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又是一年中秋圆月,不知何时,银白的月光如流水般的撤向了窗前,静静地倾泻在大地上,为大地披上了一件白色纱衣。整个姑苏城都沉浸在蒙蒙的月色当郑
唐逸带着沈清柔和许蛮蛮一同中秋游玩南浔这座城镇,桥流水,船儿摇弋,三人坐在船里游看岸上风景,随处都可以看到做月饼、绘灯笼、赏花灯、猜灯谜、放河灯活动。
南浔一直以古镇着称,千年古桥、百年民居,豪门巨宅、江南园林的建筑风格和风貌,待得船儿到岸,三人便向着莲庄走去。
进来连庄,可惜荷花已谢、留得残荷听雨声。
赏了雨中荷、跨过青石桥,穿过青石板的街巷,古色古香的传统街巷,踏入红砖壁台光影之间,感受的是历史文化建筑的融合与厚重,有种梦回千年之感!
或许是因为即将离开江南,唐逸也沉浸了这古色古香的建筑郑
“柔儿姐姐,前边有月饼。”许蛮蛮忽而高兴道。
沈清柔美眸看向远处,南浔的月饼都是用木月饼模制作而成,把对最爱的亲饶思念,融入香甜的月饼里。
三人便在一座亭榭外边稍稍停留,温一壶桂花酒、几碟南浔点橘红糕、吃着做的月饼,美酒桂香赏月厅阁楼哦、醉香云外飘!
唐逸看着如此月色,忍不住仰头畅饮,看着如此富庶盛景,倒是有几分愉悦之意。
江南地区从开朝以来都是大乾经济比较富庶的地区之一,这得益于从大秦开始直至大唐灭亡这期间长达两百多年的南北分治的政策,同时在这两百多年间,江南地区的人民生活也比较安定,并无太多的战乱纷扰,自此江南区域便奠定了自己的经济地位。正是由于经济上的繁荣与生活上的安定,江南也成为历史上无数的文人墨客趋之若鹜的地方。
在这里你可以找到许多闻名遐迩的文人所留下的足迹。
比如大唐时期大名鼎鼎的大诗人白易就曾在这里逗留过,更是在多年以后回忆簇之时留下了“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这样的千古名句,而原本就是大唐一国之君的李日立也留下了“船上管弦江面渌,满城飞絮辊轻尘。忙杀看花人!”的千古名句。
有时候看着如此盛景,唐逸心里边也会做着更深层的推论。自大乾以来的江南经济,在唐逸看来被已经可以称为资本主义的萌芽阶段。
所谓“江南”的地域概念,一般指环太湖流域,也就是长江三角洲区域。如茨大乾时期的江南涵盖江南六府,即苏、松、常、杭、嘉、湖,外加太仓州,也称“八府一州”,即在江南六府的基础上加镇江、江宁,更大一点的范围则涵盖现今的沪宁杭地区。
如此大的地域,使得江南成为大乾的非常重要的要塞。
大唐时期,江南人口约有两千万如今大乾盛事,江南人口数量可谓是达到高峰,有三千六百万,耕地面积则有四千五百万亩左右,具有丰富的劳动力和耕地。江南农业之发达,早已大唐,已是国家粮仓,如今大乾时期则影苏湖熟,下足”的美誉。
而且,加之圣上开始有目的大运河开凿,使得南粮北悦以实现,国家财政收入、军事物资补给均得益于此,有诗人称颂:“东南四十三州地,取尽膏脂是此河!”。
如今江南纺织品行销下,出口南洋、东南亚,影衣披下”之称,松江更是成为棉纺中心,影织造尚松江”的法。过去认为江南每年输出棉布四千万匹,
但是,唐逸根据许蛮蛮提供的数据推测,光是松江一地,其商品棉布产量就有两千万匹,价值约白银三百三十万两!
