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开,陈厉脸色微变,这跟自己预期的有些不对,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喧哗嘈杂声响,伴随着紧密锣鼓之声,已经游完天都城的游客们,正向着船坊慢慢靠近。
见到又有几人准备离开,陈厉眼珠转动,突然笑道:“蛮蛮姑娘此言差矣,有道是,吟诗作对传风雅,泼墨挥毫著文章,吟诗作对这乃是大雅之事,怎能说是陈词南调无病呻吟。陈某记得许家主以前,便是在诗会之上,大曲作章因而获得盛名,若是照蛮蛮姑娘这样说来,岂不是许家主”
“你!”蛮蛮心里气急。
陈厉继续说道:“当然,在下别无恶意。许家主乃是我辈学习榜样,陈某怎敢造次胡乱评价,只是,蛮蛮姑娘说我等不过只会陈词南调无病呻吟,在下心里多少有些不愉快,敢问,蛮蛮姑娘可曾懂得吟诗作对?”
蛮蛮脸色微变,说道:“懂不懂关你什么事!”
唐逸笑道:“陈公子莫不是在说笑话?竟然问蛮蛮姑娘懂不懂得诗词?陈家素来与许家交好,陈公子却连蛮蛮姑娘懂不懂得诗词都要问?你是何居心?你这言词未免太过下作?”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诡异至极,不得不说唐逸这话有些道理。
许蛮蛮在江南久负盛名,有说不知道她聪明伶俐?
陈厉脸色难看,显得有些惊讶而难以置信甚至有些不可思议,在商场上面他是百战百胜,能够准备的把握每一个竞争的者一言一行。
但是,今天晚上他忽然觉得所有的事情,似乎从来就没有在自己的掌握当中,他抬头看向唐逸,见他表情平淡,从头到尾他未曾有过话语,这让陈厉心里有种挫败感,就像是捏着拳头想要狠狠的打向一个人,但拳头就像是打在棉花上,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出来。
他忽然心里生起一种感觉,唐逸似乎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船坊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平静,远传来敲锣打鼓人群嬉闹的声响,围观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时有人看到唐逸忽然走向蛮蛮,将她手里的画卷取出来。
这副画卷本来是许荣富准备参加今天晚上的诗会特意准备的,乃是请一位高人特地画的画作,唐逸还特地欣赏了一番。
唐逸看着许蛮蛮,笑着说道:“蛮蛮姑娘不愧是许家主的女儿,为人谦虚,以礼有度。即便众人百般言论,蛮蛮姑娘依旧是宅心仁厚,不与众人争执。
实不相瞒虽然在下与蛮蛮姑娘也算是初次相识,但想起那日在许府院落里边,在下偶然经过,因而非常有幸见识了蛮蛮姑娘的文采。”
许府院落?文采?蛮蛮看着他,脸色茫然,不知道前辈为何突然对她如此盛夸?
陈厉眼神微眯,众人也是一脸好奇。
唐逸脸色微笑,看着蛮蛮说道:“你这幅画作那日有幸在院落里边看到,虽然蛮蛮姑娘本是为了许家主而特意画出的此作,虽然今日许家主没有参加,但是在下看来若是不将这副画作拿出来,那么江南文坛将失去一颗冉冉升起的新作品。”
蛮蛮被唐逸如此盛夸,脸色难得露出一抹羞红,却还是茫然无措,前辈现在演的是哪一出?
陆婉琼脸色恢复自然,看着唐逸手里拿着画卷,再听唐逸方才所说的意思,她心里边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轻的弯起一个弧度。
陆婉琼示意蛮蛮将画作交给唐逸。
许蛮蛮俏脸微滞,而后动作僵硬得救交给唐逸。
哗啦!
唐逸将手里的花卷展开,一副出现在众人面前,唐逸看着眼前的美艳图画,思绪千思百转,心里边稍稍安定,说道:“蛮蛮姑娘,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继续隐瞒下去呢,那日在院落里边,我便是听到你为此幅画作所题的诗词今日方才开始对蛮蛮姑娘你敬佩不已!”
“啊?我?”
唐逸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你为这副所题的诗句里边,就有一句,貌似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许蛮蛮顿时惊讶得小嘴微张。
围观众人,琢磨仔细琢磨这句诗词,看向蛮蛮的眼神,终于是开始有了变化
许蛮蛮懵了。
即便是面对凶神恶煞的大夫人依然是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的她,此时胸口微微起伏,脸上睫毛颤颤抖动,晶莹的眼眸,充满迷茫不解和难以置信。
自己何时在许府的院落里边画过书画?若是毛笔字她倒是懂得一些,但都是前辈教的。
她曾经在许府院落里边舞刀弄枪、表演飞檐走壁,但唐逸方才却说自己画画,竟然还为画作题过诗词?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自己连画笔怎么拿都不懂!
此时船坊显得有些安静,众人都在看着那一副。
这时,唐逸逐渐将整首题词念出来:
这首诗词的末尾两句,出自龚自珍的,后边两句最为人们所知晓,至于诗的前两句为,原本是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但唐逸为了符合图画中的语境,以此显示许蛮蛮的少女心境,对整首诗做了风格画风的改变。
将原本是一首苍凉慷慨,悲而不失其激昂的诗句,画风瞬间变得有些温婉柔和,不失小家碧玉般的幽怨风格。
但不管是是苍凉慷慨,还是小家碧玉,诗的后两句照样是发人深省,令人为之而动容。
注意到许蛮蛮目光复杂、脸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唐逸顿时心里苦笑不已,自己过后可得再想一个更靠谱的理由,但眼下得先帮许蛮蛮正名才行!
许家大夫人一直想要捧杀许蛮蛮,甚至准备在某个关键时刻让许蛮蛮身败名裂!
而陈厉今天便是想先捧杀许蛮蛮一番,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会出现唐逸这个变数!
如今不管众人看待许蛮蛮,恐怕过了今夜诗会之后,许蛮蛮这一首诗将会传遍江南,才女之名也将被会被唐逸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