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间太晚,餐车的厨师已经下班,最后于飞还是只能吃泡面。填饱肚子后他没有立即回软卧车厢,因为这个时间就只有餐车光线最充足。
于飞拿了一本杂志阅读,其实就是一本火车沿途旅游景点的推介画册。他意外地发现,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丰水村居然分布了许多景点,不但有青山秀水,还有历史古迹,难怪经济落后的青杨会是一个地级市。一本杂志被于飞从头翻到尾,直到感觉有些疲倦,方才起身离开。
由于餐车位于列车中部,于飞需要穿过五节车厢才能到达软卧车厢。中途他叫上胖列车员为他开门,因为软卧车厢不允许持其他车厢车票的乘客进入,所以车厢门都是关闭的,而钥匙在列车员手里。
拉开最后一节与软卧车厢相邻的硬卧车厢车门,巨大的噪音瞬间袭来,那是车轮与铁轨磨擦发出的声响,伴随的是初冬的寒风,从车体连接处的各种缝隙钻入于飞的衣领,他本能地缩了脖子。
“啊”,隐约间于飞好像听到有人在尖叫,因为噪音实在太大,他也无法肯定那声音的真实性。
于飞站在列车员的身后,等待开门期间,他的目光透过车门上的玻璃,向车厢内探看,除了黑暗再无其他。忽然车窗外一道强光射入,于飞本能地闭了下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只见过道内一个鬼祟的黑影随着光源的消失闪逝。
联想到那声可疑的尖叫,于飞心头咯噔一下。
不待列车员将车门完全拉开,于飞一把推开她肥硕的身体,冲进车厢内,一边向内跑,一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手机的光照下,于飞看见过道的尽头,两名女乘客正抱在一起蹲在地上,颤抖的身体透着浓浓的恐惧。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推人......”这时列车员也跟了进来,当她看到两名女乘客时,质问的声音停住了,接着发出疑问,“发生什么事了?”
“死、死、死人了。”其中一名女乘客颤颤幽幽地抬起头,同时手指向一号包厢,她正是于飞同包厢的女人。
没有犹豫于飞立即快步向一号包厢走去,列车员在缓过神后紧随其后。
来到一号包厢门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顺着血腥味飘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昏暗的包厢内,一个男人双手大张倒在床铺上,于飞将手机照向他,是那名男导游!此时他双目圆睁,胸口插了一把尖刀,衣服和身下的床铺已被鲜血染红。
从未见过凶杀场面的列车员当场瘫软在了地上。于飞脑袋一阵发麻,身为一名法制记者,他采访过很多刑事案件,见过许多案发现场的照片,但如此真实,血淋淋的现场还是第一次亲历。
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于飞对列车员说:“快去叫警察。”
“好、好,我马上去。”列车员右手撑着地面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警务室跑去。
这时听到响动的乘客陆续打开了包厢门,睁着迷蒙的睡眼东张西望,其中就包括位于车厢另一头,11号包厢内的中年男人。
很快列车员带着乘警和乘务长赶了过来,而这位火车上的年轻警察显然没有经历过凶杀案,被眼前血腥的一幕惊得无了反应,呆滞了好几秒,恍过神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入包厢,正当他要碰触尸体,被于飞大声呵止:“不要碰他!”
这一声喊引起了乘警的注意,疑狐的目光打量着于飞,问道:“你是谁?”
“我是一名法制记者,我叫于飞。”于飞掏出记者证,并提出自己的意见,“你这样进入包厢,会破坏案发现场,不利后续的侦查。”
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下大错,乘警连忙退出包厢,并询问于飞:“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在好奇的乘客把这里包围前,立即封锁现场,把乘客转移到其他车厢,同时做好车内的巡检跟监控,防止凶手逃跑。”这是于飞从业多年,跟许多优秀刑警接触后,耳洗目染学到了。
年轻乘警修正错误的能力很强,立即开始维持车厢秩序,并在乘务员的协助下,将软卧车厢的乘客转移到了硬卧车厢,因为发生凶杀案,大家也不敢再在这节车厢待着,而且乘务长承诺退还火车票差价,这样也就没什么不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