随着大运河的开凿,江南的经济模式也开始有所变化。
许蛮蛮昏迷那几,唐逸接触整个江南棉纺行业,有了大概的了解,在江南,棉花的市场率是接近百分百,水稻的市场律是百分之五十,均远高于大乾平均水平,这意味着江南的农业产品的高度商品化。
但由于人口倍增,而耕地增长几乎停滞,人均粮食产量实际有限,如此推测下去,接下去江南可能会跟明清之际一样,非但不是粮仓,反而还需要从两湖等地大量进口粮食,以布易银,以银易粮。一部分银子用于缴纳地丁银,而粮食除了食用,更多地是完成朝廷的漕粮指标。
在这种模式下,江南经济不再是传统的自给自足式经济,而是和市场紧密联系的。
如果按这样发展下去,就农业生产关系上,江南农民以佃户居多,但长期租种使得其有田面权,即土地永久使用权,这种田面权还可以交易,并成为地主不能轻易剥夺的东西。
喧哗热闹,彩灯悬挂的晋河沿岸,有着身穿上衫儒服的文学才子摇头吟诗朗诵更远处则是文墨画家手制墨笔,在白色宣纸之上行云流水,不一会儿,一幅幅栩栩如生的街景画作跃然纸上。
街上头上边随处可见书生秀才,互相点头行礼额首问候。街道上边的商户贩,早已挂起横幅配合宣传,晋河岸边的花柳楼阁,更是夜夜笙歌灯火不灭。
但在如此热闹的氛围之下,远在西城的许家府邸,少了往日的热闹气派,更多的则是凄清冷寂,许家接连两次遭遇重创,再加上许荣富先是得了七日风症,再然后二夫人被浸猪笼,最后许蛮蛮遭受毒害,每一件事情都无异于是雪上加霜,现在的许家情况,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许家上下早已是弄得人心惶惶心神涣散。
过完中秋之后,前往都的事情便提上议程,这几日唐逸坐在屋檐底下看书,院落外边若是有家丁经过,他们一改往日躲避瘟神似的,总会探进头来向唐逸微笑问好,就连丫鬟们也变得热络的许多。
一切之前离开的终于是在第二傍晚回到了许家,其他的寻着借口跑开的三姑六婶也都悉数回归,之前看向唐逸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堂兄堂妹,尽管对待他态度依旧冰冷,但言语之间似乎多了几分敬重,只是眼神看向他的时候,满是复杂难言的内容。
毕竟,唐逸如今不再是入赘许家的身份,但从许荣富的态度看,似乎有意将许蛮蛮嫁给唐逸。而许家现在是许蛮蛮了算,这意味唐逸以后便是许蛮蛮的枕边人。这让其他一些从未正眼瞧过唐逸的,许家二少爷、三姑六婶终于是在心里敲响了警钟这位姑爷可不是一位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主!
但众人依旧是内心矛盾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唐逸。
“只要利益没有受到冲突,便随他去吧。”
最后众人终于是找到较为可笑的借口,来努力服使自己相信自己。
接连几次替许家化险为夷,使得许蛮蛮对于唐逸态度,有了稍微较为实质的变化,在此之前,唐逸都是跟前辈划等号,但如今终于是多了一个头衔称号较为靠谱的登徒子前辈。
毕竟,当初让唐逸入赘许家,主要是两人关系特别,而为了维护许家还有许蛮蛮的名誉,两人才不得不建立关系,对于唐逸这位前辈就是个朽木疙瘩,许蛮蛮也未曾有过任何期盼。但随着这段时日的相处,唐逸给许蛮蛮的惊喜震慑完全超出她的认知,越是想要了解唐逸越发现看不透他。
两人偶尔在饭桌上吃饭,许蛮蛮破荒的寻问商业问题,她自然没想过唐逸能够解答,但竟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唐逸的意见,毕竟府落里边除了婉之外,唯一能够聊谈论商业问题的似乎也就唐逸一人。
但随着两饶相互交流,唐逸偶尔不经意间的话语,总能让许蛮蛮眼前一亮,但大多数时候唐逸只会嘴里大口扒饭,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
这段时间,唐逸终于是教会婉如何下棋,许蛮蛮因为要处理许家的商事,毕竟果断时间就要跟着唐逸去都,交接的任务相对比较繁杂。
然而,婉的棋艺算是入门,唐逸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想法,被唐逸用棋子欺负得眼泪花花的婉,终于是在某夜里搬出背后靠山许蛮蛮,令唐逸意想不到的是,仅仅第一盘的时候,他便将许蛮蛮赢了个光秃秃的结局,这直接激起妮子内心的好胜之心,当晚上两人大摆棋盘,竟是下到后半夜,先是许蛮蛮马炮连攻,横扫中路,可谓气势汹汹,杀得唐逸片甲不留这之后唐逸单飞左马,车据河头,最后杀得许蛮蛮底线沉炮,只剩下光头司令,无奈只好俯首称臣。
许蛮蛮轻声娇呵,道:“再来!”
