果然年轻气盛,也对应的拔高了语调。
在场的很多人本来就对右相冒名顶替颇为不瞒,但如今右相权倾朝野不得不忍气吞声,如今有人公然顶撞,不由得大快人心。
“这少年好样的,呵斥右相就好像呵斥自家奴仆一样,呵呵。”辛幸灾乐祸的低声说到。
“看起来,他无疑是某个王族子弟了,不然右相也不会一再忍让了。”汤心想。
......
“你当然有资格在这里发言了。”右相无可奈何的说到,又用揶揄的口气说到:“毕竟你是大王亲封的‘兰陵君’嘛。”
右相心知对这位少年来硬的是不行的,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当然了,如果这位少年要是继续说出过分的话语,或者自曝身份,那就必须采取强硬措施了,哪怕往他身上泼脏水也在所不惜了,毕竟这年头,假冒身份的事情是很多人都在干的事情。
于是,右相命令手下在他右首安排了一个几案,说到:“请‘兰陵君’到这边入座。”
少年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坦然接受了,毕竟右相这样权势滔天的人对他恭恭敬敬的,让他很是受用。
兰陵君入座之后,右相重新开口说到:“当初信陵四杰构思‘晋合会’的时候,第一设想就是奉君上的后裔为主,但是君上的几位公子先后都拒绝了四杰的提议。”
说完这话,右相偷偷瞄了少年一眼,少年似乎没什么反应。
“至于宁陵君,他也算是一个颇为不错的人选,但是我不怕跟你们说,本相早就联系过他,但他本人选择了逃避,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声的讨论声,夹杂着一阵阵的叹息,看来众人对宁陵君的为人也颇为了解。
“至于那个民间传言,如果真的有一个魏人可以打到秦地去称王,那么无论何时何地,本相都可以把他举荐给大王和太子,并且把相位交出来,专心的辅佐他。”
少年听到这话,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但是在这之前,晋合会不能群龙无首,本相必须勉为其难的站出来承担这份责任,不能让各位的十年等待落空!”
“否则今夜之后,各位各散东西,只怕再也无重逢之日,我等报效君上的心愿再也无法实现!”
右相再次瞄向少年,少年似乎有些为难,但终究没有开口。
“小孩子还真是好骗!”辛低声哼道。
“他到底是谁?”汤对少年的身份更好奇了。
......
兰陵君不再开口挑战右相,宴会厅的气氛再次高涨起来,越来越多的人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开始附和右相。
说实话,右相是一个挺不错的选择,为人清廉俭朴,反对对秦国退让,主张合纵抗秦,和左相的趋炎附势处处软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对信陵君的态度上,左相一直声称信陵君不仅夺去了前任魏王的风头,即使他死后也压得现任魏王暗淡无光。
右相每逢这个时候就站出来反对左相的立场,对信陵君诸多维护。
右相满意的看着全场的节奏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演化,他用右手指头敲了敲几案,一名侍卫低头过来,右相低声说了两句,那名护卫朝着站在大门处的其他侍卫招了招手。
不一会,几名侍卫拖着三个人走进了宴会厅,把三人扔到了曾经是歌舞表演的大厅正中。
右相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全场的声音再次湮灭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右相身上。
“我想大家都很好奇,这三位到底是谁呢?”右相不紧不慢的开始了。
“想必很多人已经认出来了吧!他们都曾经是君上的门客!”
“易修为!”有人呼出了其中一人的名字。
“冉嘉木,还有郤理全!”好几人认出了他们。
“还真是奇了怪了,信陵四杰都没留下名字,他们竟然熟人一大堆。”辛说到。
“没什么稀奇的,认识信陵四杰的人必定也是一大堆,只是现在他们四个的名字成为一种禁忌,没人愿意提起而已。”汤答道。
“不错,他们就是易修为、冉嘉木、郤理全。他们为何在这里呢?有人猜得到吗?”右相也不急,似乎玩起了一个游戏。
下面议论纷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非他们不愿归顺,被抓过来了?”有人小声的说到。
“不要胡说!”右相的一名管事眼看这个猜测比较危险,赶紧出言制止。
“他们向官府举报我们这个聚会?”又有人说到。
“荒谬!右相现在是代表太子的,右相就是官府!”管事有点气恼了。
眼看下面胡乱猜测一通,右相只好开口道:“好吧,还是我来说吧,他们是...”
“告密者!”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说得好!”右相喝彩道:“就是他们向秘卫署告发信陵四杰的!”
“信陵四杰的存在难道不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吗?还需要告发?”有人提出异议。
“信陵四杰在门客的圈子里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从来没有其他人向秘卫署提起,而且他们三人还详细提供了四杰的住处和常去的活动地点,秘卫署据此来设伏抓捕才成功的。”右相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抓捕四杰的行动几乎是同时展开的,无一人得以幸免。”下面的人议论起来。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开始高呼。
“杀死他们!”
“杀死告密者!”
“杀死内奸!”
右相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张开双臂,向众人摆手示意。
右相然后突然走上前去,抽出长剑,一剑刺向一个告密者的胸膛,告密者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右相拔出长剑,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全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兰陵君毕竟是个小孩子,加上离得比较近,一下子脸就白了,急忙抬起袖口遮住眼睛。
“这把戏玩得不错啊!”辛在汤耳边悄悄的说到。
“说不定,当年这三个告密者向秘卫署告密时的接待者就是右相本人!”辛又说。
“看来右相收服人心就要大获全功了啊,那人打算放弃了吗?那人还不出现吗?再不来的话,我们就找机会撤退了。”汤轻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