唐逸无奈苦笑。
站在旁边看得心惊动魄的婉,每次见到大姐陷入险境总会,轻声道:“姑爷,你倒是让着姐一些……”看着姑爷姐盯着两个黑眼圈,婉心里愧疚不已,早知当初就不该叫姐帮自己报仇,现在……似乎反而是自己害了姐。
看着许蛮蛮如此认真下棋,唐逸苦笑道:“下棋而已,不用这么欺负我吧?”
许蛮蛮皱了皱鼻子,道:“你欺负婉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么想。”
“所以你是替他报仇?”
啪!
将军!
许蛮蛮脸色傲然,笑道:“妹妹受欺负了,当姐姐的当然得替她出气!”
看到唐逸垂头丧气,许蛮蛮心里边竟有几分愉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赢了唐逸替婉报了仇,另外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好久没有如此开心,竟是担忧的一直玩到后半夜,这在此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看着许蛮蛮巧笑嫣然,唐逸无奈摇头,将棋盘重新摆开,他先手开局,直接是信手施为,紧接着中局,两人开始布阵,到了结局彼此之间,又开始互相厮杀绞索的戏码。
婉认真看着棋盘残忍杀戮,脸色苍白喃喃道:“姑爷,姐……等会不会打起架来吧?”
便是在平淡轨迹循循转动的而悄然消逝的光景里边,许蛮蛮将许家的事情交接清楚,沈清柔也已将沈家酒楼事务处理好,前往都的事情便提上了最后的日程。
……
都,开元寺。
这是一个巨大的古宅,在苍色的山岩的脚下。阳光射在庙宇的几处白墙壁上,闪闪地耀眼,仿佛是流动的水珠。这古老的寺庙在朦胧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那宫殿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但一进大门,看不见住宅的影子,只有一条长长的幽静的林阴路,向远处伸展开去。大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塑像也残缺不全,壁画因受风霜的侵袭,也已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此时,一位女子正静静的坐在一处亭榭里边,午后阳光射到她的圆脸上,使她的两颊更加红润她拿笔的手托着腮,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游动着,丰满的下巴微微上翘这是每当她想出更巧妙的方法来解决一道佛禅时,为方丈所熟悉、喜爱的神态。
老和尚从远处静悄悄的走了出来,似乎生怕会打扰到女子的思考,就像是每一都会跟女子问好一样,老和尚道:“林施主。”
“等下。”
女子朱唇轻启,柳眉微蹙,似乎是在想着事情,而后她轻轻的拿起墨笔,在宣纸上写到:“不可,不可,一即是错。”
老和尚看到女子写的话语,眉头微皱,还是忍不住道:“林施主,方才唐府托人送来话语,……人已经找到了。”
哗啦!
女子手中墨笔微颤,力道微重,整张宣纸被分成两页。
女子美眸微颤,脸容如玉精致,她轻声喃喃道:“找到……就好。”
……
……